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古玩交易其实就是变相的欺诈。比如,卖家以假乱真,以次充好,买家鉴不出真假就会上当受骗。
    买家想捡卖家的漏,卖家觊觎买家腰包里的票票。
    捡漏,是相互的。
    逛了一圈下来,李桐也不知道买什么送给爷爷。
    马广信猜测李桐的爷爷平时应该会写些诗歌文章之类的,便建议李桐可以帮爷爷出版一本个人作品集,很有意义。
    想法好是好,但爷爷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出书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继续逛。
    马广信转头四处观望,发现在一处偏僻位置有一个冷落的小摊位,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此时正低头专心地忙着,不知在干什么。
    马广信和李桐走过去,发现老人在修复一本又破又旧的书。
    老者抬眼看了看二人,说了句“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然后继续忙自己的。
    摊子很简易,就是一张小方桌,上面铺一块暗红色绒布,物件分块地放着,有铜钱、有铃铛、有扳指、有铜镜、有手镯、有紫砂壶……主要是小物件,每种数量不多,但样数不少。
    李桐小心翼翼地轻拿轻放,看了一会儿,她拿起一只带盖的雕花木罐细细查看。
    看了一番,李桐也没看出来这个罐是做什么的,便礼貌地问:“老爷爷,这是什么?”
    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回答道:“那是围棋罐,花梨木的。”
    李桐重新审视围棋罐,然后问:“怎么就一个?还有一个吗?”
    老者点头道:“有。总共是一对,我怕占地方,所以就摆出来一个。”说着,打开身旁的老旧木箱子,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李桐一只手一个,来回比对着。
    这时,老者放下了手中修补工作,说:“这一对围棋罐是我二十多年前从村里老乡那淘来的。应该是民g时候的东西。”
    李桐看中了这对围棋罐,询问马广信啥意见。
    马广信笑说:“你的表现已经明显说明了你的主意,还用问我?”
    李桐玩笑道:“既然你在,我当然得象征性地问一下了,要不然显得你多没存在感啊。嘻嘻。”
    这丫头片子,嘴真“毒”!
    在谈价格时,老者开价三千。
    马广信问能便宜不,老者摇头说:“你可以打听一下,这价保准只低不高。要不是急用钱,我也舍不得出手。”
    李桐问能刷卡吗,老者摇头说不能,只能现金。
    李桐说身上只有两千多现金,然后转脸问马广信有没有。
    穿越后,因为不能手机付款,所以马广信都会随身携带上千的现金。
    凑够三千递给老者,老者点了点,确定没问题后装进了口袋。
    俩罐子也没个包装,怎么拿啊?于是李桐问老者有没有纸箱子。
    老者找个了方便袋递过去,说:“你要是嫌没有包装送人不好看,可以去小商品店里买个包装盒,不贵,就几块钱。”
    待马广信和李桐欲转身离开时,老者指着马广信脖子上佩戴的九眼天珠,问:“小伙子,你戴的这个可是天珠?”
    马广信点头称是。
    “能否让我瞧上一瞧?”
    “可以。”说着,马广信抬手欲往下摘。
    老者赶忙制止道:“不用摘,你拿着我看就行。”
    马广信以为是老头不好意思麻烦才不让摘的,便笑道:“没事,我摘了给你看就行。”
    老者慌忙摆手,连声道:“别摘别摘。天珠这东西跟人身上戴的玉一样,是不能随便让人触摸的。”
    马广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讲究。
    老者从摊位后面绕出来,马广信举着天珠给他看。
    老者凑上前,两眼距离天珠不到十厘米。
    “九眼天珠。纹理清晰流畅,包浆自然,颜色润泽,质地均匀,而且完整无缺,是难得上乘物件。”老者边观察边脱口念叨。
    看完,老者挺直身,微笑说:“小伙子,当时入手时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听这话的意思,这天珠能值不少钱啊。
    虽然是捡来的,但没必要告诉别人。所以马广信就随口扯了个谎,“好些年前买的了,具体多少钱也不记得了。”说完,又问,“按现在的市场行情,能值什么价?”
    老者寻思片刻说:“不好说。古玩这个行当,没有固定的价格。有的人相中一件东西后,就算花再多钱也乐意买。而有的物件,虽然价格叫得很高,但有价无市。至于到底值多少钱,只有卖出后才为准。”
    问不出价格,马广信不死心,笑道:“如果我想出手,开价多少合适呢?总不能胡乱要价吧。”
    “你想转手?”老者诧异道。
    马广信摇头笑说:“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
    老者似乎松了口气,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小伙子,如果哪天你想转手这个天珠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留下,价格上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开个令你满意的价位。”说着,老者找出纸和笔写了个纸条给马广信。
    马广信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个名为沈百川的人名和一个座机号码。
    马广信收好纸条,答应说好的。
    看样子,这枚天珠是罕见稀有的宝贝。马广信感到意外的惊喜。
    临分别,生怕错失机会的老者再次嘱托马广信务必好生小心地对待天珠,有意出手时及时打电话给他。
    离开摊子后,李桐终于开口了:“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有这么一宝贝,深藏不露啊。”
    “哪有藏,我不一直戴在脖子上吗。”玩笑完,马广信挠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稀罕,我一直以为就是一般的工艺品。”
    “你当时多少钱买的?我给你双倍,卖给我算了。”李桐正经八百地说。
    闻言,马广信不知如何回应了,因为他想留着天珠,而又不好意思直接回绝李桐。
    李桐原本严肃的脸很快转换为笑脸,道:“瞧把你紧张的,跟你开玩笑的。”
    去小商品店里买了礼品盒,把两个围棋罐包装好,两人准备打道回府。
    从文化市场出来,站在街边拦出租车,李桐说先去吃饭,等会让我姐开车来接咱们。
    李桐想吃麻辣烫,马广信无所谓,所以就找了家麻辣烫店。
    选好食材坐到桌上后,李桐打电话给沈艳珺告诉她地方,让她来吃饭。
    等餐时,李桐对马广信说:“下周五就是我爷爷的生日,我想请你去。”
    马广信笑言:“你爷爷过生日,你一家人聚一聚。我去算干什么的。”
    “你算是我特意请的朋友啊。”李桐十分认真地说。
    自己一个外人,怎么着都不合适。马广信笑笑,摇头说不去。
    见状,李桐解释说:“我爷爷退休之后,就迷上了古玩,他特别喜欢鉴宝。我请你去是想到时候把你戴的天珠拿给他看看。”
    马广信懂李桐的意思,她是出于一片孝心。
    对于孝行,无论对谁,马广信没理由不支持。
    李桐随即半开玩笑道:“你不去也行,你把天珠借我用用。”
    以前因为无知,马广信把这颗天珠当普通的挂件戴。现在不一样了,刚才买围棋罐时,老者的表现及反应已经说明问题了。
    马广信寻思一定要好生守好它,说不定以后有大用。
    马广信对古玩一窍不通,万一天珠被掉包,自己也不知道啊。
    当然,马广信对李桐是信任的,但不知怎么,他觉得借给她让她拿到一大家子人面前展示有些不保险。
    所以,还是亲自前往比较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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