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了变故,太后却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把皇帝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你昨日不是答应我了吗,会娶吴婵,怎么今日突然变卦了?”
    皇帝有点难以启齿。
    就在早朝后,他想去看崔衡玥,却在无意间听见崔衡玥和水蓉的对话。
    “元娘,这药膏真的有效吗?我听说身体一旦产生狐臭,用什么方法都消除不了。”水蓉对手中的药膏产生了怀疑。
    崔衡玥吞吞吐吐:“额......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上次给阿婵的药膏没有用,她身上还是有狐臭。
    “这次我请何太医帮忙,他的医术不错,兴许会有用。”
    水蓉撇嘴:“怎么可能有用?我听说吴五娘从前就暗中求何太医帮忙配药,若是何太医的药有用,吴五娘怎么可能现在还没有摆脱那股难闻的气味?”
    崔衡玥被哽了一下,又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丫头,让你办件事你啰里吧嗦做什么?让你送去你就送去,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呗......”
    当时,皇帝听见这番话,脸色黑得跟墨汁似的。
    于是,他派人传何太医,得知何太医被母亲派去了镇国公府,就知晓吴婵有很大的问题。
    后来,何太医从太后那里复命出来,就被内侍带到了皇帝面前。
    “我问你,吴婵有没有找你配过消除狐臭的药?”皇帝的神情十分威严。
    何太医摇了摇头,在皇帝怔愕之时,又解释道:“很久以前,吴五娘曾托我帮忙,说是一个朋友生下来就身怀狐臭,找我配一点消除异味的药。”
    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何太医面露惊讶:“难道......吴五娘说的朋友就是她自己?”
    “事关姑娘家的声誉,不得胡说。”皇帝呵斥。
    何太医老实地闭上嘴巴。
    皇帝又问:“那崔元娘可曾找你配过这种药?”
    “回禀陛下,崔元娘前几日的确求我帮忙,配制这种消除异味的药,她当时跟我说的也是帮朋友求的药......”何太医没有再往下说。
    听到这里,皇帝已经不需要再求证,吴婵的确是有很大的问题。
    但他没想到,吴婵除了身上有异味之外,还没有生育能力......
    见皇帝迟迟不说话,太后有点着急,忍不住暗中掐了皇帝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啊。”
    皇帝吃痛,回过神来,刚想说就瞥见陈湛和吴荣令都盯着自己,面上一阵滚烫,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你想急死我啊,快说。”
    在太后急切的催促下,皇帝只觉得难堪,冲口而出:“反正我不会娶吴五娘,就算是做个宫女,我也不会同意。
    “您要是逼我,我就......绝食。”
    太后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自己的筹谋居然是毁在儿子手中。
    “为何?”她讷讷地问。
    皇帝恼羞成怒,低吼:“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和吴五娘有瓜葛。”
    这句话皇帝说的声音比较大,殿中的人都听到了。
    吴荣令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陛下何出此言?小女有哪里做得不对,您跟我说,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小女。
    “立小女为后一事,是太后亲口许诺的,您不能不认啊。”
    这话有赖上皇室的意思,太后听了后心里很不舒服。
    皇帝心烦意乱,脱口而出:“皇后是朕的妻子,由朕说了算,吴五娘虽好,但不宜进宫。”
    闻言,吴荣令顿时拉长了脸,噌地从地上站起来。
    太后以为他很生气,相对自己的儿子做什么,慌忙挡在儿子面前,斥道:“镇国公,你想干什么?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陛下不乐意,那此事就作罢。”
    吴荣令仍旧板着脸,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太后的意思是,往后我的女儿婚嫁自由,不受皇室管束了?”
    太后不知该如何回答,悄悄看向陈湛,期待他能帮自己。
    然而陈湛见她看过来,假装不知,低头去端茶。
    太后失望,瞪了儿子一眼,答应了:“......是。”
    “多谢太后恩典,多谢陛下恩典。”吴荣令不卑不亢地谢恩,随即告退离去。
    在他走后,太后再也忍不住,质问皇帝:“你为何不肯娶吴婵?”
    “她......”皇帝环视殿内,见殿内只有母亲和摄政王,他终于开了口:“她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
    唯恐被人听了去,他靠近母亲,小声地吐出三个字“是狐臭”。
    太后很震惊。
    陈湛耳力好,听见后不禁问太后:“这件事可是真的?”
    太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虽然镇国公府的人不爱出来,但我见过吴婵两次,她身上没有狐臭味,只有熏香的气味。”
    皇帝立刻叫道:“对,她就是身上有这种难闻的气味,所以才躲在府中不出来的。
    “即便出来,她也怕被人发现,所以就用熏香掩盖本身的气味。”
    陈湛淡淡开口:“既然她能用熏香掩盖狐臭味,那你与她成亲,有何不妥?”
    “对啊,有何不妥?”太后反应过来,质问儿子。
    只要日日熏香,就能掩盖狐臭味,那本身有没有狐臭味就不重要了。
    皇帝听得心里窝火,怒吼:“那种气味怎么可能彻底掩盖?时间一长,熏香散去,不就散发出来了吗?”
    第一次见儿子发这么大的火,太后被震住了,一时之间忘了相劝。
    陈湛却淡然说道:“不过是纳一个后妃,你只管将人迎进宫,宠不宠幸全由你高兴。”
    这话有道理,只要进了宫,一切都好商量。
    太后正想附和,就听儿子吼道:“她父亲是镇国公,长兄是镇国公世子,在边疆屡立战功,麾下支持者众多。
    “朕如果一次都不宠幸她,怎么向他们交代?”
    陈湛顺势回击:“那就宠幸她,多熏些香,或者灌醉她,只要做个样子给镇国公看就行了......”
    他还未说完,就被皇帝打断。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当吴婵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皇帝越说越气,说出来的话也不经思考:“娶她的是朕,又不是伯父,伯父说得如此轻松,朕却做不到。”
    “你......”陈湛气得站起来,眸中怒火熊熊燃烧,似要喷射出来。
    太后唯恐陈湛发怒,对儿子不利,忙将儿子推到背后,讨好地对陈湛说:“摄政王息怒,皇儿也是心急才说出这样的话,你就看在我的面上,不要与他计较。”
    这么一打岔,皇帝终于意识到自己惹怒的人是谁,急忙示弱:“伯父,对不起,我......是我冲动了。”
    陈湛收敛怒气,板着脸问:“那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他以为皇帝会反省,却没想到皇帝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是吴婵我不会娶,至于皇后,你们想立谁就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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