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诚然是实话,池汐也确实打算收敛一些——毕竟大多数都是京城里面的人,和他们的老娘尚且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不能像在外城是那般聊骚。
    但是她到场的时候,仍然被那场面震撼到了。
    觉夏说的一点没错,这排场,这场面,殊不知比上次诗会浩大了多少。
    而且不仅是男子,就连那一个接一个带女儿上前跟她混脸熟的人,也连成了流水线似的,大女儿就算了,还有二女儿三女儿,然后又是侄女外甥女,一群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往前凑,一群男人也跟着往她身边凑。
    池汐这才明白,为什么去年的时候,她会吐槽说,这办诗会的地方怎么大成这个模样,实在是铺张浪费。
    原来一点都不铺张,甚至,还有点挤。
    可是问题就在于,人多了,反而一个也记不住了,但是别人家孩子都去了,你也不能不带你家孩子去,于是池汐一出现就成了香饽饽,她身边陪着的容方苏柳等众后宫人士,都被挤的远远的,且根本没有上前的机会。
    其实容方二人身边上去送礼问候的人也不在少数,且因为方凌洲还有个当丞相的妈,他身边的人丝毫不亚于池汐。
    “要命了,”池汐小声嘟囔,“这哪是什么诗会,这简直像是……像是……大型交际晚会。”池汐想了很久,才想出一个不太妥帖的词,“觉夏,你让侍卫军那边,再添些人手。这人多成这个样子,一会谁给我一刀我都不知道。”池汐悄声吩咐到,“还有那些在前面晃来晃去的人,让他们去的远点,朕看见他们就头疼。”
    觉夏憋着笑,“陛下,有美男看呢,还是再忍忍。”
    池汐看了眼不远处若有所感般看过来的容羽,僵硬的打着哈哈,“啊哈哈,美男、美男这种东西,不重要、不重要。”
    话是这么说,可是几分钟后,池汐看着身边的一众大男人,皱着眉头抹了把汗。
    不是,顾亦尘出现在这里,也算是情有可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白染之来了这破诗会,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尚且可以勉强接受;不过,站在她对面这位姓傅名秋的人,你出现在京城、出现在这诗会里头,就离谱了吧??
    池汐扶额,顾及到容羽那又要发疯一样的阴沉表情,很识趣的忽略了顾亦尘,先看向了白染之,“你怎么来了?”
    白染之支支吾吾的,似乎是有点茫然无措,脸上泛着红,一听到她点名,连忙抱拳鞠躬行了个大礼,“回陛下,家、家母领着臣来的……”
    池汐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少年又急急忙忙的摆手,“臣、臣以为这只是个诗会才、才答应母亲前来……”
    池汐的话就又被噎了回去,尴尬的哦了一声。
    方凌洲轻啧,“我就说,陛下不要乱撩人。”
    今日这骚里骚气的人穿了一身淡红,配上那张妖里妖气的脸蛋,本就格外引人注目,更别说他手里还专门拿着一柄卖弄风骚的折扇。此时男人正好整以暇的靠在池汐身边,慢悠悠的给她扇着风。
    池汐懒得理他,扭过头又看向那脸色比她还差的傅秋,“你呢?你怎么来了?”
    傅秋当即翻了个白眼,态度那不是一般的差,“陛下以为我想来?我巴不得躲您躲得远远的。”
    好嘛,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脾气烂成这个样子?
    “托陛下的福,有人听说陛下找了我这么个小戏子呆了会,就想要跟您攀关系,拿着银子和官威,逼着我喊她一声义母。我这种小贱命,哪敢违抗啊。”
    傅秋这阴阳怪气的一番话,愣是又把池汐搞的一个字说不出。
    她认命的点点头,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来,“那你先回去吧,我帮你摆平就是了。”
    于是这人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但即便是走了一个,池汐身边那剑拔弩张一样的气氛也并没有就此消散,顾亦尘和容羽互相瞪着,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暗讽,配上相似的眉眼,好像是在照镜子一般。眼看着看向这边的人越来越多,池汐想了想,还是悄悄拉了一下容羽的袖子,“咱们……先走吧?”
    容羽没有看她,甚至根本都没听见她的话一样,依旧和顾亦尘暗暗较着劲,似乎谁的眼神更凶谁就能赢得女孩的归属权。
    池汐最怕的就是这样——再这样下去,只怕会让他那疯病更严重些。眼看形势越发严峻,池汐也顾不上旁人若有若无的视线,愣是抱住了容羽的一只胳膊,用力的往旁边一拽。
    男人被她拖动了两步,这才缓缓扭过头来。
    他骇人的眼色还没有转变过来,见到是她,便勾起唇角勉强笑了一下,“呵,原来他还在京城啊。”Ⓓαмèī.īfⓞ┆(danmei.info)
    池汐只能咳了两声掩饰尴尬,还没等想好该说些什么,腰侧就忽然被人暧昧的摸了摸。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以为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的行径也就只有方凌洲那家伙能做的出来,便想都没想的挥出手去,拍了对方一巴掌。
    只是不知怎么这一巴掌并没有拍到人,池汐本能的回头看去,却只看见了顾亦尘微微扬起的笑。
    不得不说,这个画面是极美的。俊俏的男子背手而立,衣袖翩翩,旁边树木垂落的阴影刚好遮蔽住他,却有闲散的阳光倾泻而下,留下碎裂的光影。
    顾亦尘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又或者是在池汐眼里总有一种特殊的魔法作祟,顾亦尘站在哪里,他身边的人便成了陪衬,眼睛的取景器一而再再而三的缩小,最后只放得下一个人。
    哪怕已经休了夫,哪怕已经历经了千万次的循环往复,仍然会有一些猝不及防的心动感,来的忽然而猛烈,毫无预兆也毫无防备,却又如同踩在云朵上,再雀跃的弹起来。对一个人的心动,是时间所无法磨灭的东西,一般这种东西,人们都喜欢称之为永恒。
    池汐只觉得心中一震,便连忙收敛起情绪,再禁不住回头看向他时,只看见男人朝她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很轻很轻的搭在了他自己的腰上,慢慢的点了两下。
    这是……池汐眼睛一亮,忽然福至心灵一般的摸向不久前被他轻薄了一把的那个地方,果不其然,腰带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手绢,叠成了规整的方形,束在腰带里面隐藏起来。是丝绸一样的质感,随便一摸就知道这是顶好的料子。
    池汐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一颗小心脏跳得飞快。
    周围的人多得很,池汐只是匆匆摸了一把就立刻收回手,倒是没让周围的人发现异样。她心虚的看了眼容羽,男人的眸色很深,瞧见她的目光,只是倏尔一笑。
    笑的人畜无害,好像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池汐便松了口气,拉紧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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