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之后,裴妤茫然了,她现在没了尸狗魄,完全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
    草率了.......跳的有点着急了。
    这时,昏暗的水域中,数道水刺穿刺而来,刺向裴妤的前胸后背。
    没了主管感知的尸狗魄,她的反应明显慢了一拍,堪堪抬手将几支水刺拍碎,依照以往的眼力经验判断出,偷袭者应该在五境左右。
    夭寿了,这种境界的小杂毛都敢偷袭我?
    循着水刺射出的轨迹,裴妤眨眼间来自那人身后,在对方毫无反应之下,一记掌刀削在对方脖颈上,后者顿时晕厥过去,被裴妤拎着跃离水面。
    崖顶上,裴妤皱眉将手中的长须瘦子扔在地上,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对方是水族妖修,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来了,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进入大夏地界之后,她和苏御并没有路过哪处水域啊?而且崖底这条江水似乎叫盘江,属于穷山恶水,是孕育不出江水之神的,不应该被发现才对。
    想到这里,裴妤上前一脚将那真身是一只老龟的瘦子踢醒,
    “说,跟着我们干什么?”
    老龟脑袋极小,和整个身体搭配的极不和谐,虽然修成了人形,但看的出,境界有点一塌糊涂。
    此刻清醒之后,骤然见到裴妤,身子一颤,结结巴巴道:
    “误.......误会........小人在这处水域难得见到生人,跟踪两位纯属是出于好奇,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呵!没别的意思?那你刚才在水底下刺我?”裴妤冷笑道。
    “不不,小人那是自卫,我以为仙师要伤害小人。”
    裴妤淡淡道:“本尊面前撒谎是没用的,我再问你一次,如果还不老实回话,我就揭了你的王八壳,是谁派你来的?”
    老龟颤抖着望着裴妤双目,只觉对方一双璀璨如星河的眸子中,仿若洞若观火般,似乎可以直接穿透至自己的灵魂深处,让他禁不住浑身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老实说道:
    “一.......一月前,穷帮杨帮主去往水府见了府君他老人家一面,说.......说是裴宗主金丹已碎,境界大跌,于是府君大人便传令各路江河水域,凡见到裴宗主,一定要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去。”
    事实上,裴妤在询问时,刻意使用了一种问心之法,此术可以迫使对方下意识的吐露实情。
    毕竟这种说出来的必死的实话,没有人会傻到老实交代。
    “这么说,你已经通知了泾江水府?”
    “是.......是的。”
    “真是倒霉,”裴妤手掌虚拍一记,后者顿时被拍成飞灰,落入泥土。
    树枝上,仍是闭目的苏御淡淡问道:“仇家?”
    裴妤叹息一声,来到苏御所在的大树下坐下,一脸无奈道:“可不是嘛,还是最大的那个仇家,杨狗真是够阴的,把我坑成这样,还不忘在背地里摆我一道。”
    苏御双臂抱在胸前,慵懒道:“细说说。”
    裴妤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正上方的苏御,皱眉道: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在大夏,江河水域共有三百多处,其中最大的一条江河叫祖江,由西向东入海,有一位江水正神坐镇,据说是数千年前一位儒家圣人路过祖江,由那位当时还未化形的水神一路驮着游览江河。”
    “到后来,这位口含天宪的儒家圣人离开之前,敕封水神为一江正神之位,可开立水府,统辖大夏所有水域,现如今,大夏临岸百姓家中供奉着的,都是这位江水正神。”
    “我这位仇家肯定不是祖江水神了,而是泾江水神,同是水神,两者却是天差地别,因为泾江这位,是被祖江那位敕封的,勉强也算是名正言顺吧。”
    “三十多年前,我路过泾江,夜半于江畔留宿时,那位泾江水神上岸与我见面,说是想明媒正娶,娶我做他水府的夫人。”
    “开什么玩笑,老娘就算对男人兴趣不大,也不至于和一条水蛇**,你想啊,人和蛇怎么搞?我呢,当时心态也好,没动气,知道这家伙有祖江那位做靠山,于是我也没搭理他就走了。”
    “后来听说这水蛇经常让临岸村庄百姓,在他的寿诞之日送上童男童女,做他的血食,我虽然杀人不少,但我从来不杀普通百姓,当时也是一个气不过,就把他的江神庙给砸了,梁子就此结下。”
    “啪啪啪!”苏御在树上鼓掌笑道:“裴女侠侠骨柔肠,做的好。”
    “切,你不用挖苦我,”裴妤将被晚风吹乱的鬓角青丝拂至耳后,继续道:
    “那时候我还是金丹境,那条水蛇也是,他连夜找上问剑宗,想要找我讨个说法,杀了我十余名弟子,而我呢,嘱咐门内高手将他拖在山门,自己偷摸摸下山,去了一趟泾江,把他水底的那座水府也给他砸了。”
    “回山之后,本尊利用山门中的山水大阵将他打了个半死,这条水蛇不甘心,跑去祖江那位那里告了我一状,祖江那位呢,也没有把我怎么地,只是下了一条江河令:凡问剑宗弟子,逢江不过,遇水必绕,再后来时间久了,大家也算相安无事。”
    “但眼下我境界大跌,那条水蛇肯定不会放过我,苏公子,你把奴家装进你的袖子里好吗?我现在感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裴妤一副撒娇的语气仰起脖子向上望着,娇滴滴的像个少女,声线极嗲。
    苏御扭头下望,刚好看到树下裴妤敞开的襟口,风景一览无遗,赶忙收回视线,道: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裴妤盈盈一笑,拉扯了一下衣襟,道:“他真要找上门的话,我肯定是打不过了,但我知道,公子会维护人家的嘛。”
    苏御闭目没有反应,
    他此刻脑子里,却是在联想着另一件事。
    当初在北疆小镇中搜寻杨邪时,被对方隔着房间偷袭了自己一拳。
    他自己当然是好端端无事,但是水秀山明袍受损了,而修复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山根水运。
    而当时杨邪拳头所轰之处,刚好是法袍上的一处江河,也就是说,苏御眼下需要江河水运来修复法袍。
    刚才裴妤说,泾江的那条水蛇经常吃童男童女,那真是巧了,你要是个造福一方百姓的好水神,我还真不会动你,但现在吗,拿你修复法袍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苏御淡淡道:“你的这些事,我是不会管的,得靠你自己解决。”
    裴妤听了,却是一点都不担心,悠悠然道:
    “好啊,大不了就是被绑去当压寨夫人呗,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完,她目光瞥了一眼苏御背影,嘴角一翘,然后闭目靠在树上,轻轻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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