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还是让宁兮愣了神。
    城墙边、空地上坐满了一动不动的士兵,很多人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此时的他们除了疲惫,再没有其他感觉。
    破烂的衣服上满是鲜红或暗红色的血迹,一层叠一层。
    城墙上,后勤兵将一个个伤员抬下来,也有一具具尸体。
    路过的担架上,一只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抬担架的士兵早已司空见惯,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旁边路过的一个士兵,将这只手放了回去,转身又继续往城墙上而去。
    宁兮捡着空隙穿过,来到城楼上,看着城墙下的场景,愣住了。
    虽然天色昏暗,但在神识的探测下一览无余。
    城外墙角下,密密麻麻全是尸体。
    有北齐的,也有大兴的,有缺胳膊少腿的,也有摔得血肉模糊的,还有只一个孤零零脑袋的。
    入目所及,几乎没有一具尸体是完好的,残破的尸体一个摞一个,堆成了小山,一张张脸保留着生命最后一刻流露出的情感。
    尸山流出的鲜血将土地染成了黑色,低洼处甚至都能看到小小的血坑,但这一切都被愈加昏暗的夜色掩盖了。
    “这就是尸山血海吗?”
    宁兮第一次理解这个词的意思,闭上眼,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怎么来这里了?”
    身后传来宁元辰浑厚,中气十足的声音。
    睁眼看向远还有一丝亮光的地平线,宁兮感慨,还有一丝隐约不可闻的哭腔。
    “爹爹,生命好脆弱啊!”
    “他们又是谁的儿子、丈夫、父亲?是不是还有人在期盼着他们回家?”
    宁元辰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宁兮身边,身姿屹立,看向远处,“凰儿,战争不该有感情与哭泣。”
    宁兮深吸一口气,平声道:“明日还要打吗?”
    “嗯!北齐有备而来,不会轻易放弃。”
    他早已明白战争的残酷,习惯了,也麻木了。
    “爹爹,有讲和的可能吗?”
    作为一个和平时期长大的孩子,宁兮深刻地明白,只有和平,才能带来更大利益与幸福。
    宁元辰摇摇头,“北齐是一个慕强的国家,除非将他们打残,或者大兴的武力让他们害怕。
    否则,一旦再次发生粮食危机,他们就很有可能再次劫掠。”
    沉默了一会儿,宁兮眼神忽然凌厉起来,“既然如此,那就狠狠打,打得他们害怕,打得他们不敢轻易进犯。”
    第二天,北城意料之中,又是一场十分惨烈的战役。
    宁兮也开始了忙碌,她要制作炸药。虽然现在民间也有炮仗,但还处于起始阶段,火药配比并不清晰,且并没有运用到战争上。
    为了节省时间,宁兮花一百功德值和系统兑换近现的代炸药成分和制作方法。
    与此同时,商朔言也找上了君家。
    他只身一人悬停在半空中,下方是一处十分宏大的宅院。
    他沉稳又好听的声音传播开来,“君家以下犯上,擅与凡世接触,驭下不严,致禁术流出,罚十年不准出含丹城。”
    话音刚落,高空上一道弧形白色流光闪过。
    君家宅院中间,阶梯延伸到山顶的宫殿前,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抬头望着天上的商朔言,一脸感慨和羡慕。
    “几十年不见,城主大人还是这般英武不凡。但十年罚期,是不是太长了?那个人只是君家的弃子。”
    “连个弃子都管不好,你君家越发败落了。”商朔言鄙视一笑。
    老头儿恭敬一拱手,“城主说得是,我君家无能。”
    商朔言冷眼看着老头儿,这老东西可不是好货色,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君魄山,看在你主子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你若再敢插手我的事,染指我的人。”
    一道流光闪过,商朔言来到宫殿前,君魄山脸上的震惊还没来得及变化。
    下一瞬,商朔言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神色冰冷,语带寒意,“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觉得不解恨,商朔言一掌拍在他胸口,君魄山飞出去好远,将汉白玉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周围的君家子弟,早就在商朔言的威压下,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丝毫不敢反抗。
    君魄山惊恐地看着商朔言,不明白他的实力,为什么短短几日便如此之强,自己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难道他一直在伪装?
    商朔言走到君魄山面前,一脚踩在他胸口,不屑道:“在老子的含丹城,就要好好守规矩。
    几百年没怎么出手,你们是觉得我不行了?要不要老祖宗我展示给你们看看?”
    商朔言看向宫殿一旁的君白溪,他像是被人捏着脖子,凌空升了起来,双手掐着脖子,双脚不停挣扎。
    “你想怎么死?”
    看着君白溪一脸惊恐,死命挣扎的样子,商朔言忽然没了兴趣,看向君魄山,“你的人自己解决。”
    君魄山挣扎着站起来,手一挥,一柄长剑凭空而现,刺穿了君白溪的心脏。
    旁边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攥紧了拳头,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汉白玉的地板上。
    “告诉你的主子,我退了一步,它也别得寸进尺。她和我不一样,她有我护着,有大兴百姓护着。”
    说完,商朔言转身跨进传送阵,消失在半空中。
    白裙女子娇媚的小脸泪眼婆娑看向君魄山,“老祖,就这么算了吗?”
    君魄山恨得牙痒痒,但商朔言的实力不是他能抗衡的。
    “将人都撤回来,十年不准出城,否则视作自动叛出家族。”他又看向白衣女子,“白莹,将白溪好好安葬了吧!”
    说完,君魄山回了身后宫殿。
    君白莹看了眼气势恢宏的宫殿,嘲讽一笑,攥拳的手,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中,红色的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比起商朔言,她更恨君魄山。明明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杀宁凰兮,杀商朔言是他的决定。
    可到头来,却让弟弟做替死鬼,他依然厚颜无耻地做他的君家老祖。
    凭什么?
    君魄山的秘密,她早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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