靳少北没有说话。
    他习惯性的抿紧薄唇,下巴坚毅,目光看向海天交接之处。
    看到他这个表情,沈清如就知道从他嘴里得不到答案了。
    这种人有什么话都习惯憋在肚子里,死都不肯说出来,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哪里猜得到他的想法。
    以前的沈清如也是这种性格,但现在她慢慢地学习打开心扉,和墨白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然后她发现这样做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靳少北要是一直这样,他心里藏着的事会越来越沉重,直到有一天他会承受不住,会爆发,就像今天一样。
    她心平气和地开口:“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我希望你能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朋友?
    靳少北眼底闪过一抹异样,还是没有开口。
    不管沈清如说什么,他都始终保持着沉默。
    直到她的耐心彻底耗尽。
    停车谈谈,是他同意的,可一直是她在说话,他始终一言不发,这叫什么谈话!
    “你根本没有诚意!”她恼了。
    他终于开口:“有。”
    “没有!”
    他认真道:“我想跟你结婚。”
    “可是我不想!靳少北,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说结婚就结婚,你有没有问过我是不是同意,你怎么这么霸道!我最讨厌被人强迫了!当初是你同意解除婚约,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一连串的指责冲口而出。
    他再次沉默,不辩解,不反驳。
    沈清如说得口干舌燥,他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最后加了一句总结:“我是认真的。”
    认真你个大头鬼!
    她心底破口大骂。
    算了。
    用手扶着额头,她觉得额角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海风吹得她一头乌发在空中飞舞飘动,她觉得自己现在像个疯子。
    “送我回家。”她简短道,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一路无话。
    靳少北非常安静地将她送到地方。
    下了车,她转身就走。
    他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过了良久良久,他才缓缓发动车子,但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刚才他们谈话的海边。
    他下车,面对大海,任由海风鼓起衣衫,吹乱头发,清凉的风却吹不熄他胸中熊熊的火。
    同归于尽。
    他没有说谎,更不是威胁,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内心真的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想开车载着她直奔向大海。
    那样,她就真的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最后关头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她再三让他给她一个结婚的理由,他保持沉默。
    理由?
    他说出来,她会信吗?
    靳少北选择不说。
    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隐藏真实的自己,不习惯把内心剖析给别人。
    曾经他摒弃了骄傲,可得到的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是他的,他绝不会再放手。
    就算把她送到墨白身边又如何?
    靳少北摊开手掌,然后慢慢地,一根一根握起手指,紧攥成拳。
    她是他的,谁也别想把她从他的掌心中夺走。
    谁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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