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伟楠和侯吉岭急忙去看那录像。影像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走将出来,先是站在院子里停顿了片刻,走向西边的那棵银杏树,像是抬头望了望。
    接着又到了东边的那棵银杏树下,驻足,片刻返身回来,消失在影像中。
    十几秒钟之后,那个身影又出现了,她手中好像拎着东西,到了东边那棵银杏树下,右臂一台,身体晃动,像是在投掷什么。
    技术人员将影像放大,可以模糊的看到,那人像是往树上投绳索,投了三次,那绳索终于挂在树枝上。
    那人打了个结,还伸手拽了拽,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终于将脖颈伸进了绳套里。
    见那身体挣扎了不到一分钟,便再也没有动静。
    看到这里,莫伟楠和侯吉岭互相看了一眼。
    “这是半夜上吊去了。”
    侯吉岭不禁叹息道。
    “那淤青确实是用绳子勒的,不过不是别人,是她自己上吊造成的。”
    莫伟楠终于明了了何明哲颈部淤青之谜。
    “有这个录像为证,无需再解剖尸体。”
    砚司墨回头向侯吉岭说道。
    侯吉岭回道:“既然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自然不用再解剖了。”
    此时录像中显示的时间是2:35,砚司墨让那技术员继续放录像。
    在3:02,院子里忽然有了灯光,灯光是从西边卧室的窗户里传出来的。
    有了灯光,摄像头下面的事物看得更清楚了,挂在银杏树下的身影穿了一套粉色睡衣,披散着长发,显然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是何明哲无疑!
    虽说她是上吊了,可她双脚好像才没有离开地面,并非高高吊起,也许她的脚还能多少支撑着身体。这也是为什么何明哲像睡熟一般,并非突眼吐舌的吓人模样。
    3:05曹汝焕出现在镜头中,他迅速奔往银杏树下,抱起何明哲,将她从绳套里解下来,平放在地上。
    又见他回头向屋子这边张嘴,像是在呼喊父母,而他却俯身去做人工呼吸。
    还真如他所交代的那样,往何明哲嘴里吹口气,又去按压胸部,如此重复。
    十几秒之后,曹建亮和徐荣也出现在影像中,奔上前来,蹲下去看那何明哲。
    曹汝焕大概做了五六分钟的抢救,便停了下来。
    三个人在那里像是在商量,随之便把何明哲抬进了屋子。
    看到这里,侯吉岭掂了掂手中的报告,说道:“死因弄清楚了,我这个好不容易写的申请作废了。现在早过了下班的时间,你们也该回去了。明天我们去趟曹家庄和何家庄,让他们看看这段录像。”
    侯吉岭吩咐物证科的技术员将录像拷贝下来,便下班走了。
    可莫伟楠和砚司墨还在继续看着录像,物证科的那位技术员也只好陪着。
    影像中,曹家室内的灯一直没有熄,院子里的情况现在看得非常清楚。
    几分钟之后,曹汝焕再次出来。他已经换掉了睡衣,确实是穿着拖鞋,急匆匆跑向大门,打开门锁,消失在夜色中。
    八分钟之后他就回来了。
    又过了几分钟,来了一个人,背着药箱,走得很急,推开栅栏门,来到院子里。随着距离镜头越来越近,莫伟楠辨认出来了,他就是村医曹济世。
    之后,镜头下一片安静,再无人出入,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4:52,曹济世再次出现在镜头下,匆匆离开曹家,拐弯东去。
    随后曹汝焕出现了,他先到银杏树下把绳索解了,返回来,几秒钟他也出了门,十几分钟才返回家里。
    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有男也有女,出现在镜头下,应该是进了屋子。
    之后的一段时间一直有人进进出出。直到天明,来了两辆小轿车,停在铁艺围墙的外面,下来6个人,跌跌撞撞进了曹家。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乡亲停留在曹家的院内和院外了。
    时间显示7:40。那从车里下来的6个人匆匆离去,开车走了。
    莫伟楠看得清楚,这6个人当中就有何玉成和何明礼,以及何玉成的老婆。还有三个是曾经参加打砸事件的小青年儿。
    一切都清楚了,这是何家人奔丧来了,应该是看到何明哲死了,曹家人说是煤气中毒,他们不相信,便愤然离开,不久便报了案。
    莫伟楠和砚司墨看完这段录像已经是晚上9点多。
    二人叫那小伙子一起吃个饭,那位技术员神秘一笑,说是已经约好了,10点有人等他,就不去了,他刚好利用这段时间拷贝录像。
    莫伟楠和砚司墨相视一笑,知道小伙子正在热恋中,便没有强求,道一声辛苦,便离开警局回家做饭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五了,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召示着琼洋县居民在过破五节。
    按照侯吉岭的安排,莫伟楠和砚司墨去曹家庄,一是看看曹家人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也让他们看看录像,调查调查他们为什么制造何明哲煤气中毒的假象。
    他带领毕其功几人前往何家庄,也让何玉成看看他女儿上吊的录像,同时还要跟他们谈谈赔偿事宜。
    两辆警车即刻离开警局。
    单说莫伟楠二人,到了曹家庄发现曹家依然如故,何明哲孤零零地躺在院子里,还是不见曹家人。
    他们便去找村委会主任曹建明。
    曹建明刚刚吃过早饭,莫伟楠先是听了他的汇报,这一天一宿没有人进出曹家,更没有人见到曹家三口。
    莫伟楠告诉曹建明,案子已经破了,何明哲既不是死于煤气中毒也不是他杀,而是上吊自杀的。希望他帮着找找曹家族人,联系一下曹家的亲朋好友,看能不能通知到曹家人,让他们尽快赶回来,也好早早结案。
    何明哲的尸体不能一直这样停放在院子里,幸好现在是冬天,若是大热天,估计要臭了。
    何明哲总要发丧出殡的,人死不能复生,入土为安。
    何家人打砸事件警方已经进介入,查清案子,还要商量赔偿事宜,曹家人必须出面,一直躲藏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曹建明沉吟片刻,他告诉莫伟楠,他和曹建亮本就是同族人。他试着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他让莫伟楠和砚司墨,在家里喝水休息,他去联络人了。
    曹建明出去没有半小时就回来了,说是曹家人很快就会回到家里,他们确实是躲到亲戚家去了。
    当莫伟楠和砚司墨再次出现在曹家大门口,侯吉岭带人也赶过来了。
    巧的是曹建亮一家三口刚刚回来,是被一辆小车送回来的。
    这几天他们躲在了曹汝焕的二姨家。
    他们人是回来了,可事情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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