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使人成长最快的地方。
    李延的面容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人神采奕奕,眼眸中却隐藏着疲惫。
    一年来的战争,几乎没有怎么歇息过。
    李延穿着牛皮靴,走在街道上,他呼出一口浊气,终于又回到了大明。
    李牧之没有参与欢庆,所以凯旋的仪式就少了几分热闹。
    不过这不妨碍各位士兵的高兴。
    李延率领整编好的第二十一军驻扎在兰也城。
    经过再次筛选,暂有六千人,足以抵三军。
    李延回来之后就来兰也成原大夏学堂住址处。
    因为李牧之允诺了赵伟杰的老师人选,所以整个校园更加空荡,学院里,有不少的人也正在收拾东西,有的是拖了关系准备前往平阳谋生活,他们可不愿意前往西京。
    而有的没有关系的人,只好脸色难看地收拾,准备为西京建设付出自己的心血。
    李延找到了存在这里的地图。
    这是一幅比较详细的印度概况。
    是由李牧之亲自所绘,可能一些地方有些出入,可是相比李延等人手里简易的地图,这幅地图表达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印度洋?”
    老程也跟了过来,他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延。
    “你真打的这里了,我的乖乖啊,这很远了。”
    李延嗯了一声,道:“应该是这里。”
    老程砸砸嘴,嘟囔道:“可惜了,如果跟着你,那我也能跟着见识见识。”
    李延谦虚道:“程叔如果和我换了位置,一定也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只是恰逢其事罢了。”
    老程撇撇嘴,摇摇头:“我可做不到。”
    自家人知自家本事,老程知道自己实力,与李延这个怪胎相比,那可是大大不如。
    “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可以向南发展,听说海上有许多货船也可以做生意,陛下不是说过吧,海洋也是十分重要的。”老程放下地图,又走到旁边的架子上:“这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相比奖赏会多不少,下次可以带领五个军了。”
    李延还保持着谦卑的样子。
    老程拍拍李延的肩膀,道:“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可以回家歇一歇。”
    战争暂时结束,李延等人率领军队回来休整。
    士兵们的思念之情很深,毕竟离开了自己的老家。
    所以,以解士兵们的感情问题也是十分重要的。
    李延抿了抿嘴,心神也有些动摇。
    ......
    平阳,偏僻的宫殿中。
    田妃和几个丫鬟待在小院子里,拿着五子棋玩的是不亦月乎。
    蓦然间,一道咋呼声涌进门来。
    “田妃娘娘,有大事。”
    田妃双眸紧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这个丫鬟动容。
    铃铛咽了一口唾沫,笼包大小的胸部有些起伏。
    “李延将军大败敌军,听说马上凯旋归来了。”
    田妃手上的动作一听,心一揪,道:“他要回来了?”
    铃铛兴奋道:“对对对,听说还打了胜仗,外面都在流传,西京那边前些日子还搞了凯旋仪式,报纸上都刊登了,只可惜报纸太少,根本没有找到。
    这次西京的大明邸报可以说是一刊成名。
    名声打开了,似有压盖住邸报总部的气势。
    总体来说,大明邸报是属于偏正式性的,而西京则在李牧之的指引下开始一些变动,趣味性大大提高。
    尤其是关于李延等人物的描写,噱头很大,偏偏读者爱看。
    田妃也是欣喜万分,李延正是他的儿子。
    自从李延出战之后,她的心都在揪着,生怕战争传来什么坏消息。
    田妃等人本是巴克特里亚人,她们大多数都是李牧之在喀布尔抢的女人,根本就是贪图美色,然而,又舍不得自己玩过的女人送人,所以宠幸过的女子都养在了这里。
    田妃姿色还勉强可以,也分了一处小的宅院,地方不大,也就三百平米左右,外加四个丫鬟,这些丫鬟连带着做饭洗衣和各项事物,有些寒酸了。
    田妃还没有来得及发泄心中的激动情绪,这是一女就扭着臀部走了过来:“李延打胜仗了?”
    田妃认识这个女人,两人关系比较密切,比较两人都是同病相怜,这位女人为张妃,由于宫殿里还有位张妃,那女人地位高贵,所以大家也称这位女子为小张妃。
    小张妃听完后,露出了羡慕。
    “看来姐姐要转运了,若是陛下知道了,肯定会对您多加疼爱的。”
    田妃面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也知道这是说的是实话。
    宫中那些地位高的女子,排除掉很早就跟随陛下的,比如百三娘等人,其他的哪个不得靠一下家里人。
    李延是自己的儿子,看在李延的份上,陛下恐怕也会多宠幸几次。
    过了不久,又有人登门拜访。
    铃铛乍舌道:“刚传来消息,宫里的人就知道了。”
    另一个小丫鬟嘀咕道:“往日里也没有看见他们走动,这次却一股脑的来送礼物来了。”
    “荣妃娘娘驾到!”
    这时,一道粗狂的老婆子声音响起。
    霎时间,整个院子里的人们停下来手里的动作。
    小张妃对着田妃道:“看来你是真的要转运了,竟然连阿西娜王后也亲自来到了这里。”
    田妃也是充满震惊。
    她当然了解阿西娜王后,曾经两人有过几面之缘。
    不过也没有什么交往,虽然也进了宫,可是也没有保持亲密关系。
    当然,基本的走动也有的。
    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的。
    但是阿西娜王后亲自来到这里登门拜访却是头一次。
    田妃两人站起身来,亲自到宫门迎接。
    阿西娜穿着宫装裙,整个人是光彩夺目,顾盼间双眸散发异彩。
    一颦一笑间自带魅力。
    她弯下腰,重心向下,胸前的衣衫有些紧绷。
    “好久不久见两位妹妹,今日来此打扰,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阿西娜的声音给人如沐春风,仿若十分亲密。
    田妃等人气势自然不足,话语自然被阿西娜掌控。
    进宫几人亲密的交流起来。
    ......
    李太后和李婉儿在一起,席间也说起了此事。
    李婉儿轻轻咬了一口鱼肉,放在手中的筷子,轻声道:“这次攻入身度的战争中,李延可做出了不小的功劳。”
    李太后眉头皱了皱,道:“此人是谁,既然姓李,为何我没有印象,是那些归化的人吗?”
    李,乃国姓。
    目前并不多,民间改姓的时候几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李姓。
    目前李姓有两部分组成,一是老秦人,许多人都被赐了国姓。
    因为许多人大多是保留着传统,有几个人还未单姓名。
    例如朝,名字就叫做朝。
    后来多了一个李姓。
    这一部分人为十分的团体。
    而有的是李牧之赐的,这些人大多数是异族有关,例如拔汗那,就改名为李汗,不过大多数还是以拔汗那的称呼。
    当然,按照李太后的身份来看,拔汗那不属于规化人。
    “李延原本是巴克特里亚的大臣秦禾的儿子,他母亲后来进宫,陛下见他聪慧也就收为了义子,说起来这还是他一次带兵打仗,就取得了很大的战绩。”
    “三娘。”
    白三娘从怀里掏出一份邸报。
    “这是西京邸报发表的。”
    “邸报,这不是平阳设立的吗,怎么抛跑到了西京?”
    李太后一边拿过来,随意地说道。
    “好像是陛下有意要建设西京,打算把西京升为陪都呢!”
    李太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低头看起了邸报。
    这是一份四面的邸报,和后世的报纸款式基本类似。
    文字十分密切,信息量很多。
    因为大多为抄录,因此有一些墨迹深浅不一的问题。
    李太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显眼的几个大字。
    “哪吒天神在世显灵,李延将军大破敌军。”
    一瞬间她就和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破题目。
    而且,还用了希腊语言。
    双语,有些不像话了。
    李太后可是彻彻底底的中原派。
    支持李牧之坚决的中原化,可能这是李牧之生父的影响。
    否则也不会如此的极端。
    “这哪咤是怎么回事?”
    多夏站立在一旁,她对这个熟悉,提醒道:“哪吒啊,好像是古波斯神“努扎尔”,是拜火教的神仙。”
    白三娘皱起了眉头,道:“好像不对劲,我记得紧那罗好像提过,它是佛教护法战神“那咤俱伐罗”。”
    李婉儿一愣,这和自己知道的还不一样啊。
    “我听过陛下提过一嘴,好像是托塔李天王家的三太子。”
    “托塔李天王?这是谁?”
    几女齐声问道。
    关于这些,她们了解的并不多。
    李婉儿捋了捋鬓前有些散乱的发丝,开始说起了关于哪吒的故事。
    “......哪吒是托塔天王李靖的三个儿子之一,身为金吒与木吒之弟,出身王室贵族,在三兄弟之中排行老三,所以称为三太子或三王子。其师从昆仑上仙“太乙真人”门下......”
    自然提到了“闹海杀龙”、“削肉剔骨”、“反抗父权”等经典事迹。
    听完后几女更陷入了疑惑。
    这都是哪里来的故事。
    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李婉儿看出了几人的疑惑。
    “这些都是陛下讲的,前段时间帮着陛下整理一些神话故事,他说这些都是华夏流传甚广的,要把这些故事传播开来,我只是负责其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的内容还是由大厦学堂和礼部牵头的。”
    白三娘迟疑的说道。
    “我好像并不记得有过这些故事。”
    但这样完整的体系,不可能是凭空出来的,而且....陛下怎么知道呢?
    他在这里可是生活了很多年,从未去过大汉。
    难道是张骞所说?
    或者是自己并不知道,一些老秦人知道这些东西。
    白三娘没有在这里纠结。
    “这里应该采用的是婉儿的说法。”
    李太后说道。
    “哪”指“傩”,本意是驱邪消灾,鬼神之偶像;“吒”字为正义,咤(异写)即吒,指叱吓邪恶之意,万邪诸恶的克星,象征叱怒也;哪吒合一即以傩叱祓禳鬼怪,有毫无阻档之威力与战无不胜之意义,此神名叱咤风云,代表至高无上的神威。
    李太后又仔细询问了一下。
    拜火教和身毒佛教中,竟然也有关于哪吒的描写。
    真是巧合。
    不过众人也没有什么敏感性,只当听个趣闻了。
    李太后又低下头浏览。
    有关李延的战争,描写极具夸张渲染,令人真假难辨。
    但是有的地方又极为真实。
    在文章后面,又写了一些身毒恶像。
    李太后的眉头是锁了又锁。
    世间竟有如此恶心的习俗。
    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厌恶。
    这是第一份期刊,后面写了一个内容待续,还没有完全描述完。
    李太后:“多夏,一会儿从库房里挑一件礼物,替我送过去,怎么说也是李延的母亲,是我大明的有功之臣啊,如果每个人都能像李延这样,做我大明陛下的义子又如何?”
    潜台词:现在李延能配得上大明陛下义字这个身份。
    ......
    夜间,田妃还没有缓过心神。
    自从儿子的消息传来,她的地位仿佛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让她心中的情感十分复杂。
    她抿着嘴,铃铛走了过来,眼角的笑意还弥散着,她感觉自己跟对人了,看看,现在不就翻了身吗?
    以前看见自己爱搭不理的人,今日来了之后都带着笑脸,亲切的叫声妹妹,有的宫女比自己还大,也叫一声姐姐,简直舒坦了。
    她叽叽喳喳地说道:“娘娘,陛下若是回来后,肯定会常来咱们宫,到时候您万一生下一儿半女,那才是真正的稳了,只要李延将军在,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田妃幽幽叹了一口气。
    世上竟有让自己儿子来帮助自己向自己的杀夫仇人来固宠的道理。
    不过,想起在这里度过的日子。
    她还是认为这里好。
    若是换个环境,李延恐怕也没有这样好的坏境,等李延回来之后,一定多多嘱托他忠君爱国。
    不能辜负陛下对他的期望。
    李延没回来之时,就已经掀起了一波风浪,而与此同时,李延即将到达平阳之际,李牧之的圣旨也到了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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