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墨容怀中,白凤歌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然后缓缓闭上眼。
    墨容的步子放得很慢,明明是短短的一段路,足足让他走了接近一炷香时间。
    将她抱在怀中这种滋味该怎样来形容呢?
    心被一种柔软又温暖的感觉塞到满满的,如同踩在了云端之上被软绵绵的云朵环得紧紧的。
    低头,将她恬静的睡颜收入眼底。
    墨容嘴角轻轻扬起,低声呢喃:“看来是累极了。”
    就那样抱着她,缓缓坐在床榻上,墨容便安静地看着她。
    那专注的模样,好似他的世界中就只有她一人。
    ……
    翱龙国皇宫。
    御书房之中。
    龙塬看着屏风上的山河图,背手而立。
    深邃的黑眸表面布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黑衣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御书房内。
    “属下参见皇上。”来人是正是暗部的统领——暗。
    “免礼。”龙塬沉声道,可却没有转身,视线仍然停留在那副磅礴大气的山河图之上。
    “皇上,天下第一庄有动静了。”暗从地上起身,神态恭敬地低声道。
    “哦?”龙塬淡淡应道,似乎暗带来的这个消息早便在他的意料之中。
    “前日,先后有两批人马从天下第一庄外出,端了一窝山贼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天下第一庄。”
    暗将自己亲自查来的消息如实告知龙塬。
    他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何会突然对天下第一庄上心,派他亲自前去监视天下第一庄的动向。
    但是作为一个属下,他只需要完成好主子交代的任务,不需要知道主子的心思。
    特别是像龙塬这种身居高位的主子,知其心思是祸非福。
    “两批人马?”龙塬转过身,看着暗:“有多少人?”
    “加起来莫约七八百。”
    “七八百人?”龙钰垂眸:“可有查到那伙山贼是否和天下第一庄有什么冲突?”
    七八百人还算正常。
    毕竟天下第一庄那么大,能够随意调动七八百人也不算稀奇。
    但为何会去和山贼打上?
    “属下无能,暂未查明有何冲突。”暗低下头。
    他查了那伙山贼的底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而且那伙山贼在山贼行列中算是最普通的了。
    闻言,龙塬修眉微蹙。
    没有查到?
    依照暗的实力,没有查到的话唯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确有冲突,但被有心人隐藏得太深。
    而另一种,便是压根儿就没有冲突。
    第二种可能一出现在龙塬心中,便立即被否认。
    按照白凤歌那惰性极深的性子,没有冲突定是不会去没事找事。
    所以,龙塬很坚定地选择了第一种可能作为答案。
    可事实上,这此的坚定却完全偏离了真相!
    以至于,不久之后他看清楚白凤歌的真实打算时已经为时过晚。
    有些事情,一步偏离了,便会偏离得越来越远。
    龙塬便在用自己的经历来证明这个真谛!
    “继续查。”龙塬轻声道。
    “属下遵命!”暗恭敬地领命。
    “退下吧。”
    “是。”
    暗走之后,龙塬这才轻叹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
    呵呵,最近他叹气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呢。
    钰不在身边,唯也不在……
    一个人,真的很寂寥啊。
    现在,就连最习以为常的笑都让他觉得有些困难了。
    抬起左手,将掌心摊开在眼前,下意识的用左手食指在掌心上顺着掌纹缓缓滑动……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也不知道这个动作到底有什么意义,只是私下无人的时候就下意识地会做这个动作……
    夜幕降临。
    月亮如同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白凤歌许是睡饱了,缓缓睁开眼。
    印入眼眸的是一双溢满着柔情的黑眸。
    片刻的呆愣之后,白凤歌扬起一个璀璨的笑靥:“容。”
    “啊?”墨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被白凤歌那晶晶亮的星眸吓了一跳,手臂一松。
    “啊!”白凤歌毫无防备,身子往后一仰。
    “歌儿!”墨容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回来,在怀中搂好:“怎的这般不小心?”
    “啥?”白凤歌瞪大眼眸:“这也怪我?”
    她哪儿知道她会在他怀中醒来?
    “你不出声吓我,我自然不会险些抱不稳。”麽容一脸理直气壮。
    “你抱不……”白凤歌本打算出声反驳,但话还没说完便哽在喉咙之中:“你……一直这样抱着我?”
    “咳……”墨容俊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见你睡得熟,担心搅了你的好眠,这才……”
    “说你是傻子你还真把傻当成职业了是不?”白凤歌打断墨容的解释:“抱了这么久,手就不会累么?”一面说话,一面从墨容怀中挣脱。
    “……”墨容修眉微蹙。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手还真麻了……
    轻叹一声,白凤歌轻轻拉过他的手:“还自称神医,这点常识都会忘记,真不知道你那神医的称号是怎生得来的!”
    一面碎碎念,一面又温柔地帮他活络僵硬许久的肌肉。
    “……”墨容不语,但眼眸中却闪动着一丝柔情和深深的笑意。
    为何她的碎碎念会让他感觉到很幸福?
    难道是被虐习惯了?
    唔,那个词语叫什么来着?
    受虐狂?
    ……
    两国边关地带。
    龙钰一身黑色的铠甲在月光下闪动这寒冷的光泽。
    黑眸望着天上那轮明月,眸中有着白日里不可能出现在他眼眸中的深痛和孤寂。
    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米白色丝帕。
    席地坐下,龙钰轻柔地将丝帕展开。
    接着月光,入神的注视着那露出了全貌的锦布,黑眸中的柔情浓得能滴出水来。
    上好的冰蚕丝制成的手帕,米白色的底子,丝帕的一脚上用大红色绣着一朵妖冶的魅罂花。
    “歌儿,我好想你。”龙钰喃喃自语。
    这是他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做的事情——对着这冰冷没有生命的手帕说话。
    “原本以为,对你的想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淡下来……可没想到会越来越浓了……”
    他以为他可以很坚强的,可是……
    “歌儿,我好痛。”黑眸中露出些许伤痛,龙钰将丝帕捂在胸口:“这里……好痛。”
    这一张手帕,是他在她的遗物中找到的。
    或许是她随身携带之物,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很熟悉的味道,却又那么陌生。
    淡淡的馨香如同飘渺的清风,总是在他最想抓住的时候又消散了……
    许久许久……
    龙钰将丝帕小心翼翼地叠好,重新放回亵衣之内。
    明日,便要首战了。
    不能让它被染上血……
    起身,再一次深深地看了看那散发着冷光的圆月,旋即低下头,转身向着身后的营帐而去。
    ……
    天下第一庄。
    庄主府大堂内,此刻坐了一大帮子人。
    白凤歌坐在主位上,脸上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今儿叫大家来,是要安排一下往后一段日子的工作。”白凤歌缓缓开口。
    “庄主请吩咐!”座下众人齐声道。
    庄主安排任务?
    那可是极其少见的啊!
    “刘师傅。”白凤歌也不磨叽,果断点名。
    “诶!”一个身着蓝色练功服的中年男子起身答道。
    此人长相憨厚,看起来还有些呆呆的模样,可谁能想到,他便是那天下第一兵器铸造师?
    他铸造出来的兵器,即便是残次品,起价也是上百两白银。
    “我会拨给你万斤玄铁,你在一个月之内交给我一千柄中品佩剑一千把中品大刀和一千副中品弓箭。”
    刘师傅出品,有其自己的划分标准。
    残品、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和纪念品!
    “嘶——”此言一出,在座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大的手笔!
    不是他们见识浅薄。
    在天下第一庄呆久了,他们的见识已算得上是极好的了。
    可庄主这第一个任务交代出来,众人还是忍不住惊叹。
    万斤玄铁!
    中品兵器!
    撇开刘师傅出品的中品武器的价值不说,单单说材质!
    玄铁,凡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那是铸造武器最理想的材质啊!
    一斤玄铁便价值千两白银!
    庄主一出口便是万斤玄铁!
    而最震惊的,莫过于咱们的天下第一兵器铸造师刘师傅。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余人充其量不过是被玄铁的价值给震晕了一下而已。
    而他这个内行,已经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震撼而已了!
    惊吓!
    没错,他被吓到了!
    万斤玄铁,三千套武器……
    庄主这言下之意,便是这些武器都要用玄铁来制造!
    那可是玄铁啊!
    玄铁是什么?
    是用来增加武器的坚韧度的!是极佳的提升武器品阶的材料!
    何时,珍贵的玄铁竟成为了铸造兵器的主材料了?!
    惊吓之余,他更多的是激动!
    万斤玄铁都是他的啊!
    一想到这里,刘师傅瞬间便觉得热血沸腾,激动溢于言表:“庄主放心!”停顿了一下,又道:“最低品阶便是中品!”
    “嘶——”其余众人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师傅这话的意思,还有可能铸造出上品和极品武器?唔,至于那纪念品,一个月的时间定是不可能铸造出来的。
    “呵呵,有劳了。”白凤歌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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