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公子御锐利的凤眸微微半敛地盯着面前两个神色怪异的人,不易察觉的蹙眉,随即而来的是绷带处的红晕不断地涌现。
    “阿瑜……”越鱼将身子骨向他的肩膀侧倾了倾,察觉到他眼底的冷意,她的脸上虽是诧异,可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他那掐着她皮肉的右手。
    “你是不是……”他不肯啃声,甚至是侧脸过去,将她那张明媚的桃花粉面给置之一旁。越鱼不知道他生的又是什么气,难不成那事竟被他发现,不对啊……
    少女抬眸立即狠狠瞪向坐在对面笑得一脸“惬意”的人。
    好不一会儿,瑜白抬眸凝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鼻息微颤,“公子,你流血了。”
    公子御意味不明地点头一笑,潋滟水波在他眸底荡漾,“嗯。”
    两人眸光交接,虽说是无动态与之,可眼底的刀光剑影早已交锋。
    越鱼见状,怕是他问起这不安分的公子御某些事,便在一旁候着,方便她快速抢答。
    毕竟见他这副比清早来更黑的脸,她心底格外的不踏实。
    她也是无心之举,希望瑜白到时候能理解。
    “那公子便随瑜某过来。”说罢,他已经松开少女被揪红的手腕,眼底虽闪过一丝怜惜,可转眼又被掩藏在清冷雪峰之下。
    他胯步走前,公子御随后。
    见状,越鱼赶紧起身握住公子御的肩膀,稳住他有些摇曳的身子。
    “他怎么知道……”越鱼侧头小声问,猜测着刚才瑜白古怪的言行,按理说仅有发现他俩做这事才会有这神情。
    “我怎么知道……”忍着腹部伤口裂开之痛,公子御也侧头轻声说,眼底却划过一道狡黠。
    还未走几步,前面那个鼻梁削挺的男人已经目光凛冽地刺了过来。
    望着面前两个在青天白日下还郎情妾意、耳鬓厮磨的狗男女。他暗暗地嘲讽道:“楚国的公子还真是娇贵,受这点伤,也要个女人搀扶。”
    他这吃醋的语气倒是极为有趣。
    越鱼也不打算现在解释,扶着公子御坐在一旁。待瑜白转过身拾起箱子内的纱布和缠着白丝线的银针,她这才走到他面前,正要伸手去拿,谁知这个面色清冷的男人躲开了她半扬的手臂,解开了公子御腹部浸透着血液的绷带。
    “裂的缝不小。”瞅着他白皙腹部处一道深红,冷嗤的声音从他的喉音处传来,“刚给你缠上,怎么就裂了。”
    越鱼似乎是触着他白中透黑的脸,插嘴道:“我刚刚扶他的时候,不小心摔倒……”
    “然后呢。”他双目专心地盯着公子御腹部的裂缝,缓缓地将针头插入,飞针引线,迅速有成。
    “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哦?”随即他迅速地绞断线,男人从药柜里拿出了一瓶玉清膏,涂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卷出一条宽纱一迭一迭地缠绕他的窄腰,直至叁圈以后,瑜白这才抬眸转身与越鱼对视。
    “好了?”公子御迅速系上腰带,看着两人又为奇诡的面色,“怎么了。”
    越鱼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叫他别惹事生非,在旁边等着。
    “公子,既然你的伤口瑜某已经缝好了,也请回吧。”瑜白极为客气地同他讲,一双炙眸却紧盯着面前的她。
    越鱼颤了颤胸膛,转移视线,触目公子御泛白的脸。他若是将撑在桌上的手松开,那施加的刺痛,也不知道是如何的作乱。
    恐怕是瑜白故意不给他施麻药,越鱼显然是有些生气。
    公子御忍痛轻笑,“那我就先告辞了。”
    越鱼见他起身就要离开,“你去哪。”
    “回宫啊。”
    “……不行!”她突然一脸认真道。
    瑜白清冷的双眸又附上一层寒霜,抓紧袖边的手指紧绷着。
    “你要是出去再遇上刺客怎么办。”
    “这也是……”公子御眉角一挑,转眼瞥向旁边脸色沉郁的瑜白,“不如我先出去吧,到时候再商量。”
    他再怎么说也要扮演得懂事成熟一些,今日阿鱼见他的眼神与平日很是不同,他也好利用这等关系,刺激一下某人。
    越鱼轻嗯了一声,待红衣男子出去后,她走到身体僵硬的瑜白身旁,摸上他的双肩,轻轻地按摩。
    “你喜欢他吧。”不想他启唇的第一句话竟是这。
    “……我只是把他当朋友。”她敛了敛双眸,心思忐忑。
    “朋友?”瑜白突然一笑,“是哪种朋友?”
    “普通……”
    “普通朋友就可以上床是吗?”瑜白面色清冷地拨开她摁着自己肩膀的手,“你跟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是不喜欢。”
    “第二句话是不知道。”
    越鱼跪坐在软榻上,有些紧张地垂下眸。
    “第叁句话,他是我朋友。”
    那第四句话呢,瑜白此时显得有些残忍,“第四句话,是不是我喜欢他?”
    越鱼显然此刻面色慌乱,“你不要这样!”
    “我怎么了?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痛苦忍耐的沉淀,久而,戾气便汹涌地涌现在他的眼底。
    “你听我说!”越鱼面色被气地通红,一把抓住他两只手,“我为了救他,不得不……”
    语言突断,越鱼眼角的泪水淌了下来,“你以为我想吗,我的身体是药,我从未敢告诉你!”
    瑜白见她竟然落泪,心底是又气又懊悔,愣生生地听着她所讲的话,“多少妄求长生不老的人都贪图着这肉体,我从未敢跟一人提起。”
    “我们流着古越一族大祭司血脉的继承人,就要背负所有人的厚望。”
    “即便是惨遭灭族,但是我也不能忘了一切,我该做的事。”
    见着她眼底残破不堪的黑暗,在扭曲地盘旋。他眉心一皱,不想她回忆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一只手直接覆盖住她的双眸。
    “对不起。”他的下颚骨抵在越鱼的额头,隐忍的痛再次割入他的心窝,可他觉得有什么能比的上叫阿鱼不心痛的事呢。
    窗外的一撮人影,正侧耳倾听着。他面色晦暗又心疼,从胸襟里拿出那盘蛇琉璃球,躺在手心里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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