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常在讲完了。
    莫伟楠从头到尾也没有听出有啥毛病。
    “你早说不就得了,省得让我们犯猜疑。你跟孙梓淮很熟吗?”
    晋常在昨天出去了一整天,若是他只为了借钱一事还不至于耗费那么长时间。孙泰发和他是老同学,借与不借很快便能做出决定。
    有了结果,像他作为化肥公司的一把手,单位里必定公务繁忙,一整天不回单位,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莫伟楠现在重点怀疑他与孙梓淮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郎占坡也曾经说过,要想了解孙梓淮,可以去找晋常在。他们之间彼此接触的次数比较多,私下里的交往不知道,但是孙梓淮曾多次来化肥公司,是直接去找晋常在的。
    “这个……我们不是很熟。因为他是孙泰发的侄子,我们有过几次交往而已。”
    晋常在直接否认。
    他回答的这么干脆,莫伟楠更加怀疑了。
    “可是据我所知,孙梓淮经常来化肥公司找你。那个时候你还不是总经理,你当书记,他来过多次。我不知道一个泡泡堂的老板跟你这公司的书记有什么业务往来?”
    莫伟楠以为自己能够掌握晋常在之前与孙梓淮之间过从甚密的历史,他会老实交代的,然而却出乎他的意料。
    “哈哈哈!”
    晋常在笑了起来。
    “莫警官原来说的是这个。是这么回事,正因为我与他的叔叔是老同学,孙梓淮以为有这层关系为由,他便来公司找我推销业务。
    “他那娱乐会所除了搞活动能够提供一个场地之外,也就是泡泡澡了。起初我是不愿跟他这种人有来往的,所以一开始我是拒绝态度。
    “可他一直来找,我便答应光顾光顾他的澡堂子。事实上只有我一个人去,这让孙梓淮很不高兴,他便鼓动我为企业职工谋点福利。
    “孙泰发又给我打过电话,说那澡堂子是他的公司,没办法,碍于他的面子,我便给职工办了福利票,可以去那里娱乐。我们之间就这么点儿业务关系。莫警官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到公司财务去查,那里有购票记录。”
    晋常在很轻松地把这些事一股脑地说完了。
    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莫伟楠便与砚司墨告辞,离开了化肥公司。
    在回警局的路上,砚司墨问道:
    “他说财务有购票凭证,你为什么不去查一查证实一下呢?不担心他说谎吗?”
    莫伟楠笑道:
    “既然他说了财务有购票记录,而且还提醒我们可以去查,他应该不会说谎。这是个国有企业,财务制度比较规范,我们调查的重点是他们个人之间的交往。”
    砚司墨再次提醒道:“他有没有可能假公济私?”
    莫伟楠却说:“有没有那是另一回事了。我们现在是要找到确实的线索,可现在还没有头绪。”
    到了警局,毕其功三人也回来了,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莫伟楠便知道了他们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果不其然,晋常在和孙梓淮的个人账户,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资金收入和支出跟与之前相比都没有大的波动,而且他们两个人之间更没有资金往来。
    难道我怀疑错了?
    那系统提示又是什么意思呢?
    晋常在到底跟孙梓淮之间有没有关系?
    莫伟楠陷入了沉思。
    孙梓淮是个商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无论是他开娱乐会所,还是让阮三条等人暴力来维护会所秩序,甚至敲诈勒索,说到底,他就一个目的,为了钱。
    那同样,孙梓淮和阮三条之间的交易,最终也是会落到钱上。
    现在莫伟楠怀疑,有可能耿浩志车祸与孙梓淮和阮三条有关。可现在调查来调查去,那个耿浩志与孙梓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系统提示晋常在应该是关键人物,那晋常在与耿浩志又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莫伟楠觉得应该调整调查方向了。他一直在怀疑晋常在与孙梓淮之间的关系,而没去想,晋常在和耿浩志之间是不是存在着相关利害。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耿浩志离开化肥公司是与郎占坡有关联,而与晋常在没有什么矛盾,何况他又辞职走了。即便是在竞聘总经理期间,耿浩志将一封匿名信公开了出去,可那是针对郎占坡的,与晋常在没有直接关系。
    哦,对了!没有直接关系,倒有间接关系。这封信会对郎占坡产生负面影响,而对他晋常在来说反倒是好事,他应该是受益方,所以他没有理由去害耿浩志。
    莫伟楠与他的一组成员分析来分析去,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
    这让他有些茫然了。
    各位组员返回各自的办公室,都去想一想下一步如何调查。
    莫伟楠接连抽了三支大前门,砚司墨被烟燻得直皱鼻子,但她知道他思考案子,便没有劝阻,起身打开了窗户,让空气流通起来。
    “透透气儿?”
    “对呀!”
    砚司墨借此暗指他烟抽的有点勤了。
    莫伟楠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便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带上警帽。
    “走,我们出去透透气。”
    砚司墨子不知他意欲何为。
    “去哪儿?”
    “换个环境或许就有了新的收获,我们到拘留所看看阮三条。晾了他一天了,看他是否有想说的。”
    二人走出办公楼,外面的空气自然比办公室里新鲜了许多。
    驾车来到拘留所。
    那阮三条见了二人,垂头耷拉脑袋的,不如以前那么精神了。
    他当然不知道孙梓淮已经被放了出去,还认当被关押在别的屋子里。
    莫伟楠先给他做了做思想工作。
    “这里的政策你应该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把你和孙梓淮之间的交易老老实实讲清楚。”
    阮三条直顾直顾眼儿,看看莫伟楠,又看看砚司墨,连连摇头。
    “没有……我们之间没有交易,我交代什么?”
    看他不说,莫伟楠便诈他。
    “你别在这死扛着了,孙梓淮都已经全部交代了,你还替他扛着有什么意义,拒不交代只能加重你的刑罚。”
    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阮三条顿时瘫了下来,刚才还尚平静,顿时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真说啦?”
    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反问莫伟楠,想再次得到证实。
    莫伟楠心里暗乐,这家伙经不住诈唬,便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他当然说了。我们问你是为了验证他说的真实性,也是看你对待案子的态度如何。即便是没有你的供词,案子该怎么结还怎么结。”
    阮三条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天抹地的,嚎了一阵之后,才一五一十地把他的秘密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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