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格说起来,白兴天只能算是帮凶,而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闻言,冷唯沉默不语,但眸光却更加冷冽。
    “冷公子,如今白兴天岁罪有应得,但幕后主使还逍遥法外啊!”刘庆天一脸悲怆:“冷兄曾经待我不薄,我实在无法看到他的大仇不能得报。”
    “你和我爹关系很好?”冷唯沉声问道,坚毅的俊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端倪。
    “亲如手足啊!”刘庆天仍然一脸悲戚,似是他真的死了一个感情亲近的亲兄弟一般。
    “那为何现在才来?”冷唯冷眼看着刘庆天:“既然与家父情同手足,那早就应该找到我,告诉我幕后主使者是何人不是么?”
    “贤侄啊,你以为刘叔不想么?”刘庆天那褐色的眼眸中浮现出饱经沧桑的疮痍之色:“那时候刘叔身份低微,哪儿有能力寻你?也就是这几年,刘叔有一些权势了,刘叔手握权势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你的消息。”话说道此处,刘庆天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呵呵,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刘叔找到你这个苦命的孩子了。”看着冷唯的目光慈爱而又心疼:“这些年,跟在贼子身边,苦了你了。”
    闻得此言,冷唯目光一寒:“阁下,请注意自己的言辞。”
    “贤侄……哦,呵呵,冷公子,你看我这记性,情绪一激动起来,什么都忘了。”刘庆天赔笑道。
    可是,他却没想到,冷唯口中的言辞并非他的称谓问题。
    “义父待我极好,没有过过苦日子,最重要的是,义父并非贼子。”冷唯冷冷地看着刘庆天。
    这个人,让他很碍眼!
    “什么?”刘庆天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贤……冷公子,你难道忘记了令尊是死在谁手上的么?!你叫白兴天义父,还如此维护他,令尊如若泉下有知……”
    “呵呵……”冷唯苦笑一声:“我本以为,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上一辈的恩怨该淡忘的也要淡忘。”看向刘庆天的目光冰冷得和天山上那千年不融的千年玄冰有得一拼:
    “可你出现在这里,我就会想是不是真的有隐情,那些隐情是不是欺骗了我的眼睛?”
    他虽然常年跟着义父南征北战,义父告老还乡之后他独自撑起戍守边关的大任,是十足的一介武夫。
    但他却不蠢!
    一个匈国人出现在这里,告诉他父亲的死还有真凶在逍遥法外。
    此人千方百计地诋毁义父,又不停地向他示好……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此人如若不是奸那便是盗。
    倘若此人是盗,那年幼之时那让他曾经日日夜夜都不敢入睡的一幕是不是真如钰所说,有可能是眼睛骗了他呢?
    “冷……”
    “无论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和我说这些话的目的又是什么,我都不想知道。”冷冷地说完,冷唯抬步便要进院。
    他要好好地想一想,好好地理清一下这些头绪……
    见冷唯如此,刘庆天眼眸中闪过一丝深色,旋即隐匿了,换成了满满的焦急,拦住冷唯的去路:“冷公子,你怎的就不肯相信我?”
    “……”冷唯眉间一蹙,显然对这动作很反感,但却惜字如金啥也不说,绕开刘庆天拦着他去路的手臂,继续前行。
    “呵呵……”就在冷唯走了五六步之后,身后的刘庆天突然笑了起来:“是我自作聪明了……本以为冷公子你不知道,现在看来你是早已经知道了吧!”
    言下之意:你早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才这般无所动容。
    “……”冷唯不加理睬,继续前行。
    “不过,冷公子还真是讲义气,为了兄弟的义气竟然可以置令尊的大仇与不顾。”
    “你说什么?”冷唯转身,死死地盯着刘庆天:“你刚才,再说什么?!”
    “呃……”刘庆天愣住:“冷公子你不知道?”
    话虽是这样说,表情也是这样做的,但刘庆天此刻心里的真正心情又有谁知道呢?
    或许他表里如一,心里也在错愕。
    又或许,那番话是他故意说与冷唯听,而冷唯此刻的反应自然也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冷唯一把握住刘庆天的肩膀,似乎将其肩膀当成杀父仇人,力道大得令人心惊。
    “嘶——”刘庆天因肩上的那刺骨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煞白:“冷、冷公子,先别激动……”
    “告诉我!”冷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呃——”刘庆天咬牙抑制那仿佛只要他一个不小心便会喊出口的痛呼:“是翱龙国皇帝的命令。”咬着鸦,刘庆天长话短说。
    “翱龙国皇帝的命令……”冷唯口中呢喃,旋即似是受不住打击一般,倒退了几步:“你是说,是塬……是龙塬下令让义父杀我爹的?”
    “是的。”刘庆天强装淡定地答道。
    事实上,他哪儿淡定得起来?
    右肩上刺骨的疼痛已经让他快要意识崩溃了!
    在冷唯松手的那一瞬,他似乎听到了骨头破碎发出的响声。
    正因为如此,他没有注意到冷唯对白兴天的称呼,自然也就没有起疑心。
    也正是因为他这次的一不注意,才有了后来的悲惨结局。
    “呵呵……”冷唯靠着篱笆做到地上:“呵呵……”疯了似得苦笑。
    “冷、冷公子,你没事吧?”刘庆天忍着肩上的疼痛,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滚!”冷唯突然从地上起身,一掌拍向刘庆天胸膛上。
    刘庆天对冷唯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掌。
    即便他有武功底子,也无法承受这疯狂的一掌。
    “啊——”刘庆天的身子如同被抛起的皮球,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然后坠落到地上:“噗——”一口鲜血毫无预警地吐出来,染在了绿幽幽的草儿上。
    这一掌,够狠!
    刘庆天本就被肩膀的疼痛折磨得险些咬碎银牙,这会儿又来了这火上浇油的一掌……
    其结果可想而知。
    一张脸惨白如纸,躺在地上欲起身都是一件难事。
    而冷唯呢?
    打出了那一疯狂的一掌之后,又呆坐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半晌之后,刘庆天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捂住胸口:“冷、冷公子……你现在情绪激动……我说什么估计……估计你也听不进去……我改日、改日再来告诉你……告诉你事情的原委。”
    站在原地说完,他静静地站了片刻,见冷唯还是没有反应,便摇摇欲坠地转身离去。
    他现在可不敢过去问冷唯有没有听见。
    如果再挨上一掌,那他这条老命就别想要了!
    半晌之后,确定刘庆天已经走了,冷唯缓缓抬起头。
    脸上寒冰密布,但却正常得非常正常!
    哪里有刚才那气急攻心的疯狂模样?
    干净利落地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裳上面沾上的草屑和泥土,冷唯稳步向屋内而去。
    “吱呀”一声,简易的木板门被推开。
    屋内和屋外同样简陋,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位冷帅哥是不是在诠释什么叫做“表里如一”!
    一张制作粗糙的长方形木桌上,摆放着的是这坐茅棚由里到外最为奢侈的东西了。
    糕点、水果、还有蜡烛……
    这,是放置的是冷唯的亲身父亲冷衷诩还有义父白兴天的灵位。
    两块灵位是由千年古檀木制成,并排摆在木桌的中央。
    走到木桌前,冷唯定定地看了两块灵位片刻之后,双膝跪地:“爹,义父,孩儿想要知道被自己的眼睛欺瞒过去的事实是如何的。”
    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他却已经肯定了,他的眼睛的确是欺骗了他。
    而且,还骗得他好惨……
    那个叫刘庆云的匈国人,来找他的目的,他已经猜出了些许。
    要证明他的猜想是不是对的,那便等着刘庆云再次找上门来吧。
    ……
    天下第一庄。
    白凤歌将炫白、公仪瑾瑜和白兴天都聚在了一起。
    如若大家以为只有他们三个人,那便错了。
    因为,还有一个黏人得很的墨容神医!
    而白凤歌似乎很享受他那独特的黏人方式,所以也就随着他了。
    毕竟,他就算是不旁听她事后也还是要告诉他的。
    既然旁不旁听都要告诉他,那她就很支持他旁听了,这样,她至少可以少说一遍不是?
    “今日,叫大家来,主要是告诉大家我的安排。”白凤歌率先开口。
    三人静静的不语,仔细听她说话。
    “我打算组成两支战队,分别是罂粟营和白虎营。罂粟营交由瑾瑜统领,白虎营交予炫白统领。罂粟营下月配齐装备之后,便到匈国镜内去将那些马贼窝收入囊中。”说道这里,白凤歌看向公仪瑾瑜:“瑾瑜,你可有意见?”
    “但凭庄主做主。”匈国的马贼其实就相当于翱龙国的山贼,只不过叫法不同罢了。
    “呃……”闻言,白凤歌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一下。
    她怎么感觉她就是一个卖女求荣的无耻老爹?
    而公仪瑾瑜便是那要被嫁予衣冠禽兽的可怜女儿。
    她问:瑜儿啊,你可愿嫁给XXX帮为父赚点聘礼?
    他答:但凭父亲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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