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Edward的嘴唇,Edward的吻,还有……灼热的干渴。我就是不能摆脱它。
    “站在这里等一下,”他说,轻轻的抓住我的双肩。当他的手碰到我的身体的时候,干渴似乎暂时褪去了。
    “现在闭上眼睛,”他低声说。当我遵从后,他双手捧着我的头,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的呼吸马上加速了,徒劳的等待着脸红的到来。
    “仔细听,”Edward教导着:“听见什么了吗?”
    一切,我本来想说。他完美的声音,他的呼吸,他说话时嘴唇的张合,树上小鸟整理羽毛时的低语,它们飞快的心跳声,风吹过枫叶沙沙的声音,蚂蚁排队经过时的踏步声。但我知道他指的是一种特别的声音,所以我尽量伸长耳朵,聆听着更遥远的地方,寻找着比四周细小生命的忙忙碌碌更特别的东西。离我们不远有处空地——当风吹过草丛时发出一种不同的声音——还有在水里布满石头的小溪边,在水流的哗哗声旁,我听见了某种动物的舌头拍打着水面,还有那低沉有力的心脏加速着血液流动。
    就像我的喉咙曾经品尝过这美味。
    “在小溪的旁边,向着东北方?”我问道,仍然紧闭着双眼。
    “没错。”他肯定道,“现在……等着再次起风后……你能闻到什么吗?”
    大部分是他的气味——他身上奇特的蜂蜜、丁香花和阳光的香水味。还能闻到浓厚的苔藓和腐质土,树上的松脂,温暖的带点坚果味的小松鼠在树上颤抖。接着,延伸到远处,河水干净的气味,对我居然没有一点吸引力。越过河流,我发现一种绝对是由有力的心跳声带来的香味。又是一种温暖的气味,清晰但刺鼻,比其他味道都要强烈。但还是跟河水一样没有吸引力。我皱了下鼻子。
    他吃吃的笑起来:“我知道——得花时间习惯它。”
    “三只?”我猜。
    “五只。有两只藏在树后面。”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似乎还在笑,“你觉得应该做什么?”
    我思考了一会儿,眼睛一直没睁开,边呼吸着空气中的香气。又一阵强烈的渴望向我袭来,忽然之间,那带点温度的,刺鼻的臭味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至少它在我口渴的嘴里会是湿热的。我的眼睛猛然睁开。
    “不要去思考,”他后退了一步放开我同时建议道,“只要跟着你的本能就好。”
    我让自己跟随着这气味,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鬼一样的动作在狭窄的草地上伏下身。身体自动调整成紧贴地面的前倾状蹲伏状,在树下的草丛旁犹豫着。我能看到那的一只健壮的雄鹿,两只鹿角如同王冠般竖立在它头上,小溪旁,四只梅花鹿朝着东边悠闲的漫步。
    我走到那雄鹿散发的香气的中间,仿佛可以看到毛发蓬松的颈子下面脉搏强有力的鼓点。只有30码了——在我们之间只有两三步的距离——我绷紧身体准备着第一步跳跃。
    但当我的肌肉拱起做好了准备的时候,风向突然变了,变得更猛,从南边吹来。我想都没想就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脱离了我和雄鹿之间那条笔直的路线,当然把它吓跑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奔向那处新的充满诱惑的芬芳。
    那香味告诉我可口食物就在前方,我一门心思的追着它而去,脑海里面只有自己的渴望,而那气味告诉我它一定能解决这干渴。它变得更剧烈了,这么的疼痛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让我想起血管里燃烧的毒液。
    现在只有一件事能让我分心,比解决干渴更原始更强烈的本能——保护自己的本能。自卫!
    我突然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让人无法抵抗的香气和回头防卫我的狩猎,两者在脑海里交战。胸腔里发出一串打雷般的嘶吼声,咧开嘴露出自己的尖牙警告着来客。我的脚步放慢了,在保护自己后背的需要和解决自己干渴的渴望之间挣扎。
    当我听见那追逐者靠近后,自卫马上就获胜了。当我转过身,恐怖的尖叫从我喉咙里撕扯着吼出。
    我发出的是凶猛的野兽的嘶吼,那么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楞了一下。暂时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干渴稍微变得模糊褪去,虽然喉咙还在燃烧。
    风向又变了,带着潮湿的土壤的气味和点星雨水吹向我的脸庞,把我从刚才那香气的绝对控制中解脱开。我知道,那样美味的香气只可能是人类。
    Edward在几英尺外徘徊,手微微伸开像是要过来拥抱我,——还是说想制止我?当我僵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时候,他一直谨慎的注视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想攻击他,身体猛地伸直,从蹲伏防卫的姿势中站起来。我屏住呼吸重新夺回注意力,害怕再次被南边传来的气味所刺激。
    当看到理智重新回到我脸上后,他跑过来,手慢慢放下。
    “我必须得离开这里,”我咬着牙说,还是不敢呼吸。
    他的脸上布满震惊:“你能离开?”
    我没时间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自己清醒的时间不会很长——一旦想起——
    我突然跑起来,直直的向北方冲去,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停止呼吸后那奇怪的“窒息”的感受上。唯一的目标就是快点逃开,逃到那香味传不到的地方。但即便现在已经清醒过来,我发现这还是难以忍受……
    再一次,我注意到自己被人跟着,但这次我是清醒的。我强迫自己不去呼吸,告诉自己这只是Edward。好在不需要很长时间,我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像彗星划过天空一样我在树木间找到最短的那条直路。Edward几分钟后赶上了我。
    一个新念头的产生让我停下脚步,脚像种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我能确信这里是安全的,但以防万一还是不敢呼吸。
    Edward像风一样经过我,奇怪着我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过了一会儿,调头回到我身边。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低头凝视着我,还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询问着。
    “刚才你想让我攻击你,是不是?”我质问,没管他的问题。那之前我居然还自以为做的不错!
    当我张开嘴,能尝出来——现在空气是干净的,没有任何会让我发狂的味道,我小心的吸了一口气。
    他耸了耸肩,不可置否的摇摇头,拒绝被转移话题,“Bella,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逃开?我屏住了呼吸。”
    “但你怎么能停下一次打猎呢?”
    “当你跟在我后面的时候……对刚才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
    “为什么你要道歉?我才是那个犯了大错的人。我本来以为没有人能这么深入森林,但不管怎么说我应该先检查清楚。如此愚蠢的错误!你不用为任何事道歉。”
    “但我对你咆哮了!”我还是很后怕,自己居然完全被本能所控做了这么亵渎神明的事。
    “你当然会这么做。这只是天性。但我还是不明白你这么能从那逃开。”
    “我还能做什么?”我问。被他的惊讶迷惑了——他以为会发生什么?“刚才那个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啊!”
    他变得更惊讶了,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前俯后仰让声音在树林见回旋。
    “干嘛嘲笑我?”
    他停下来,然后又变得有点担心。
    控制好自己,我对自己说,不得不小心顾着自己的脾气。比起吸血鬼倒更像个刚变身的狼人。
    “我不是嘲笑你,Bella.我笑是因为太震惊了,而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我完全搞不明白。”
    “为什么?”
    “照理来说,你应该不能做到这些。你应该不会这么……理智。你本不应该站在这里如此沉着和冷静的和我讨论这些。而最离奇的是,从你在捕猎途中闻到人类的鲜血开始,你就应该不会有任何其他念头了。即使是成熟的吸血鬼想做到这些都很困难——当我们打猎的时候我们都会万分谨慎的选择地点,好让自己远离人类的诱惑。Bella,你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十岁的吸血鬼,而不是几天大。”
    “噢。”但我已经知道这会很困难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小心的原因。
    他又把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脸颊上,眼里满是探究。“现在我多想听听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一阵强烈的情绪突然袭来。虽然我对干渴的感觉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对这却完全没有。当他碰触到我的时候,我知道两者间的区别有多大。美好的,满怀信任的,完全不一样。
    这要强烈得多。
    我伸手抚摸着他光洁的脸,让手指在他唇上徘徊。
    “我以为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迟疑的问着,“但是,我还是很想要你。”
    他诧异的眨了眨眼,“你现在居然还能想着这?难道你现在不是渴得无法忍受吗?”
    我当然是,他的提醒让它又回来了!
    我吞了吞口水然后叹了口气。向上次那样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四周的情况,防止又从哪里传来那可口的禁忌的香气。
    Edward放下手,连呼吸都屏住了,我的听觉向着周围扩展延伸到绿海的深处,从中筛选出我的喉咙不那么排斥的味道。我似乎发现一点不同的迹象,从东边传来微弱的香气。
    眼睛突然睁开,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锐利的感觉上,转身猛地向东边冲去。地面突然变得倾斜陡峭,我用狩猎时的蹲伏姿势奔跑着,发现爬到树上再前进似乎要简单些。然后我感觉到Edward跑到前面去了,于是我安静的跟着,遵从他的指引。
    当我们越爬越高后,植物变得稀疏起来。松香的味道变强烈了,我跟着气味的指引前进着——那种温暖的气味,比雄鹿的味道更强烈也更具有诱惑力。几秒后,我听见了一个大脚掌走路时才能发出的低哑的声音,比蹄子落地时哒哒的声音要小的多。那声音慢慢升高像是在爬树而不是在地上。我马上冲到更高的枝桠上,站在塔般的银杉的半腰处,从而获得战略上的制高点。
    那柔软的脚掌落地时发出的响声还在下面,但那强烈的气味离我很近了。我的眼睛紧紧的跟随着这声音的每一次移动,看见一只黄褐色的山猫小心翼翼的在我左边不远的云杉上移动。它体型非常大有我的四倍重,眼睛正盯着它身下的地面,原来它也在捕猎。接着我闻到我可爱的捕猎者旁边那微弱的颤抖的小动物的气味。山狮的尾巴抬起直立着,它准备扑过去了。
    轻轻一跳,我在空气中飘过落在刚才山狮等候时的树枝上。它马上感觉到树枝的抖动,飞快的转过头,发出惊讶的警告和威胁的尖叫声。他用爪子刨了下地,眼睛里满是愤怒,但我被干渴的感觉刺激的半疯,完全忽略了它暴露在空气中的牙齿和尖锐的爪子,扑向它,把我们俩都撞倒在林地上。
    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搏斗了。
    它尖锐的爪子狠狠的抓向我,我却只像被挠了一下;牙齿在我的肩膀和喉咙上找不到下嘴之处;庞大的身躯像是没有重量一样。我的牙齿准确无误的咬向它的喉咙,而它本能的挣扎在我的力量下毫无作用。我的下巴紧紧的锁定在它鲜血流淌的中心。
    根本毫不费力,跟咬奶油没什么区别。我的牙齿就像是最锐利的剃刀,它们丝毫没有阻挡的穿过皮毛、脂肪层和肌肉。
    虽然味道有点不对劲,但鲜血湿热的味道总是不错的,缓解了我喉咙里干渴之痒,因此我还是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山猫的挣扎越来越弱了,它的尖叫慢慢被血液流出的汩汩声所代替。鲜血的温暖在我的全身流淌,让我连脚趾和手指尖都暖和起来。
    我喝完之前山猫就已经死了,当它变干之后干渴又复燃起来,我厌恶的把它的尸体从身上推开。为什么还是那么口渴呢?
    我从地上站起来,意识到自己有点混乱。边用手背拼命的擦着嘴唇,边整理着裙子。虽然山猫的爪子对我的皮肤毫无作用,但显然它在我的裙子上还是取得了胜利。
    “嗯……”Edward说,我抬头看见他悠闲的靠着一颗大树,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我猜我应该能做的更好的。”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满脸尘埃,头发打结,裙子上布满血污还被撕成一条条。我印象中,Edward打猎后从来都不曾如此的狼狈。
    “你已经做的很完美了,”他赞扬道:“我只是……嗯……束手看着你打猎比我想象中困难多了。”
    我疑惑的抬了抬眉毛。
    “跟原来的情况完全相反,”他解释道:“让你自己跟山狮搏斗,我很担心,刚才一直很担心想插手。”
    “傻瓜。”
    “我知道。旧习惯总是很难改。不过,我倒很喜欢你裙子现在的样子哦。”
    如果不是变成吸血鬼,我现在一定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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