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池昭政和蒲池胜代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了。
    毕竟坂井泉水已经是声名遐迩的国民歌姬之一,她出身的神奈川也好,就读过的学校也好,无数人知道她原名蒲池幸子,是蒲池家的长女。
    那么当她出名之后,地方的官员,很多当地会社的老板们,有头有脸的人物蒲池夫妇也见过不少。
    然而从今天踏入这里开始,他们就很清楚这是另外一个层次。
    陶知命在机场亲自等候迎接,已经让蒲池夫妇心里略微别扭的心情微妙了一些。
    随后一路尊重的姿态,让人也无法生出其他的不满。
    这自然是因为他的地位和财势,因此蒲池夫妇也在心里暗暗鄙夷着自己,同时也为自己现在准备顺其自然的心态开脱着:毕竟……幸子这孩子自己也说了,大概是没有办法回头了。
    他们还不清楚自己作为坂井泉水的父母、作为陶知命女人的家人,可能会在将来面临安全上的危险。
    陶知命是无耻的,这样的说辞终究是绑架住了坂井泉水的心,也为她的决定提供了一个同样能够开脱的理由。
    所以现在,面对这么多巨擘客人的同时到来,蒲池昭政夫妇一时心态上更加微妙起来。
    甚至有一点不安的卑微。
    陶知命十分干脆,进门在起居室中坐下之后就行了个正式的拜礼:“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这是特地带他们过来向您谢罪的。如果不是他们隐瞒着我做出了这件事,您们也不必面对来自亲友邻居等人异样的眼光。。当然了,还想让二位大人看到我的态度。当着这些家伙的面,我想二位保证,一定会尽全力守护幸子的幸福的!”
    蒲池昭政和蒲池胜代能说什么?
    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好说什么。
    倒是岩崎龙之介同样干脆,又或者是已经土下座过的他,现在挺期待其他各位也被陶知命这样“胁迫”着弯腰低头,来做这件很离谱的事。
    于是岩崎龙之介立刻笑吟吟地说道:“鄙人岩崎龙之介,在下不才,现在是岩崎家的家主。这次事件,之前也已经向令爱当面谢罪过了。但是事情的出发点,还是有助于陶君的事业的。对于会以损害名声作为代价,给两位添了麻烦这件事,十分抱歉。”
    安斋善卫和野岛达雄三度面面相觑。
    好卖力啊你这厮, 是不是被他暗示了考虑过杀了你吓坏了?
    自曝其丑的岩崎龙之介果然让蒲池夫妇连称不敢,然后有点无助地看向陶知命。
    眼神意思明显:挺尴尬的, 你想折腾什么麻溜地弄完吧。
    但岩崎龙之介还没完,还继续说道:“还不瞒二位,我曾经很正式地提出将小女托付给陶君, 但他可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以我和陶君多年的交情, 陶君绝对是一个可堪托付的男人!”
    陶知命也麻了。
    别说, 岩崎藏之介不死, 岩崎龙之介这个私生子确实难有出头之日。
    问题是之后你不止一次给老子使过绊子啊。
    岩崎龙之介演得越发投入了:“说起来有点惭愧,陶君这样千年难遇的人才, 我们在座的这些家伙哪怕是从家族的利益出发,也希望能与陶家建立长远的友谊。现在看来,只能从下一代开始培养情谊了。所以今天的拜访, 也是为了我们自己。从今天后,岩崎家随时欢迎二位去作客, 希望两家能成为世世代代的好友。将来有缘分的话,未尝不能成为姻亲。”
    到了这里, 他终于拿出了信封:“初次见面,区区小礼不成敬意, 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这如何使得……岩崎桑盛情,我们已经是……”
    “当做是我们对令爱和她的家人带来的困扰的赔礼也行。”岩崎龙之介将信封放在茶几上滑过去,低下头说道,“请务必收下,这样我也能安心一些!”
    蒲池昭政看着陶知命:怎么办?
    陶知命笑了笑:“岩崎桑大概也帮大家都把话说完了。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容我为二位介绍其他客人吧。”
    岩崎龙之介演了这么多,其他人倒是真的都省事不少,只需要在陶知命介绍之后简单说两句客套话,然后同样一一拿出了信封。
    蒲池昭政夫妇看着茶几上的信封礼仪袋有点呆。
    各种各样。
    有的上面仅写个“寿”字,有的写着“御祝”,有的写着“御结婚御祝”。
    有的是白色,有的是红色。
    上面的绳结,有的是很难绑、很难拆开、寓意着永不分离的结び切り,有的是象征着循环不息的轮结び,有的是线尾朝着上方、高级复杂的寓意着永远的鲍结び。
    这些绳结,大多是华丽的金线编织的,或者金线掺着红线、白线。
    这样的话,反倒不好拒绝了。
    这分明是虽然不能正式举办礼仪,但作为重要客人赠送的结缘礼。
    陶知命替他们做了决定,坐在茶几侧面朝众人弯了弯腰:“非常感谢诸位的祝福!”
    说罢就对蒲池夫妇欠身说道:“今天舟车劳顿,就不再打扰二位休息了。我和他们还有些事情要商谈,就先告退了。对了,还有另外两位有急事已经离开的朋友,请我代为转交并致歉。”
    说完拿出抹不开面子却又不好出现在这里的陶雅人、杰米·迪蒙的赠礼。
    “……失礼了,没有能好好招待……”蒲池昭政习惯性地说着客套话, 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更加得体。
    “将来会有机会正式招待大家的。”陶知命对他们笑了笑,就站起来再欠了欠身告辞。
    一群大佬欠身转身之后面色各异。
    气氛怎么这么古怪呢?
    说什么还有事情要商谈,人家不明白你是要继续去下一个女人的父母跟前再来这么一趟?
    今天过来,本来做好了做一轮艰难谈判的大家,万万没想到这厮玩了这么一手。
    奈何他前面先发了飙,随后又表明了不要求额外利益的态度,最后却只要求他们帮着熄后院的火。
    以他现在的实力和重要性,这如何拒绝?
    看来今天是得把尴尬进行到底了。
    各大家主和会长无不觉得麻。
    到头来,试探出来的是这家伙更加举止莫测。
    将情人们的父母一起集中请到了这里,带着这么一群身份地位都异常高的贵客以这种形式送“贺礼”,还精心准备了式样各不一样的礼仪袋和信封,显得其他人真的是因此而来各自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这是正常正经人能想出的主意?
    坂井泉水的三生泉别院里,她终于敢从卧室那边出现了。
    刚才起居室这边的动静,她自然一直躲在门口贴着耳朵偷听。
    此时在父母身边坐了下来,看着茶几上的礼仪袋也懵在那里。
    蒲池昭政长长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正式的仪礼,但是的确传递了诚恳的心意。这算是让那些地位尊崇的大家族们确认你在他心里的重要吧……虽然对其他人大概也是这样。”
    对自己的女儿,他也没忍住后一句吐槽,随后就被妻子嗔怪地拍了拍腿。
    “……似乎是可以收下?”蒲池昭政看了妻子一眼,然后用询问的语气问女儿。
    坂井泉水茫然地看着桌子上华丽而精美的各色礼仪袋,许久之后才无奈地说道:“都是我不好,让你们面对这样难堪的场面……”
    “说这些话做什么……”蒲池昭政轻轻摇了摇头,“但是这样,确实更加放心了一些。做到这种程度的他,应该不会在将来忽略你的心情吧……”
    “……总之我也不缺钱,不能有一个非常体面的归宿让你们放心,他们的贺礼……我就不用收了,就当做是对养育之恩心有不安的一点点回报吧……”坂井泉水有点扭捏地,断断续续说完就欠了欠身,“他今天应该也不会来了,我去睡觉了……”
    说完就起身心乱如麻地往里面走去。
    事到如今,才是真的无法回头了。
    毕竟写着“御结婚御祝”的贺礼都收了。
    这么说的话……真的已经算是他的女人了?
    坂井泉水靠着门,只觉得心跳很快。害臊、茫然、尴尬里,莫名其妙地也有一丝丝安定感,小欣喜,甚至……憧憬。
    而起居室中的蒲池夫妇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动手拆起茶几上的贺礼来。
    每一份都薄薄的,恐怕真的只是象征性的贺礼。
    按常理来说,这样的礼金都得用新钱。但再怎么熨帖的新钱,最大面额也始终只是1万円嘛。
    结果抽出一张之后,夫妇俩就都面色一变。
    随后,支票上面的数字,就让两人瞠目结舌了。
    这是岩崎龙之介开的支票,5字后面,赫然跟着7个0。
    5000万円?
    而且,作为礼金数字来说,5字对于新人结合这样的场合也很合适,5的发音与敬语的“缘”很类似。
    夫妇俩确认了数字没有,不由得再次对视起来,随后一起看向其他礼仪袋,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起来。
    其他的……不会也都是这么多吧?
    还有8份……那岂不是一共有4.5亿円?
    两人不再犹豫,立刻加快速度。
    过了一会,总算清楚了。当然不都是5000万,5000万的是最高的,但确实都是千万级别的,有的3000万,有的是1000万,都是没差池的数字。
    确实,霓虹人送礼讲究不送偶数,偶数不吉利,因为偶数用2除得开,寓意分离。
    这样一加起来,总额有2.8亿円了。
    蒲池夫妇一时没了主意,只得拿着这些支票走到坂井泉水门口:“幸子啊……这得和你商量一下……”
    钱太多了,一时竟显得有点烫手。
    但真不愧是这些大家族啊,今天晚上,岂不是每家都得准备近亿円的礼金?
    ……
    陶知命领着众人走了一圈,走到哪,麻到哪。
    泽口夫妇跟蒲池夫妇的反应差不多,但其他人就反应各异了。
    最热情的是前原夫妇,最侃得头头是道的是青田永臣,最不知所措的是野中阳一。
    陶知命一视同仁,但一直因为出身自惭形秽的野中阳一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些高高在上的顶级人物。
    反倒是他的女儿,深谷梨子如今真的有了镇定从容的女王范。
    其他人更加知道,这个深谷梨子与那个前原玖美奈一样,是陶知命身边深度参与财务管理的人。
    因此,他们也就对野中阳一刻意尊敬。
    说不准以后可以探到点什么消息呢?
    说起来也怪不得陶知命对他的女人们这么上心,他的事业里,居然有不少是他的女人在担纲。
    这既不正常,也凸显了他根基浅薄的一面。
    现在这么费力气,也不知道他将来如何应对这各家之间对财产、继承地位的纷争。
    也许那个时候会有另外的契机。
    各自心怀鬼胎的众人走了一圈,最后竟来到了本院。
    “……惭愧。”岩崎龙之介继续卖力,“这次毕竟是我们做出的事情,让上田家和令爱在公众面前蒙羞了。我是来当面谢罪的……”
    “……哼!”上田正裕终究是有点难堪,然后就不满地等着陶知命。
    “……要不再对战一下?”陶知命问道。
    上田正裕脸一沉:“开什么玩笑?”
    结果却发现,他的眼神很认真。
    上田正裕眼神微凝,然后看了看其他愕然的几人,于是点了点头:“来吧!”
    安斋善卫和野岛达雄四度面面相觑:这次又是什么把戏?
    剑道练习室里,陶知命除去了上衣,他们有点明白了。
    脸仍然是那张帅脸,完好无损。
    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新伤。
    陶知命要玩什么把戏,他们虽然还没有完全懂,但从陶知命有点凶狠的剑招,从上田正裕没有怎么留手却仍然也有需要防守甚至也不能完全防住的局面,有一个意思终究是被解读了出来。
    重视家声又传统古板的上田正裕居然能容忍眼下的局面,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家伙可不仅仅是岩崎龙之介那样拉得下脸,他还拼得了命。
    上田正裕在这方面对他的不满是显而易见,陶知命身上的伤不会骗人。
    但陶知命仍然做出来把其他女人的父母都接过来,修建了这么一座庞大的空中宫殿这样的事。
    这意味着他对自己建立一个子嗣繁荣的家族这件事是认真的,也会尽全力去守护。
    这个新陶家的初代目连剑道也已经修行到这种境界了吗?
    岩崎龙之介看着陶知命凌厉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凛。
    那个目光并没有看向自己,但他仍然感觉身体微寒。
    再拿他的家人作为突破口的话,他会杀人这种事,也许真的不是玩笑。
    他甚至是想亲自动手的吧?
    “到此为止吧!”上田正裕皱着眉收了竹刀,“等会不是还要见宫泽桑他们吗?不能失态了。”
    陶知命点了点头,对他欠身行礼后,就那么光着膀子提着竹刀走到旁边观战的众人面前平静说道:“失礼了,我先去冲洗一下。”
    其他人都是跪坐着的,他居高临下。
    上身青一块紫一块,但汗珠却顺着肌肉的线条缓缓流淌。
    联想起他刚才面对上田正裕这个剑道大家时的剑道实力,意识到他的年轻,又清楚地知道他有着怎样的头脑与实力,其他人一时心情复杂。
    面对这番试探,陶知命给大家充分地秀了一次态度、性格、肌肉和决心。
    意在千秋万代,目光不短浅。
    与我为友,一切都好。
    和我作对,有死无生。
    逆鳞是什么,底线是什么,一清二楚。
    利益他可以不那么在乎,已经可以无视这所谓的百亿千亿円。想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他已经资金实力远超大家想象,还是因为他太善于赚钱,这种不在乎的无视到底是为什么,自己继续猜。
    但再有下次,他能有为女人被正牌岳父暴砍的觉悟,也就有拼着受伤挥刀向他们的觉悟。
    被砍出那么一身淤伤的他,心里的愤怒、之前在那边的表现大概不是演的。
    难道说这次真的想错了,为大家在后面的合作埋下了裂痕?
    心思各异间,上田正裕也走了过来欠了欠身:“谢罪的话,不必了。我既然做出了决断,就不会后悔!明天,会正式将其他孩子都收为养女。上田家未来和诸位还会有很多往来,这一次事件我可以不在乎,不要有下一次了。”
    上田正裕语气平淡,随后就转身去冲洗。
    剑客的风范,自然而然有种别样的压迫感。
    这是真的人形自走兵器。
    然而什么叫将其他孩子都收为养女?
    好家伙……不仅仅只是暗中收心,让其他女人的家人都默认事实,反而要用这种大张旗鼓的方式吗?
    这样的做法,新闻里倒是报道过。
    这都不能说是欲盖弥彰了,这根本就是大肆张扬。
    安斋善卫和野岛达雄五度面面相觑,这次面面相觑的,可不仅仅只是他们俩了。
    一环又一环,不断向他们展示着决心。
    那家伙究竟是怎样让上田正裕做到这一步的?
    就凭舍得一身伤?
    随即他们又都恍然了。
    陶知命那张嘴,上田正裕这种铁憨憨又怎么敌得过?
    早就被忽悠傻了吧?
    但人傻剑不傻。
    想到如果有朝一日真的与他为敌,这镜心明智流的传人真的应他的要求提着真刀来访,岩崎龙之介真的不寒而栗。
    当日,上田正裕就是提着真刀走到岩崎藏之介面前的啊。
    岩崎藏之介就是用他那把刀自杀的!
    翁婿俩都去冲澡去了,也不招呼他们,把他们就晾在这剑道练习室。
    客随主便,他们也不好到处跑。
    然后先洗完,换完一身衣服又完好无损的陶知命出来了,看着他们愕然说道:“……父亲大人也是太失礼了,大概还是因为生气吧。诸位,我们一起去等宫泽大人他们吧。”
    其他人觉得麻了。
    腿也麻,心也麻。
    忽然觉得,你特么的干脆多要点利益也好。
    我们都是什么身份?陪你演了一晚上的戏,还看你们翁婿俩演了一场戏。
    确实看到了一个软肋,但这软肋同时是一个逆鳞。
    以后确实能够凭此算计到他,但是代价也会很明显:不可能再像这样轻飘飘揭过了。
    这次,他还刚好借机给了其他女人和家人一个正式的名分、交待,解决这桩后院大事。
    下次,那就纯粹只是挑战他。
    做好了和他彻底撕破脸、成为敌人的准备了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糊涂蛋,会为了女人就不管利益,就只做生或死的选择?
    陶知命不管他们怎么想,又恍若无事地回到了听海苑那边。
    这次,木下秀风、植野洋介和赤岩阳水也都加入了讨论,商议着金融大整顿之后的应对。
    宫泽喜二和桥本太郎联袂而来的时候,看到现场一派轻松气氛,不由得笑问:“误会消除了?”
    “是的。”陶知命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为我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但这件事确实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就让我对那么多媒体的起诉,对山一证券的起诉,为了挽回名誉所开展的慈善事业和新千年图景投资基金占据一段时间的普通人注意力吧。金融大整顿的推进,我也刚好有选择的去针对他们。就让普通人觉得,这只是我的复仇吧。”
    如果财团之间的大战表现得太明显,普通人反而会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因为鬼知道结果会如何?如果自己存钱的银行,突然之间崩了呢?
    整个金融市场的不安那可就真的糟了。
    所以陶知命开始搞什么金融投资交流会,发挥他的影响力。
    但枪声既然响了,便不再会回头。
    等其他人和宫泽喜二两人谈了一会离开后,宫泽喜二才严肃地问道:“陶家人怎么说?”
    他们来这里,更重要的目的是这个。
    这事的起头,是那些人的要求。
    要求霓虹这边的计划快点展开,目的是什么?难道知道了他们有能力很快地消化完坏账,而不等他们完成红苏那边的局?
    宫泽喜二没有拒绝,是因为他同样需要计划如期进行,在他下台前有初步的进展和成绩。
    但他不希望后续的发展失控。
    面对宫泽喜二,陶知命却伸出了手:“带现金了吗?”
    “……什么?”宫泽喜二懵了。
    陶知命简单解释了一下,两人都麻了。
    之前是这样谈的?完了他们都那样做了?
    “宫泽大人,桥本大人,二位希望我在未来不要太强大,我能理解。虽然二位也支持这样做,但同时也释放了等我与他们产生距离与裂痕之后更加依赖你们的信息,我很感谢。我和二位甚至更多人的未来关系更密切,对他们而言也有了更明显的破绽关注点,这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宫泽喜二眼神一凝,然后呢?
    陶知命平静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选择这个点来试探我,恰好试探到了我不能容忍的一个点。我相信二位默许他们去做这件事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们具体会如何来试探。所以,我就不对二位说那些带有警告意味的话了。”
    植野洋介的心砰砰跳。
    好家伙,这下麻得大了。
    对面站着的,毕竟是堂堂阁下大人啊!
    你居然真的暗示了“警告”这样的话?
    但陶知命下一刻又重新笑起来:“但作亲密的朋友,祝贺一下我能圆满解决这件事是可以的吧?让我在我的女人面前显得更有面子嘛!”
    宫泽喜二和桥本太郎同样面面相觑。
    意思是我们也得陪你走一遭?合适吗?
    “请放心,他们绝对不会在外面乱说的。这点小事,我能保证!”陶知命显然是真的这么想。
    两人同样做好了来之后还得在他们之间调停一下的准备,但现在陶知命又是严肃表明立场,又是重新表达了后面与他们继续做亲密朋友的态度。
    又是理解,又是感谢。一半不满,一半坦诚。
    陶知命的新财团必定相比其他人更加依赖宫泽等人,他们也需要陶知命继续亲密地与他们站在一起,这样东山再起才有更大把握。
    何况他之前与其他家主之间把话说得那么绝,已经是亲自拉远了一点距离,埋下点裂隙了。
    宫泽喜二和桥本太郎没有推辞的角度,只能摇了摇头顺水推舟。
    算了。
    一个即将下野,一个将来需要他帮着上台,就陪他走这么一遭吧。
    镇瀛居的各个别院,梅开二度,麻了又麻。
    这两人的出现,比之前那些人在诸位父母心中显得更加莫名有分量。
    何况二人还都同样奉上了贺礼。
    这次木下秀风等人也跟着,借这个机会正式拜访。
    坂井泉水还是躲在门后,这次是彻底麻了。
    怎么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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