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们不应当只讨论怎样应对海因里希的问题,更要把目光投向未来必然产生的一系列变故。”
    布莱恩放好手里的资料,施施然站了起来,语气优雅而谦和。
    “这是一回事……”一个官员说道。
    “不,这不是一回事。”布莱恩翘起嘴角,柔和而清晰地说道,“你们做好让巫师的存在完全暴露在麻瓜眼中的准备了吗?”
    这句话像是按下了一个开关,让所有人都凝滞了下来,争论声瞬间消失不见,像是时间暂停了一样。
    布莱恩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继续用平静的语气侃侃而谈道:“事实证明,海因里希已经与麻瓜达成了合作,又一场席卷世界的战争在所难免。”
    “而且事实证明,海因里希比当初的格林德沃更加注重与麻瓜的合作,并且在麻瓜势力的扩张中出了不少力。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味地坚持过去的格林德沃的理念和策略,而是做出了有益于自身的改变。”
    “但这种改变,无疑会让巫师界的存在彻底暴露,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布莱恩说话的语气十分平淡,但说出的内容却让听众们心脏狂跳,有人不停地摇着头,似乎不愿意相信这种可能性。福吉的脸上像是刷了一层白灰,手里的礼帽被他不自觉地捏扁了。
    “所以我们要在这之前阻止他!”一个方下巴的严肃女巫出声说道。
    “但是要怎样阻止呢?”布莱恩看着她道,“正如你们先前讨论的一样,我不可能旗帜鲜明地站出来反对他,因为我还要应对我的死敌,伏地魔。”
    听到这个名字,周围骚动了一瞬,不少人挪动着身子,拼命摇着头,似乎想把这个可怕的名字甩出脑子里。
    布莱恩微微笑了笑,继续道:“伏地魔才是对目前的我们威胁最大的,虽然他现阶段销声匿迹了,但毫无疑问,他并不甘心,我相信他一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虎视眈眈,找准机会给我致命一击。”
    “而海因里希,毫无疑问,他跟伏地魔也有一定的联系。”
    周围的巫师们再度窃窃私语起来,似乎不太赞同这一点。
    “我想,福吉部长应该已经再度审问过那些被抓到的食死徒了吧。”布莱恩看了眼表情不好的福吉,“事实上,海因里希的阴谋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他参与了伏地魔的复活计划,并且参加了他的几次会议……”
    周围一片抽气的声音,所有人都被这个可怕的消息吓住了。如果海因里希跟神秘人合作了的话……
    “好在,两个人并不是亲密的合作关系,甚至说他们还有很多龃龉。”布莱恩语气一转说道,“事实证明,海因里希和伏地魔似乎在合作上出现了很大的分歧,转而分道扬镳了。”
    “证据就是半年前被救走的一部分食死徒,如果说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守卫森严的阿兹卡班和魔法部,除了伏地魔就是海因里希了。”布莱恩突然笑了笑,道,“当然,也能加上我一个。”
    “但是,如果是伏地魔,他不至于仅仅救出几个不怎么忠诚的追随者,而把他最忠心的手下留在监狱里。”
    “所以,事实很明显了,那个救人的必然是海因里希。”布莱恩脸上的笑意有些冰冷,“显然,两个黑魔头产生了分歧,分道扬镳。而海因里希应当是趁机分裂了伏地魔的追随者,从食死徒里拉拢了一批手下,彻底与伏地魔决裂了。”
    不少人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眼神在闪动着。
    “这样的走向对我们有利,让我们有了逐个击破的机会,但也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放松警惕了。”布莱恩转而继续泼冷水,“如果我再去找海因里希的麻烦,他们两个大概也不介意暂且合作一次解决掉我。”
    “而这只是海因里希的问题,而他所发展的影社势力更是势如破竹,难以抵挡。”布莱恩缓缓踱着步子,“如果他只是把目光放在巫师界内部,我们自然有办法去应对,但他却选择了与麻瓜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
    “我们应对不了麻瓜,除非我们也能与麻瓜达成合作。”
    “我们本身就与麻瓜政府存在合作关系……”珀西说道。
    “那只是与麻瓜首相的单方面联系,不是吗?”布莱恩看着珀西说道,“而海因里希是怎么做的?他让他的手下站在了那群麻瓜合作者的身边,帮助他们发展势力、铲除反对者,乃至于攻城略地!”
    “我们要提前阻止他,也只能选择这样与麻瓜合作,这种行为势必会让我们的存在暴露在更多麻瓜眼中,渐渐失去神秘,被越来越多的麻瓜得知。”布莱恩缓缓道。
    “那么……”一个巫师说了一句,但被布莱恩打断了。
    “那么,如果我们不站出来呢?”布莱恩提高了语调说道,“如果我们因为《巫师保密法》而放弃了与麻瓜的深入合作呢?”
    “结果也是注定的,海因里希的所作所为,不管是成是败,都会把巫师的存在渐渐暴露在所有麻瓜的面前!而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
    布莱恩已经缓缓走到了最前方,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他张开双臂大声道:“所以,醒醒吧,不要再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巫师的存在已经不可避免地要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了!”
    “我们要做的是提前做好准备,而不是等到战争敲破巫师界的乌龟壳,像是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安地祈求麻瓜的帮助,成为麻瓜的依附者!”
    “保密法的打破已经不可逆转了,我们需要考虑的不是想方设法去维护这个漏洞百出的大网,而是考虑怎样才能让我们更强大更自信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失去了声音。
    布莱恩给了所有人一点思考的时间,这才笑了笑道:“那么,如果你们有异议,请站出来反驳我吧。”
    气氛变得压抑而肃然起来,几个人站出来问了些问题,然后默默地坐下了。会议室内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么,你们都认同这是无法逃避的未来了。”布莱恩轻声总结道。
    “事实上,我跟福吉部长讨论了关于这件事的解决方案。”布莱恩微微一笑,“既然无法避免,不如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巫师们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布莱恩,恍惚间似乎感受到一颗灿烂的新星冉冉升起,要颠覆现有的所有秩序,给这一潭死水注入无尽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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