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韵接诊了一位病患,是罗灵亲自荐来的。
    病患是一名十岁大的孩子,病症就是高烧不断。罗家那边的药婆看过,起初说是刮痧,但并没有起效。后来又陆续吃了些药,却仍是高烧不断。带孩子的是年迈的老丈,除了跪下央求,也无其他法子。
    鹿鸣和罗韵到慈生医堂时,罗灵等人已经离开了。牡丹和梁福女一左一右架过鹿鸣,避开罗韵到旁边说话。
    “鹿鸣,这事情不对啊!”梁福女道,“他们怎么不治,将人往咱们这里引?而且刚来就跟那韵小姐嘀咕了好一通,韵小姐看后,脸色就太好,就跑出去了,我们以为她做什么,原是去寻你回来。鹿鸣,这孩子,我和牡丹都觉得,不接手是最好的!”
    牡丹在旁边点点头。
    “韵小姐已经跟我说了事情的原委了。”鹿鸣伸手拍拍二姐妹的肩膀,“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然后快步的走向罗韵。罗韵一点头,带着鹿鸣走近里间。
    牡丹和梁福女对视一眼,无奈的摇头。
    里间。鹿鸣和罗韵一进屋,就看到胡阿四在用毛巾在擦拭榻上孩子的身体。初秋的麦州已经是比较冷了,孩子周身却只有一件短裤头。
    “韵儿,鹿鸣妹妹!”胡阿四将毛巾放进盆里,走过来,摇头道,“这孩子热的太厉害了,只怕是要烧坏了!”胡阿四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真的是金蚕蛊毒!”鹿鸣走近孩子一番诊看后,惊愕的看罗韵。罗韵一路上已经和鹿鸣说了详细的情况了。
    罗灵送来的孩子,是种了金蚕蛊。罗家对付这种蛊毒,到是有一味吉材汤,可那汤药的调配却是需要罗巫主亲自动手才可以,问题是,罗巫主近期却无法配置吉材汤,因为还有命悬一线的人等着罗巫主救治。巫主就一人,分不过来的。
    而除了吉材汤,还有一个救治的法子,那就是用人的粪便制药服用。只是这个法子太过恶心,罗家并不愿意出这样的法子救治,太伤罗氏脸面。所以罗灵将人送了来,连着方子、粪便及治毒所需要用到的其它药材也都送了来,希望罗韵能救这小孩子一命。
    而罗韵之所以没有立刻对孩子进行治疗,是因为这以粪便驱蛊的法子,她一个人不行,还需要鹿鸣的帮助。
    “是!我们开始吧!”罗韵神色冷峻下来,开始挽起袖角,“我来配方,鹿鸣,我需要你帮我打下手。”
    鹿鸣看了眼孩子。这个孩子已经晕厥了过去,治疗是片刻都耽误不了了,但粪便之法太过恶心,太过遭罪,而且孩子发烧已经至晕厥,只怕强灌的过程就非常的痛苦。
    医者仁心!
    鹿鸣心有不忍,脱口而出就来了句,“我还有其它的法子!”话出口,抬眼见罗韵眉眼带惊又疑的看过来,鹿鸣瞬间为自己的“脱口而出”懊恼,但看到孩子稚嫩的脸庞,想想那恶臭恶心的粪便,里面的心绪平定,“我还有另外一个法子,相信我!”她看着罗韵的眼睛,诚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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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家,罗灵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就是喝茶也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
    她自然是开心的,等那慈生堂救回那孩子,她罗灵就更开心了。到时候她就能让人“夸”慈生堂里的罗大小姐用粪便治病!
    一想到那粪臭之物和罗韵那人配在一起,罗灵心里忍不住的要哼起歌来。
    而罗灵的这份算计,哪里就逃的开罗巫主的眼,早有人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到了罗巫主跟前。
    罗巫主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皱了下眉头,然后就挥袖退下了来禀告的人。
    再说慈生一堂这边。
    鹿鸣这边说了“咒巫蛊文”四字。
    “咒巫蛊文!?”罗韵想了又想,表示没有听过。
    鹿鸣无法告诉罗韵,这是她脑子里有的东西,所以这法子由来的锅,得是梅山来背。
    罗韵听是梅山药院里的东西,便也就信了,只是担忧,“以我们如今的本事,写出的咒文能有用吗?”
    鹿鸣摸了摸下巴,也点点头,便提议,去找梅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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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巫蛊文!”梅老夫人捏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目光盯看鹿鸣,深邃探究。
    “是!”鹿鸣到底神色坦然磊落,若说这世上有人会知道她的秘密,除七婆和孟婆外,只怕最先看出来的,但是梅老夫人。
    梅老夫人替她鹿鸣挡下了好多事情,之前凤鸣公主死的那个荒诞的梦境。然后是登天之台上的以命祭祀之法。没有一件真和梅家相关,但只怕所有的人都认定了是梅家的秘法。
    “那个孩子,太可怜了!”鹿鸣看着梅老夫人,解释道,“粪物之法,那孩子只怕是吃不消。再者......。”鹿鸣垂了眼眸,再抬起看梅老夫人的时候,眼神里多了坚定神色,“我既然知道救治的方子,怎能为了自保就当做不知,让那孩子白白吃苦,甚至有可能丢了性命去!”
    “这个咒文,其实是......。”
    “我知道了!”梅老夫人摆摆手,打断了鹿鸣想要交代清楚的话语,她咳嗽了二声,“我会誊抄好这咒文,然后让柳晴送到慈生医堂去的!”
    鹿鸣心里温暖,连眼中都有带了感激的盈盈泪光,深深的一礼谢过。然后告退。
    只走到门前,梅老夫人又叮嘱了一句,“鹿鸣啊!你有善心,便是好事。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有害的,事和物成了有害的,也无非是因为人心变有害了!你很有天赋,你身上也有很多我不方便问、也不是很想知道的秘密。但是,师徒一场,无论以后你走到什么程度,万万记得一句:巫者,天地之心也!”
    “是!”鹿鸣深深受教,转身对了梅老夫人跪拜磕头,然后离开。
    出门没走多远,柳晴就引了上来,自是问起鹿鸣所来和事,鹿鸣也没细说,只道是遇着一个棘手的病例,就来求老夫人帮忙。
    柳晴拍拍鹿鸣的手,只说日后常来,莫要等有事了才过来。又拉着鹿鸣要留她吃饭。但鹿鸣心里惦记这那孩子的情况,婉拒了。
    柳晴笑着送鹿鸣到门口,目送着鹿鸣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眉头交了一下。
    当天,梅老夫人就让柳晴送了一只匣子去给鹿鸣。
    按理说,这匣子合着,柳晴是不当打开看的,但,柳晴悄悄的看了,看了之后半会都抿紧了唇。
    但将东西送到鹿鸣手上的时候,柳晴佯装着想知道匣子里是什么宝贝。
    鹿鸣脸有难色。
    柳晴忙很识趣的摆手,“跟你闹着玩呢!”
    只是从慈生医堂出来,柳晴回眸看着那牌匾,嘀咕了句,“到底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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