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从洗手间出来,看纪景言把粥都喝光了,心里舒出一口气,说:“要是乖乖的喝粥,我的手也不至于被烫。”
    “还疼吗?家里有没有烫伤膏?”纪景言看着她的手问。
    “没事,用凉水冲一冲,不疼了。”宁嘉说:“你躺着吧。半个小时后,我妈给你送药来。”
    “你不在家照顾我?”纪景言吃惊的问:“我都发高烧38。9了!”
    “我得上班啊。”宁嘉说:“先吃药看看会不会退烧,不行晚上等我下班回来,带你去打针。”
    纪景言紧抿着嘴,满脸的不高兴,“走吧走吧,吃什么药,打什么针啊?没人管,死了算了!”
    “你别在那胡说八道,谁没管你啊?我告诉你啊,你和我妈在家,别惹她生气。”宁嘉说完,出了卧室。
    纪景言气的直蹬腿,却无济于事,没一会儿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宁姨拿着三种药和一杯水进来了,推了推昏昏欲睡的纪景言,说:“景言,来吃药。”
    “都什么药啊?”纪景言闭着眼睛哼哼的问。
    “都是宁嘉给找的,我给你看看啊。”宁姨戴上老花镜,嘴里念叨着说:“有退烧的,消炎抗病毒的,还有一个治感冒的。”
    她说,“我看你也没有感冒症状啊,也不打喷嚏不咳嗽的,这个治感冒的别吃了,先把这个退烧的吃了,消炎的这个吃也可以。”
    纪景言慢慢坐来,拿过药片,一仰头吃了下去,对宁姨说:“谢谢你啊,宁姨。”
    “礼尚往来。”宁姨拿着水杯往出走说:“我看你这病啊,吃啥药都白搭,就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
    “您说的是啊!”纪景言附和道,却被宁姨把这话关在了屋里。
    一上午,宁姨隔个一小时进去看看他,给他拿水喝。午,营养餐送到,宁姨端着去了厨房,给纪景言拨出了一些来,还特意把鸡腿给了他。
    “退烧没有?”宁姨进来,摸着他的额头问。
    “哟,还这么烫呢?”宁姨啧了一声,轻声问纪景言:“饿没饿?宁姨给你拿了一个鸡腿来。”
    纪景言无力的摇摇头,用手掐着嗓子说:“里面像着火了一样!”
    “那快喝点水。”宁姨又急急去了厨房,给他倒水。
    喝下后,纪景言虚弱的像是只吊着一口气了,还强撑着说:“宁姨,你去吃午饭吧,我没事,我怕你再低血糖了。”
    他烧的说话都喷热气,脸红红的,眼睛半睁半闭,随时好像都能休克过去,宁姨一看这样也不行啊,拿了电话就给宁嘉打了过去。
    “妈,怎么了?景言好点没?”她问。
    “你快回来吧,景言吃了药也不退烧,我担心他再昏过去,你回来赶紧带他打针去吧。”
    “吃了药没退烧啊?”宁嘉问:“那午吃饭了吗?”
    “都烧成那样了,能吃下去啥?”宁姨没好气的说:“你快别废话了,赶紧回来吧。”
    宁嘉去跟主任请假,只说家里有事,得赶快回去处理一下,主任看她真着急,痛快的给了假。她打了一车,直奔家里。
    昏睡的纪景言听到一声门响,睁开了眼睛,正好就看到宁嘉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你怎么样啊?”宁嘉冰凉的手摸着他的额头,给他带来一丝凉爽。
    “浑身酸痛,嗓子眼像是冒烟了似得,头疼!”纪景言小声的说。
    宁嘉拿出他的衣服,说:“吃药不好使,咱们就打针去吧。”她边说,又去了洗手间,拿着湿毛巾进来,给他擦了擦脸,又说:“我刚才给阿泽打电话了,他现在过不来,在开会呢,说完事过来,给你针灸。”
    纪景言病的浑身无力,软绵绵的被宁嘉拉来拽去,好不容易把衣服都穿上了。她胳膊架着他,慢慢的往前走,和宁姨说:“妈,我们走了啊。”
    “你这小肩膀能抗住他吗?”宁姨不放心的问。
    “不然怎么办?硬抗呗!”宁嘉往上托了托他,出了门。
    出了单元,宁嘉实在是整不动他了,她脑瓜一转,拿出门禁卡,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五分钟不到,就来了两名保安,二话不说,一个背着,一个在后面扶着,带着纪景言飞奔社区诊所。
    医生给开了个化验单子,采了血,看报告说是细菌感染,“打针吧!”
    保安擦着头上的汗,问道:“小姐,先生打针需要我们按着吗?”
    纪景言在那边强打精神骂道:“你们以为这是杀猪呢?”
    宁嘉冲他们道谢,又各人给了一百块,“真是谢谢你们了。”
    保安拿着钱,高兴的走了。
    纪景言打上了针,困劲上来了,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宁嘉坐在他旁边,时不时的给他掖掖被角。
    云寒给她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们说你下午请假了家里有事,怎么了?”
    宁嘉看了一眼熟睡的纪景言,走出了注射室,在走廊里说:“纪景言发高烧,我妈给我打电话回来带他去打针。你说这边我也不认识他的朋友,就只有我管着。”
    “袁泽呢?”云寒问。
    “开会呢,得晚上才能结束。”宁嘉叹气,试探的问他:“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怎么会?”云寒在电话里笑了笑,“嘉嘉,你不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你的情况我也都知道,我理解。”
    宁嘉听他这么说,舒了一口气,“谢谢你的理解啊。”
    云寒说:“我现在过去陪你吧。他一个大男人,你也不好弄,我过去还能帮帮你。”
    “你下午不忙了吗?”宁嘉想了想说:“那你过来吧。说真的,真得有个男人,刚才去诊所,我都弄不动他,雇了两个保安给他背去的!”
    “那你还算聪明!”云寒在电话里夸她说,“想喝奶茶吗?我过去的路上给你买一杯。”
    “好,要经典的。”宁嘉说。
    挂断了电话,宁嘉回到注射室,看纪景言还在睡,不过呼吸匀称了些,额头上也有了一层细密的汗,胳膊也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宁嘉看着他,竟然有好多和他的回忆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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