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了城,百姓的目光纷纷落在他们的肩头,瞧着他们的肩头没有黑蝙蝠,竟像是躲着瘟疫一般,躲避着他们。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入目的黑蝙蝠,甚至人群脸上彷徨的神情都躲不过桃梓的眼睛。
    忽然一个浑身都笼罩在黑披风下的人影匆匆走到左肖面前,低声道,“跟我来。”
    熟悉的声音,左肖紧跟而去。
    穿过了几条无人的小巷,街边坐落着一座荒废了的破茶栈,那人轻叩着门扉,只听门内传出一个清清朗朗的声音,道,“可有惑,可解惑?”
    “是我。”门外的人应到。
    门开了,娆倩就站在门内,而摘去了黑袍,宋恒之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瘦了。”左肖望着聚星阁昔日的伙伴,低道。
    望见左肖熟悉的容颜,娆倩的眼里缀满了泪,呜咽道,“阁主,我们没有守好聚星阁,请惩罚我们吧。”
    说着二人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左肖上前将二人轻轻扶起,眼底蕴藏着淡淡的温柔道,“你们还在,就是聚星阁最好的结果。”
    “是。”
    来不及多寒暄,娆倩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都说了出来。
    “自从那日一场大战,阁主你离去后,聚星阁便大不如前,只能藏于暗处,但至少在公子楚的帮助下,发展也还尚可。”
    “可异教徒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三个月前忽然大批的涌入人族境内,一开始在人皇公子楚的镇压下他们不足为惧。却不想两个月前,他们竟然弄出了真主降世,神威浮现的由头,竟然将教名改为贞教,在城镇内大肆发扬信徒。”
    “你们也知道的,那怎么会是真主呢,无非就是借由黑石的力量,用邪物提高人们的实力。但人们却信了,无论人皇公子楚如何阻止,贞教竟然以极其快的速度发展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尚能控制,到后来,贞教徒竟然遍布各行各业,局势失控,人皇公子楚也自顾不暇。”
    “我们聚星阁也被层层蝉食,最后只落得个这样一个地方残喘。”娆倩的话音带着落寞将这三个月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些。
    左肖的眉头越簇越紧。
    姚立站在一旁,急道,“天族呢,天君可有派人来干预这人族的祸事?”
    “未曾。”娆倩看着姚立话中带着点遮掩,说的并不真切。
    她敏锐的看出了姚立的身份。
    姚立心下一急,只道,“怕是天君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我得去回禀了他,告辞”
    姚立走的极快,刹那间便没了人影,左肖这时才问道,“可还有别的消息。”
    “天族并不是不知道此事,只是天君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十分暧昧,否则人族也不会落入这等地步。”娆倩将刚刚隐瞒的东西说了出来。
    桃梓越发的担心,道,“公子楚如今如何?”
    “夹在贞教与人族之间,又孤立无援,估计情形不太好,我们的人已经很难打探到他的消息。”娆倩如实道。
    弥尚低垂着脑袋,努力让自己变得透明,因为左肖他们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懂。
    “弥尚,这次我们得靠你。”左肖忽然揉了揉弥尚的脑袋,道。
    弥尚眼睛一亮,忙立起身子,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
    ......
    天渐渐的暗了,灯火渐渐的点亮,路上有人敲着铜锣喊着,“小心烛火!”
    三个人影藏在黑暗里从破茶栈里出了门,便是桃梓左肖与弥尚。
    他们不知从哪里也寻来一个锣鼓,一下又一下的敲着,同样喊着,“小心烛火!”
    他们的容貌已经借由弥尚幻化成一般的老头模样,腰间别着一根宽大的粗布腰带,像极了打更人。
    听说这几日公子楚就在他的行宫之内,这是个机会,三人决定一探究竟。
    “小心烛火!”这一路倒也无人注意他们,只当是寻常的打更人。
    到了行宫门口,左肖刹那间出手敲晕了门口的侍卫,剥了他们的衣衫套在自己身上,从他们身上搜出令牌,乔装打扮一番后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行宫内竟然守卫不多,大多都自己顾着自己,没人注意到他们。
    不过越往里走,空气中却透着一股淡淡的古怪香气,不像是人族惯用的香味,反而透着点脂粉香。
    桃梓与左肖相互看了一眼,小心的往内院而去。
    却不想行宫内的守卫比外围多了数倍,正紧锣密鼓的加紧巡逻着。
    “你们干什么的?”突然一个守卫大声喝道。
    “我们是新来的守卫,来换班的。”左肖陪着小心道。
    守卫上上下下将他打量透了,才侧开身子放行道,“这两日可有重要人物在,你们可得仔细着些,不然小心你们的皮。”
    “大哥说的是,我们一定小心,大哥放心。”
    见守卫们走远了,左肖立起肩膀,微微一笑,往正中的大殿而去。
    大殿外没有守卫与穿梭的侍女,但空中的脂粉香却重了。
    再往里走,却发现整个屋子空无一人,仿佛是特地敞开着门在等着他们。
    大殿的正殿屋门关着,却点着一盏油灯,桃梓知道公子楚就在里面。
    她快步上前,轻轻叩击着门扉,唤道,“公子楚,是我们。”
    屋内的书案上半躺着一人,他的发冠微微歪斜,整个人懒洋洋的样子,没有一点干劲,而这个颓废的胡子拉渣的人竟然是公子楚。
    他听见了桃梓的声音,只眉头微微一动,想起身,却又重新坐下,只道,“你们走吧。”
    声音中的无力感哪怕是隔着门扉也听的一清二楚。
    “公子楚,你怎么了?”桃梓担心的想破门而入,却见门扉紧紧的扣住,只得朗声道,“开开门。”
    公子楚黯淡的望着门扉的位置,屋子里面上了一层暗金色的门锁,屋外自然看不见。
    他无奈的轻声笑着,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道,“隔日我便要大婚了,今日便不见客,你们走吧。”
    “大婚?”桃梓一惊,忙问道,“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是哪家的姑娘?”
    公子楚看着满房间挂满的自画像,自嘲道,“那人你们也认识,是现在圣教的圣女李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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