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原本打算在结婚后,暂时将哥谭交给罗宾和少年泰坦,他则带着家人去欧洲度半个月的蜜月。
    达米安的意外降临,扰乱了他的家庭和谐,也打断了他的计划。
    赛琳娜带孩子和狗回到奎茵庄园的第三天,他也再次回到哈莉的“武神培训班”,带着迪克、杰森以及达米安,父子四人。
    看到达米安本人时,哈莉凭空对他生出三分好感。
    因为就如赛琳娜所言,他和布鲁斯小时候太像了。
    相貌与气质,让人恍惚间穿越了时光。
    “小子,认识我不?”
    和当初星火入伙一样,达米安也得先经哈莉一番调教,并为他创造专属的《达米安神功》。
    达米安和布鲁斯同款的湛蓝眸子里有明显的警惕与戒备,似乎在防着哈莉忽然对他动手。
    这不是思想上的戒备,他明白她不会对他动手,纯粹是作为顶级杀手的本能。
    嗯,这位‘小韦恩’和他爹不一样,是个真·杀手。
    身上的杀气非常明显,一看就知道双手浸透了鲜血。
    “天下没人不识你。”小韦恩简洁利落地说。
    “晓不晓得我和你外公的恩怨?”哈莉笑问。
    “那是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小韦恩不假思索道。
    “针对同一件事,不同立场的人会有不同看法。对我和雷霄古恩怨的看法,影武者有自己的版本,或许你老爹也讲过‘布鲁斯版本’,现在我先给你讲讲‘哈莉奎茵版本’,你想不想听?”
    小韦恩迟疑了一瞬,“愿闻其详。”
    哈莉摆手道:“一点也不详,非常简单。你外公是地狱魔王三宫的仆人,我和三宫捉对厮杀,双方小弟各有损伤,你外公就是损伤之一。”
    小韦恩抿了抿唇,道:“如果影武者联盟和忍者大师真像你说的这么无关紧要,你没必要用最郑重、最残酷的手段对付他。”
    哈莉好奇道:“难不成在影武者内部,我和你外公成了那种历史悠久、故事曲折、能拍摄八季连续剧的生死大敌?”
    “至少没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小韦恩道。
    哈莉看向他右肩膀,一柄武士刀背在身后,刀柄从肩膀处露出来。
    “你杀过人?”
    小韦恩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何转移话题,但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用刀?”
    他再次点头,“我习惯用刀。”
    “杀了多少?”哈莉又问。
    小韦恩眸光一闪,“数量太多,记不清了。”
    “挺狂嘛,有百人斩?”哈莉笑吟吟道。
    “你想说什么?”小韦恩皱眉道。
    “那么多人都是被刀砍死的?”
    “我精通258种杀人技法。”小韦恩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自豪。
    “一般而言,你会选择那种方法杀人?”
    “用刀,因为更方便、更简洁......”小韦恩皱眉道:“话题扯得太远了,或者,我们进入了武技考察环节?
    我听迪克说,你会在详细了解我的特点之后,为我专门创造一套功法。”
    哈莉道:“算是进入考察环节,不过你外公的话题也在继续。
    你习惯杀人用刀,因为方便。
    问题是,你外公无法一刀杀死,你的258种杀人技法,对他都不管用。
    我之前说了,他的主子是三宫魔。
    当时三宫魔还没被我用‘口水’喷死。
    即便我挖走雷霄古的ls路之池,他也能依靠三宫的力量,打造第二座不死之池,然后死而复活。
    唔,现在影武者内部,有没有开辟新的ls路之池?你外公是怎么复活的?用之前剩下的池水,还是三宫那王八蛋阴魂未散?”
    小韦恩低着脑袋,沉默下来。
    首先,他明白了“魔女哈莉”的意思,把他外公砌成马桶不是重视他,而是怕他复活又跑到她面前作妖,恶心她。
    那便干脆恶心他。
    其次,话题是他外公,可魔女哈莉说着说着,注意力就发生转移,此时更是对“三宫魔疑似未死透”若有所思,证明她真不在意忍者大师。
    他心里生出一种挫败感。
    从小在外公身边长大的他,无数次见到众影武者对外公的敬畏。
    耳濡目染他的强大的他,刚下山就遇到当头一棒,人都有点懵。
    “ok,我这版‘雷霄古故事’差不多讲完,再来说说你。”哈莉将三宫魔可能没死透的想法抛诸脑后,继续眼前的调教工作。
    ——失去本源的三宫即便活着也没啥威胁了,她在快速成长,如今都101级了,三宫呢?如果活着,他能维持恶魔公爵的境界不?
    “是我演示自己的武技,还是你和我交手?”小韦恩握住刀柄,眼神有些跃跃欲试。
    “武技放在后头,先说说你这个人。面对突然多出来的爹,有什么感想?”哈莉好奇道。
    “这与武道修炼有关?”小韦恩不想谈这个话题。
    “当然,武道意志就是思想的延伸。”武神王一脸认真。
    小韦恩双手抱胸,用眼角余光瞥了远处努力训练的布鲁斯,“对他而言,我是突然跳出来的,但对我,他不是。
    蝙蝠侠刚出道时,我就知道他是我父亲。”
    “你认同他的理念吗?或者说,你了解过他的理念不?”哈莉又问。
    达米安淡淡道:“我知道,他的理念就两条:1,对犯罪决不妥协;2,坚守不杀人的底线。
    说实话,我首先不觉得他的事业有多伟大。
    蝙蝠侠的存在并没对哥谭造成多大的改变。
    其次,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杀掉自己的敌人。
    如果他真想解决哥谭的犯罪活动,杀掉敢犯罪的人更直接、更高效。”
    “唔,等到某一天,你发现蝙蝠侠的伟大,并完全认同他的不杀理念后,我会劝你坚持现在的想法。”哈莉道。
    ......
    “如何?”
    两个小时后,布鲁斯穿着湿漉漉的练功服,一边擦汗一边走过来问。
    达米安这会儿刚拿着《达米安天刀秘录》离开。
    “我发现他的神情变了,减少了桀骜不驯和高傲自大,看你的眼神多了真正的敬畏。你们说了什么?”
    哈莉笑道:“说什么都不管用,得打一场。他说自己刀术了得,我便让他砍了半小时。”
    她伸出左手中指,“就这根指头,让他随便砍,但凡砍伤了,或者砍到手指肚之外的其它部位,都算他赢。”
    那一刀又一刀,不像是砍在哈莉手指上,而是砍在达米安自己的自尊心、自信心上。
    半小时后,哈莉手指肚连个红痕都没用,他却累得气喘吁吁。
    101点防御,一个普通孩子当然破不了防。
    以哈莉神速力防御专长带来的动态视角,他的动作慢得像蜗牛爬,无论剑术多精妙,最终刀刃的落点都只会是她的手指肚。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布鲁斯眼中带着期待和忐忑。
    “还不错。”哈莉淡淡道。
    “怎么不错?”
    “虽然从小杀人如麻,但没被影武者有毒思想洗nao,很难得。”
    “杀人如麻......”布鲁斯脸颊肌肉紧绷,“这是我的责任,我没照顾好他。”
    “你该为很多事负责,唯独他不是。他有母亲,他的母亲有好好照顾他的责任。”
    布鲁斯道:“他这次来哥谭,既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也没得到雷霄古允许。
    塔利亚径直将他送到前往哥谭的飞机,然后给韦恩庄园打电话。
    我猜这就是她在履行做个好母亲的责任吧。
    让达米安离开影武者,趁他还没被彻底改造。”
    “你愿意把前女友想成心存善念的慈母,我没意见,但赛琳娜肯定不会同意,你打算如何处理这起糊涂案?”
    哈莉双手抱胸,意味深长道:“她对你的不满,不是达米安本身。
    对所有人都不信任的你,竟然不愿为她和海伦娜去怀疑达米安,这才是重点。”
    布鲁斯抿了抿唇,道:“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也相信自己看到的——达米安注视海伦娜的眼神中没一丝恶意,只有好奇,和亲近她的渴望。”
    “兄弟眼计划,也来自你的感觉?”
    布鲁斯瞳孔收缩。
    “赛琳娜怎么又......她答应过我,一定会保密。”
    老婆一回娘家,就成了娘家人。
    布鲁斯皱眉抱怨一句,又严肃道:“兄弟眼只是一颗间谍卫星,暗中监视超能力者,没什么奇特的。”
    哈莉盯着他的双眼,“真的?”
    “为什么怀疑?”布鲁斯眼神没有躲闪。
    “我本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但现在你不肯说实话......”哈莉迟疑片刻,见周围人都离得较远,就直接道:“我知道你知道了......瞭望塔,苏迪布尼,光博士。
    不仅我知道,光博士现在恢复记忆,大部分超级恶棍都知道‘九人众’对‘光博士们’做过什么。
    偏偏在正义联盟,你们一个个装聋作哑,掩耳盗铃,羞于启齿,难以自处......”
    布鲁斯脸色变得阴沉凝重,“既然你知道了,那你更应该明白‘兄弟眼’的必要。他们需要被监控!”
    “你没权力监控他们,你突破了底线。超级英雄只有‘行善权’,监督权在天眼会,我作为天眼会理事长,已经审查过‘九人众之事’,并做出裁决——光博士死有余辜,活该!”
    “我没越权,天眼会有监管超级英雄活动的权力,并不代表超级英雄没有内部自查的权力。”布鲁斯坚持道。
    “好吧,审查权先放一边,咱们只聊兄弟眼。既然兄弟眼因为‘九人众事件’被打造,就说明它绝非普通的间谍卫星。
    间谍卫星解决不了滥用能力的英雄或恶棍,它必然拥有强大的力量。
    这正是我担心的,如果它的力量失控,地球当然会迎来一次危机......”
    哈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不过,我和你在这扯淡,不是担心什么危机。
    即便它成为危机,值得百分之几个达克赛德?
    我在担心你。
    九人众事件只有你是真·受害者,但这个过程中,你承担的痛苦和折磨,远不如另外七个人。
    因为愧疚和自责。
    如果兄弟眼计划出问题,受害者将是正义联盟和整个世界。
    到时候你会因为愧疚和自责,承受多大痛苦?”
    “谢谢......”布鲁斯迟疑半响,道:“我向你承诺,这次我不会一意孤行。
    现在我虽然向大家瞒着兄弟眼计划,但之后技术成熟,我会对正义联盟公开......至少向七人众之外的戴安娜、超人、琼恩、钢骨公开。
    我绝不会把权力集中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到那时,就连我本人也处于兄弟眼的监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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