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两匹骏马有点怠速。
    眼看夜幕低垂,星河出没。
    四周密林围绕,飒飒冷风一吹,冻得来福直打哆嗦。
    “少爷,坚持一下,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回到兰陵。”
    马车内。齐长恭睡眼惺忪,打了个盹,翻身接着睡。
    来福:“……”
    在四分之一柱香以后。
    齐长恭悠悠醒来。嘶——
    “来福?!”
    周围深林漱漱,星河溅落,林间狼嚎长啸。齐长恭有点懵。
    正常来说。
    他应该在做梦。
    啪!
    你看,果然不疼。齐长恭提着胆子,反正做梦呢,梦里,我就是唯一的大主宰!
    少倾,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幽深小径,路的尽头,有几簇灯火,微茫灯光映照小径,脚下铺满枯枝绒叶,轻软如棉,吱嘎作响。
    来到灯火阑珊处。
    小村出没,概有十来户人家。齐长恭摸着鼻子点头,氛围营造到位,环境搭配惬意。
    郊外,密林,小路,野村,灯火三两盏。
    远山林间孤狼哀嚎,低洼草丛虫蛙鸣啼,灌木之间有野物攒动,昏鸦怪鸟偶尔蕩在林间,阴风阵阵,枝叶交互拍打作响……
    转而,齐长恭眉头一皱,“差点意思。”
    “此时应该有人,弹奏一首……”
    就在此时。
    峥!
    峥峥!
    峥峥峥峥……
    齐长恭漂亮的轻薄嘴唇微微上扬,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我的梦,我的地盘,我做主。”
    “我说。”
    “应该有个美人。”
    整理衣衫,敲响木门。
    咚咚咚。
    “你好,公子我自兰陵小镇而来,前往积水潭拜师求道,路过贵宝地,见天色已晚,便想借宿一宿,请老乡行个方便。”
    齐长恭话音刚落,屋内琴声戛然。吱嘎门开!
    美人如画一词,恰如其分。女子年芳二八,貌若桃花,粉面含春,黛眉如远山,清眸若春水。
    只见她身穿浅绿色薄衫素裙,手执相思雀图案的纨扇,一轻颦、一浅笑,皆动人心弦。
    “公子只身一人?”
    美人张望齐长恭身后。
    “原本有个家仆,我嫌他太丑,不带他入梦。”
    “?”
    女人愣了愣,错开半身,“公子请进,乡野村间,夜半寒凉,小心受寒。”
    “谢谢姑娘收留。”
    齐长恭挽手一礼。
    “敢问小姐芳名?”
    “奴家胡杏儿,公子呢?”
    “我叫齐长恭,字真帅。”
    胡杏儿的一双杏眼一滞,转而小脸微红,呸,凑不要脸。
    这小公子卖瓜,自卖自夸。
    “杏儿小姐刚刚在弹什么?古琴?”
    “琵琶。”
    “琵琶啊,真好,能给我弹一首吗?”
    齐长恭思来想去,若在梦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些什么事情最合适?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体育运动,太合适不过了。
    然而,与其主动霸王别姬。齐长恭更喜欢被动套路。
    “喔好,好啊。”
    胡杏儿轻点巯首。
    坐在美人椅上,轻依侧卧,绿纱隐约,颇为朦胧。啧啧,有点迫不及待啊。
    等等!
    等等等!
    等等等等等……
    齐长恭双目紧闭,双手负后,缓缓来回渡步。
    宛转悠扬的深情旋律,有直击心灵的巨大力量。
    让人留恋不舍,陷入甜蜜过往。俗话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此话一点都不夸大。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半晌。一曲终了。齐长恭摇头一叹。
    “杏儿小姐似乎有心事啊?”
    胡杏儿低声喟叹,“公子听出来了?”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胡杏儿望着齐长恭幽怨一声。
    “若他有公子你长得一半好看,咳咳,若有公子你那么懂我弹得琵琶音,我一早就去报恩了。”
    “?”
    看出齐长恭疑惑。
    胡杏儿解释说:“我们胡村有个传统,幼年时若被村外人救下,需要了解因果报应,需以身相许……那人长得实在不堪入……咳咳,实在不懂我琵琶声的万千情思,所以,杏儿苦啊!”
    齐长恭扬了扬手,“强扭瓜不甜,非得以身相许?”
    胡杏儿点头,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规矩不能破。”
    齐长恭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杏儿小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o^~”
    胡杏儿将琵琶放在一旁,双手托着香腮,望着齐长恭。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千金小姐郊外踏青,不慎被强人看上,非要掠上山做压寨夫人。”
    “恰巧又来一位大侠路过,三下五除二,将那强人教训一顿,解救了那千金小姐。”
    “那个小姐说,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当牛做马,方能报此大恩。”
    胡杏儿听得认真。
    齐长恭接着用温和磁性的声音说。“后来,那小姐又去郊游踏青,再次不慎遇到强人,要撸走去做压寨夫人。”
    “此时,又碰巧遇上一位大侠,噼里啪啦一顿强人教训,强人落荒而逃,而那大侠解救了小姐。”
    “那小姐说,大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说到这,齐长恭看向灯光下,小脸红扑扑的胡杏儿。
    “杏儿小姐你看,通过这位千金小姐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让我们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
    胡杏儿眼睛弯了弯,笑呵呵说:“前一个大侠长相丑陋,后一个大侠长相俊美。”
    “公子你的意思是劝我此生应嫁给后一种俊美大侠,至于前一类丑陋大侠,可以来世再报?”
    胡杏儿眼睛一亮。齐长恭摇了摇头。
    他的故事怎么会如此肤浅。
    “尽管颜值即正义,但杏儿小姐的理解太狭隘了。”
    胡杏儿可爱的咬住小手指,“那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长相只是外在,内涵心灵美才最重要?”
    “不对!”
    “遇到强人……从了他?!”
    齐长恭一脸黑线,这小丫头思路清奇啊。
    “也不对。”
    “奴家不知,公子你说。”
    胡杏儿期待的望着齐长恭英俊的谪仙脸旁。
    “这则故事告诉我们,没事别老出去瞎溜达。”
    “如此一来,即遇不上强人,更不会被大侠所救。”
    胡杏儿闻言愣神几秒,转而笑靥如花,“公子故事好好笑,咯咯咯……”
    齐长恭:“……”
    笑点在哪?全都尿点好吧。
    齐长恭陪着一块“库库库”的傻笑。
    夜深人静,油灯昏暗,挑了挑灯芯,小火苗跳动如豆。
    “公子,咱们入寝安歇吧。”
    “就一张床,怎么睡?”
    胡杏儿小脸蛋红扑扑的,好似那春日一抹夕阳。
    红着腮帮子,鼓起勇气说:“公子想怎么睡,咱们就怎么睡?”
    胡杏儿婀娜身姿贴近齐长恭。
    “我去打地铺。”
    齐长恭转身去抱床柜里的被褥。
    胡杏儿有点失望,却转而笑容更胜,宛如一朵盛开的石榴花。
    公子真正经啊,真谦谦君子……
    转身抱被褥的齐长恭冷笑一声,少爷我,喜欢被动。
    我不要我以为,我要你以为!
    铺好地铺。
    齐长恭来到床上,躺下,“关灯,睡觉。”
    “……”
    胡杏儿杏眼圆睁,望着地铺久久无语。
    公子……公子大概、大概身子骨弱,不能接地气吧?
    文弱书生嘛,能理解,能理解。齐长恭躺在床上,暗暗着急。
    你看本公子都睡到床上了。你傻愣住作甚?!
    少爷我,喜欢被动输出。
    几分钟以后,胡杏儿一脸尬笑去吹灯。齐长恭一把拉住胡杏儿。
    胡杏儿心里的小鹿噗咚噗咚乱撞,公子,奴家愿意……心里想着,胡杏儿身子一软,险些瘫在齐长恭怀里。
    齐长恭坐怀不乱,正色直言:“刚刚与杏儿小姐开个玩笑,哪能让你睡地上,来来来,你床上躺好,我在下面。”
    睡地铺,谁没睡过,乡野小村有地方睡,不也能遮风避雨,以及能挡山寒露重嘛。
    等等!
    我的梦,为啥我不能随心变成一套豪宅呢?
    席梦思岂不美哉?!
    齐长恭一手出剑指,嘴里念念有词。
    变!变!给我变!席梦思床垫!!
    胡杏儿盯着齐长恭好奇看了半天。
    “公子,你在干什么?”
    “啊?噢?睡前运动一下,肾好!”
    灯灭了。
    很快齐长恭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毕竟舟车劳顿,他也累了一天了,不知不觉便入睡了。
    胡杏儿眼睛一睁,一挥手,油灯复燃,屋内一片明亮,宛如白昼。
    “姐姐,让我吃了他吧,清蒸、红烧、水煮、煨卤、爆炒……”
    一个小姑娘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一男一女,样貌皆俊美不凡,仿若非似凡人。
    “梨儿莫要胡闹,公子是个好人,你不能吃他,而且小梨儿,你何时有胆量要吃人族了?”胡杏儿摆摆手道。
    “杏儿,你与娘说,既然你不吃他,那为何将他魂魄勾来?”胡媚诧异道。
    胡杏儿衾首沉默。
    和娘亲说,她见到齐长恭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便将其特意拘来以解情丝苦闷?
    空虚寂寞冷的事自然不能与父母亲人说。
    不然社会性死亡,胡杏儿一辈子都会羞涩腼腆,难以启齿、柔弱。
    “女儿新得一首曲子,想找个知音听听曲,聊聊闺房心事。”
    胡杏儿解释。
    沉默寡言的中年胡君开口,“杏儿,胡闹要适可而止,最近一段时间,人族稽查妖邪比较严苛,一旦不慎被捉去,后果不堪设想,以后不得鲁莽将生人魂魄拘来。”
    “而且。”胡君眼睛瞟到齐长恭身上,“你拘他魂魄前来,会令他阳寿折损,妖气缠身,短期内搞不好要生一场大病。”
    胡杏儿轻咬贝齿,“没事的爹爹,我知道分寸,不会伤到他的魂魄根基。”
    “尽快将其送走,不可久留,不然对你对他都不好。”
    “好的爹爹,我待会就送他回魂。”
    胡君胡媚夫妇结伴离去。
    小梨儿丫头盯着齐长恭,流着一绺口水。
    “听胡说爷爷讲,人族食谱大全,烧烤最具风味,西域番邦有种叫孜然的调料,碾成粉末,烤肉时撒上些许,最是美味,姐姐,咱们要不要试试?”
    胡杏儿抓住小梨儿的小尾巴,“好好修行,瞧你狐狸尾巴都漏出来了!”
    被抓住小尾巴的胡梨儿张牙舞爪去挠姐姐,可惜划了划,挠到了空气,双手双脚一个劲的蹬崴。
    但终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小梨儿被无情抛到门外。
    “齐公子……我送你回去。”胡杏儿抓住齐长恭飘然而去。
    胡村渐渐远离。
    不到一时半会儿。
    便看到一辆豪奢马车驰骋官道上。
    “齐公子,今日你我之间有缘无分,若上苍可怜有情人,只能来世再让杏儿以身相许了。”
    胡杏儿摸了摸齐长恭光滑的小脸,有点嫉妒。
    与此同时。
    一道怪笑从胡杏儿身后传来。
    “呦呦呦,这不青丘的小杏儿妹妹嘛?怎么有空来哥哥地盘玩耍啊?”
    黑袍青年,一个纵步跳到胡杏儿身前,身手敏捷,身材伟岸,十分魁梧,但却顶着一张狼头,看起来有些可怖。一双钢锋利爪交叉,抱着臂膀,饶有兴趣看着胡杏儿和被胡杏儿公主抱在怀里的齐长恭魂魄灵体。
    “哎呦呦,多么可人的人类小鬼啊。”
    狼头妖怪一指钢爪要去触摸齐长恭小脸。
    “看这人类小鬼细皮嫩肉的脸蛋,若加以烹煮泡制,味道肯定极佳。”
    胡杏儿身子一滑,机敏躲去。狼头妖怪没触摸到齐长恭,也不气愤,只阴阳怪笑。
    “杏儿妹妹,你半夜将这人类小鬼的魂魄拘来作甚?莫非闺房空虚,需人坐陪?你若真如此,大可和哥哥早些说,哥哥就能包你满意。”
    “哈奇,我的事与你有关,可莫要多管闲事!”
    胡杏儿一脸羞红的啐道。
    “另外,你真狗嘴吐不出象牙,若再胡言乱语,我定不轻饶你。”
    “呦呵?!杏儿妹妹长本事了啊?听你这话意思,要和哥哥做一场?”
    “你莫要逼我。”胡杏儿小脸微寒。
    哈奇摆摆手,“杏儿妹妹莫要生气啊,不如你将这人族小鬼给我,我带去烹食,你呢……可以拿去先自行享用一番!”
    说着,哈奇一脸暧昧,蓝色眼眸波澜荡漾。
    胡杏儿小脸涨红羞愤,“哈奇!”“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立即离去,此事作罢,不然,你我之间需一战。”
    哈奇嗷嗷一声,“绝无可能,今晚我哈奇要开荤,这人族小鬼,我吃定了!”
    人族常食动物,动物成了妖精,亦要食人,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胡杏儿将怀里的齐长恭轻柔放置在柔软的路旁青草地上。
    齐长恭努了努鼻子,翻身侧卧,手臂枕在脑袋下,睡得香甜。
    “齐公子稍待片刻,奴家将那恶狼驱走,就带你回魂归阳。”
    说罢。胡杏儿祭出一条红绳长鞭,鞭笞而去。
    啪!长鞭一甩,横空作响。
    哈奇斜眼一瞪,雪鼻一耸,竖耳一立。怒火喷涌而出。
    “胡杏儿,你发什么疯,当真为一个人族小鬼,与我开战?”
    “是又如何?接招。”
    胡杏儿红鞭如烈火,嗖嗖,带来一阵炽热焰火,滔滔席卷而来。哈奇步态平稳,脚下轻松躲过。
    “啊呜~!!”
    “胡杏儿,你当真为那人族小鬼要与我作对?”
    “废话少说,看招。”?
    bia~bia~两鞭子下去,哈奇一时不慎,被抽到脸上。
    顿时,黑白交错的覆毛长脸上,留下两条渗血的红印。
    “胡杏儿,你成功惹怒我了!”
    “你要执意护这小鬼,我偏偏要你护不成。”
    哈奇仰天长啸,“啊呜,啊呜——”狼性呼唤,呼朋唤友。
    不到五分钟,六百匹森林狼围了上来。
    “胡杏儿,再给你一个机会,让那人族小鬼交由我烹食,且你下嫁与我,此事了结,否则,今天叫你身死道消,万劫不复。”
    哈奇抱着膀子,目露不屑,狼嘴一斜,颇为傲慢。
    胡杏儿冷笑一声,“你长得丑,想得却美!”
    哈奇一脸不忒,“放屁,大鼎狼族属我哈奇最帅,你竟然说我长得丑,你知不知道,追我的娇艳母狼,能从大鼎帝都排到河洛州!!!”
    话不投机半句多。
    哈奇和胡杏儿一鞭一爪,热血奋战。
    胡杏儿的红莲钢鞭骤地甩去,横扫千军。
    哈奇附身弓腰,黑色披风猛地一掷,缠了上去。
    但鞭风已然横扫到七匹森林野狼。
    “嗷呜!!!”
    砰砰砰……
    七匹狼被抽飞。
    哈奇狼眸冷光乍现,吩咐左右野狼。
    “你们去抓那人族小鬼,我来对付胡杏儿。”
    嗖嗖!
    一群野狼得令,纷纷涌向齐长恭。
    胡杏儿哪能让哈奇诡计得逞,将那些妄想靠近齐长恭的野狼统统一股脑抽飞。哈奇大怒,“你的对手是我。”
    “你们去抓那小鬼。”
    嗷呜!!一群野狼再上。
    胡杏儿刚要去护齐长恭,谁料哈奇上前拦住去路,“与我一战,还敢分神?看爪。”
    “拆甲神爪!”
    哈奇双爪扑去,胡杏儿不敢分神,只能去抵挡来势汹汹的哈奇,而齐长恭却被一群森林狼围住。
    她鞭长莫及啊!“齐公子!!!”“快醒来。”
    胡杏儿大急,心里后悔万分,早知会如此,当初不该将齐长恭拘来。
    若齐长恭在此身亡,胡杏儿一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胡杏儿大声的喊叫,惊醒了齐长恭。
    “吵什么吵?刚刚谁叫本公子,少爷我……”
    “哎呦,卧槽!!”
    齐长恭愣住了。
    面前,一双双幽暗冒着绿光的眸子,那一匹匹矫健凶狠的野狼!
    慢慢向他靠拢,包围,放眼望去,一时数不清,吓得齐长恭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
    “哈,做梦,做梦。”
    啪!一拍大腿。
    果然不疼。
    齐长恭放下心来,整理衣衫,微微一笑,看向激战的胡杏儿和哈奇。
    “嘶!”
    这狗头人,前脸修长,一双杏眼圆睁,微斜上翘,瞳仁呈湛蓝色,双耳尖尖矗立,两腮被白毛覆盖,一道黑纹从眉心直续鼻头。
    “这狗头哈士奇?!”
    齐长恭啧啧嘴角,对低声“呜嗷”咕噜的野狼群说:“你们领头哈士奇相当神勇,我以前也养过一条,神貌极似,后来经历拆家事件,我就给炖了……”
    “嗷呜——”
    似乎齐长恭所言,激怒了群狼,群狼奋勇围上,就要攻击。
    胡杏儿着急上火,一遍抵御哈奇攻击,一遍惊喊:“齐公子快逃,这些野狼会撕裂了你!”
    齐长恭儒雅随和的微笑,“杏儿小姐莫要慌,我的梦,我做主。”
    “我说!”
    “有神剑天降,剿灭群狼!”
    胡杏儿:“……”
    哈奇:“……”
    野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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