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易的质疑,白云舒没有直接回答。
    她把问题抛回给了林易。
    “你觉得呢?”
    林易笑了笑,也没有回答。
    这时曹达华带着大夫来了。
    “大夫,快。”
    那大夫连忙对小茹开始施救。
    ......
    人是救回来了,但就是不说话。
    曹达华发了怒火,要去找秦冲算账。
    他现在也是捕头了,和秦冲平级,当然不怕他。
    更何况,曹达华连破大案,无论是在衙门还是在巡捕司,亦或是寿霖城的百姓嘴里,都是颇有威望的。
    就连一向不大看得上他的县太爷黄知县,也开始逐渐倚重他。
    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没过两天,就有人在衙门口的登闻鼓那击鼓鸣冤。
    衙役开了门,见带头的是个妇人,便问道:“你有什么冤情?”
    那妇人回道:“我没有冤情,但咱们的街坊钱茹被你们扣在牢里,还动用私刑,她根本就没有犯罪,你们凭什么抓她!”
    那跟着来的一群街坊邻居们纷纷帮腔道:“对啊,你们凭什么抓她!放人,快放人!”
    有人立即禀告了黄知县,县太爷立即叫人把曹达华找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
    “老曹,我让你办案,谁让你私自抓人的?未经我的批准,还敢随意用刑?”
    曹达华连忙回禀道:“黄知县呐,你是不知,人是我带回巡捕司的没错,但我也只是为了方便审问那个女孩,毕竟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你就乱用刑了?”
    “非也,并不是我动用私刑,是那个秦冲,是他对那女孩用的刑。”
    “秦捕头,奇怪,这案子我不是亲自交给你去做的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即便秦冲他好心,想要帮助破案,那也不该不经过您的批准,就自作主张把案子抢去,还对我带来的人乱用刑吧?”
    黄知县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在衙门里,越权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现下案子进行的如何?那女孩可招供了?”
    曹达华摇了摇头,道:“属下该死,现在还未能将案件查清。”
    “仵作那边可验出些什么?”
    “并无非常有力的证据。”
    黄知县长叹一口气,道:“你去把人弄走,这案子要抓紧办!”
    “是。”
    一滴冷汗划过曹达华的脸颊。
    这案子,别说他自己了,林易和白云舒都没瞧出来什么,甚至那秦冲用了大刑,女孩也坚持说不是自己,加上街坊邻居们的证词,恐怕那女孩真的不是凶手。
    况且,人家都以上吊求死以证清白了。
    但如果不是她,想要查明真凶就真的如同大海捞针了。
    ......
    出了门,曹达华向那妇人及一同前来的街坊们保证,一定尽快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人群这才散去。
    由于没有直接的证据,第二天,巡捕司就把小茹给放了。
    那段日子,曹达华整日愁眉苦脸。
    这可是他当上捕头后县太爷点名指定他办的一件大案,这下子怕是无法出风头了。
    为这事儿,林易和多隆没少嘲笑他。
    ......
    那日小茹上吊被救醒后,林易和白云舒就离开了巡捕司。
    两人的铺子就在一条巷子里,所以同路。
    一路上,两人无话。
    待拐进巷子里,眼瞅着就要到仵作行的时候,白云舒突然开口。
    “林易,其实你也知道凶手是谁,对吗?”
    林易瞧向白云舒,后者的容貌虽然藏在面纱下,但眼睛告诉林易,她知道林易心中的真实想法。
    林易像她之前那样,没有正面回答。
    “为什么用‘也’字。”
    说完,林易察觉到白云舒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睛变成了月牙儿。
    聪明人讲话,从不讲白,但心照不宣。
    ......
    一日,林易正在铺子里酿虎虎酒,曹达华突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上门来了。
    “什么事儿,曹大哥,看把你给急的。”
    “案子破了,案子破了!”
    “什么案子,这么兴奋?”
    “就是钱家那一家三口的命案,破了!”
    林易听闻手一哆嗦,那酒从瓶口处撒了些出来。
    “哟,新酿的虎虎酒?待会给我带两壶走。”
    “你又没老婆,用不上。”
    “谁说用不上,那些小媳妇需要这个!”
    “...”
    装作漫不经心,林易问道:“那命案的凶手,究竟是谁?”
    曹达华喝了口茶,哼了一声,说道:“你绝对猜不到,竟然真的就是那钱家的养女,我早就怀疑她有问题。”
    “嗯?你找到证据了?”
    曹达华哈哈大笑,摇了摇头道:“我都准备把这案子当做一桩悬案,放到案牍库去吃灰了,谁知那女孩小茹竟然自己找上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还把犯案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给坦白了。那匕首我们已经在城外的河里找到了,她烧头巾的地方也找到了,对了,林兄弟,你的观察可真仔细,那钱夫人椅子下面不完整的血迹处,就是原来头巾的地方,那头巾是小茹用来盛放放了蒙汗药的饭菜的...”
    听着曹达华卖力的将犯案经过叙述了一遍,林易的心直往下沉。
    曹达华的叙述和他用天眼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女孩真的全都招了。
    为什么?
    她明明可以不用承担罪责。
    “那户妇人呢?帮她说谎的那个。”
    “她呀,警告了一下便算了。”
    “为什么?”
    “嗨,那女孩亲口承认,是她胁迫那妇人这么说的,否则就要危害她的女儿。”
    林易愣了。
    “有这事儿?”
    “嗯。”曹达华点头道,“那妇人的口碑一向不错,加上女孩亲口承认是自己威胁了妇人,所以她自然就没什么责任了。”
    林易将一壶酿好的虎虎酒的酒塞盖好,说道:“那你有没有问那女孩的犯罪动机。”
    “犯罪动机?”
    “就是为什么要犯案杀人。”
    “嗯...这个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女孩的确有苦衷,但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她杀了一家三口,衙门里已经内定了结果,不日就将在平布街问斩。”
    林易长叹了一口气。
    几乎同时,正在仵作行里验尸的白云舒也听到了门人传来的这个消息,不禁哀叹了一声。
    ......
    那日,小茹被衙门放了后便回到家中。
    由于在牢房里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所以疲惫的小茹回到家里,很快就进屋入睡了。
    睡梦里,她看见了已经死去的钱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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