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承 作者:叁仟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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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主席那边我得罪不起,您二位知道郝董在哪儿么?”

    这下不但林森柏挑眉,连师烨裳也挑眉了,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喃喃复述了三个字,“华主席?”林森柏不可置信地偏头望向师烨裳,师烨裳迎着她的视线抿了抿唇角,下巴稍微一偏,林森柏立刻知趣地接过黄红的手机,三言两语就把对方给打发了。黄红自是一番千恩万谢,抬腿刚要走,谁想这回却轮到林森柏和师烨裳不肯放人了——她俩都想听听看,到底“华主席”把黄红给怎么了,居然把这位半老徐娘吓得脸上的粉都掉了。

    黄红当然也乐得跟她们一道喝酒聊天,因为林森柏的钱,郝君裔的权,师烨裳的酒,文旧颜的打手,那都是b城有名的。师烨裳在国内出差走哪儿都是人未到酒先行,黄红有幸喝过一次,至今念念不忘。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红酒废掉五瓶聊了整整一夜,林森柏和师烨裳到头也没打听出为什么黄红会这么看重,或者往白了说,会这么害怕华端竹:黄红似乎对一切关于华端竹的事情避忌良深,却很奇怪地并不避讳聊郝君裔。林森柏试图通过表明自己与华端竹曾经有过的那“一段情”来诱导黄红放松警惕交代事实,但黄红也是绷紧了一根筋严阵以待,拿出十几年搞行政做接待的功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地道战的精神凶残地粉碎了林森柏的妄想,待她走后,林森柏恨得几乎将满口银牙咬碎,一气儿把汪顾送她的小熊糖就着酒都给吃了。

    “喂,你说黄妈妈这是吃了什么升压药,怎么看起来压力那么大?”打酒嗝,揉腮帮子,林森柏白搭进去一晚上,心情自然很差,不小心就喝得有些高了,这会儿正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对着趴在床上看资料的师烨裳瞎咧咧,“端竹到底怎么她了她就警惕成那样啊...拿枪顶她脑门上吓唬人这种事情应该是文老板的买卖啊,小竹子不至于胆大包天去抢她的买卖吧?师烨裳,你说...”

    师烨裳对这些不疼不痒的事情虽然好奇,但没有林森柏的执拗劲儿,林森柏爱闹,她就随林森柏闹去,反正她是懒得吭声,因为吭声也没用。

    “喂,师烨裳,”林森柏一连叫了几声,见师烨裳还是没反应,一副酒后必须乱性的做派就显出来了,仰着头扯着嗓子吼出三个字:“师、则、则!”喊完,师烨裳暂且没什么反应,她倒是先给自己吓得酒醒一大半。

    卧了个大槽,不知道师烨裳还记不记得她晚饭时说的话...

    林森柏慢慢弯下腰,左手把酒瓶子轻轻放在地毯上,右手捏着酒杯就要起身,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幕白布呼地从天而降,带着加速度和冽冽阴风蒙头罩脸。林森柏猛地被篓得仰靠在床垫侧面,嘴里呼呀乱叫,手却不敢妄动分毫——水做的女人拍散了还能聚回来,玻璃做的女人打碎了还能拼一下,可师烨裳是雾做的,不碰倒还是个人型,碰了她能立马变鬼你信不信!

    “师、师、师——呜——呜...”林森柏两手拧着鹅绒被边缘使劲儿拽。

    师烨裳那把子不抡工具连小鸡仔儿也要不遗余力奋勇嘲笑之的力气自然比她这头垂死挣扎的蛮牛不如,稍微拽几下就有些松动了,然而她心中正径自窃喜连连,就听头顶隔着棉被隐隐约约传来一句很是标准、异常清晰的普通话:“一分钟不许动,不然我今年都不会放过你,见一次打一次。”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林森柏“咯”地打了个惊嗝,立刻停止了垂死挣扎,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憋着一双薄唇默默数秒...心中甚至还有些庆幸师烨裳这回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难道是汪顾调|教的好?

    可想想又不太像。

    张蕴兮和师宇翰这两只老狐狸殚精竭虑半辈子尚且没能让师烨裳学会宽恕和仁慈,若逢遭遇战,每每惨败至振臂呼天、以头抢地。张蕴兮反正已经死了肯定是看不见胜利的未来了,师宇翰还活着,但在可以想见的岁月里也绝不会出现曙光,以至于他受虐成性早早想开,真真认为师烨裳这样是极好的:还能拿酒瓶子戳自己,说明咱娃身体好,有力气,戳得深了是咱娃肱二头肌腱发达已经锻炼了强健的体魄,戳得浅了是咱娃居然懂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

    至于说汪顾,汪顾屈居淫威之下数年,对师烨裳的逆鳞就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师烨裳用在她身上的手段也是变本加厉的惨绝人寰,那床,一直分到现在也没合上呢,这么说来...林森柏数到四十九的时候,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数到四十五的时候便感觉师烨裳在背后窸窸窣窣的,似乎在拉拽什么东西,数到二十八的时候结结实实蒙着她大半身的被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收紧收紧再收紧,她心中咯噔一下,可又不敢放弃数数询问一番,等她终于数完六十秒打算揭竿而起时,被子已经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半分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师烨裳让她一分钟不动的原因:她根本不是打算在一分钟后放过她!而是她要花这一分钟去把整张床单扯出来罩在被子上,然后揪着床单四角定位、绑紧、打结,让她在这一分钟之后也照样动不了!

    “师烨裳...小裳裳...我的好裳裳...”林森柏闷在被子里,只觉氧气稀少二氧化碳激增,连哭都不敢了,只能小口喘气,轻声唤:“师姑娘诶,我也没怎么你啊,你这叫草菅人命好吗?”死马当成活马医,只求师烨裳对全局尚未充分掌握,林森柏觉得这是她唯一能够逃出生天的办法,“我啧啧两声,你蒙我干啥嘛...”

    师烨裳跪在绵软的鹅绒褥间,检查好绳结便拍拍林森柏的头顶,嘭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已经交代过了,就不用解释了。”一翻功夫下来,头有点儿晕,视线里一颗颗黑色的星星炸开来,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右眼,“不过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等我喝完一瓶酒放你出来。二,你自己做检讨做到我满意了放你出来。”

    林森柏被她阴惯了,条件反射的开始在两个选项之间生或死这是个问题般地做抉择。师烨裳并不扰她,跨步下床从自备的恒温柜里抽出一瓶新酒,没琢磨,压杆一拉,砰地拔出木塞,旱牛饮水一样往嘴里灌——林森柏侧耳倾听,心内暗自奸笑得咩哈哈哈哈哈整整一十三行。个球!她终于不用在是否出卖汪顾这件事情上纠结了!果断选一!选一!

    “师烨裳!我选——”林森柏扯直了嗓子正打算耀武扬威,可都不等她为自己的聪明睿智欢欣鼓舞一番,厚重的门板便被叩响了。

    是的,来人有门铃不按,而是直接用指节去叩那六厘米厚的老榆木门板。笃、笃、笃三声,不急不缓,不轻不重,但想来就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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