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觅仙有点讶异,还是细述了应该如何应急处理,薄山听得仔细,对她笑了笑,温润如玉:“市政施工现场是有可能发生这些事的,虽然概率小,但学着点有备无患。”
    在陈觅仙生下陈一一后,切身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不易。她的生活里照顾小朋友,医院上班,加上慢慢和薄山接触中,以致于她淡忘了陆行赫和梁越,想着他们应该放弃她了。
    近来陈觅仙生活充实没看新闻,错过了两条新闻。
    一条是:一纸公文,陆行赫殿下结束海西部队服役,重回军事厅,再任总军事司令引外界遐思,女王心仪的储君究竟是谁?
    另一条是:爆料王储梁越因政务繁忙身体抱恙,抵大白艾湾进行调养。
    白艾湾靠近南安港,梁越此举是方便他在南安港活动。
    ……
    这天下班,陈觅仙在地下停车场看见薄山,他早先约她今晚吃晚餐。
    吃饭地点在南安港外滩的西餐厅,清风徐徐,桌面的蜡烛烛光点点,火苗在风中摇曳,吹来海面淡淡的海盐味。
    陈觅仙穿着长裙,露在外面的肩膀有些冷,轻轻抚了抚,以为动作很轻,对座的男人已经把外套体贴地披在她身上。
    外套熨帖着薄山的气息和温度,陈觅仙面对这件外套态度有点犹疑,刚想提议不如进室内吃,身旁的椅子一动,对座薄山身旁的椅子一动,同时传来她熟悉的两道声音,富有磁X:“很久没见了,一起吃饭吧。”
    陈觅仙朝右上方望去,是陆行赫,她又朝薄山旁边望去,是梁越。
    因为不速之客,米白色的西餐桌上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三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和一个娇慵曼丽的女人,可谓济济一堂,人才高坐。
    她、陆行赫、梁越,还有个薄山。陈觅仙有些转不过来弯,这是怎么凑一起的?三缺一,打麻将?
    这一桌引起附近几桌的侧目,有人认出常上新闻的三人,好奇季国王储怎么和亚国殿下在一块,还有前王妃。有顾客拿出手机想拍就被服务员拦住,此刻餐厅经理站在拱门前拦住客人,说露天平台不便,请在室内用餐。
    不止外人好奇,陈觅仙也好奇梁越怎么和陆行赫在一块了?从他俩能一起破坏她的约会,就看出二人大成了某种协定。
    就像三国争霸,互相僵持时有两方会联合,抗击第三方后再决胜负。
    夜风习习,花瓶里插着的芍药芳香袭人,陆行赫取过侍者送来的餐牌,反客为主地点餐:“刚到南安港有点饿,看见有熟人就坐过来了,不算打扰你们吧?”
    梁越倚着椅背,眺望霓虹点点的外滩夜景:“这里风景不错。”
    薄山认识亚国的陆行赫殿下,陈觅仙的前夫,但不清楚为什么季国王储梁越也在这里,微微挑眉。
    陈觅仙想看看这二人联合能演些什么,淡定地向薄山介绍:“陆行赫,我的前夫。梁越,我的前任。”又向二人介绍:“这位是薄山。”
    亚国殿下是前夫,季国王储是前任,这种情史简直波澜壮阔了。陈觅仙之前没跟薄山说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随后神色如常。
    梁越对薄山开口:“你好,我是梁越。其实也不算前任,追求者一号。”他定位自己是陈觅仙的追求者一号,又扫了眼对座陆行赫:“他是追求者二号。”
    说完,梁越和陆行赫笑着和薄山握手,场面看似和谐友好,其实这种时刻,不单是二人在观察他,陈觅仙也在观察他。
    要知道,陆行赫和梁越显赫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们不用出手,光是搬出身份来就能压服人。他们惯用的这招,面上笑得温文尔雅、和煦友善,实则已经在等着对方丢盔弃甲,放低姿态,当他们的舔狗。
    陈觅仙观察薄山的反应,如果他像之前那些男人一样,面对权贵,就露巴结、谄笑献媚之色,那她没必和他继续下去。从某种意义上说,梁越和陆行赫今晚也算做了一桩好事,试试薄山。
    面对梁越和陆行赫的示好,薄山一一握手,坚定有力:“你好,我是薄山,南安港市政厅的路桥工程师。”友善平和,不卑不亢的姿态。
    这还是第一关。
    接下来轮到她的前夫陆行赫开始造作,侍者开始上菜,当侍者要在陈觅仙面前摆上小牛扒时,陆行赫先接手了,很是体贴:“我来给你切吧。”他状似无意地另外两人面前提起:“忘记了?以前常给你切的。”
    这话简直是放P,陈觅仙神情淡淡,用‘随你怎么造作’的眼神望向陆行赫:“切吧。”
    陈觅仙知道陆行赫耍什么把戏,先是故意惹她,只要她作辩驳,嘴里说着不用他切,甚至有些生气地和他争餐碟,下一秒钟他就会扣住她的手握在手里,当着二人的面用安抚温柔的语气说上一句,“别闹,有外人在呢。”这样,她就落了下乘,变相被他粉饰成他和她仍有关系,是她在使小性子。
    面对这种情况,陈觅仙就随陆行赫,任他怎么造作,她还乐于他这么做,教薄山怎么对她好。
    一餐饭吃得波云诡谲,梁越端起酒杯浅饮,戏言论资排辈和综合条件,今天这桌薄山只能排第三,他盛赞一句:“薄山兄真是有胆。”
    看似酒后戏言,实际要薄山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薄山没被压制,淡淡反驳:“追求这种事情也要排先来后到吗?王储应该是想说我追求者三号,这个我能接受,觅仙也值得。但如果说我排第三,只能第三个追,这个我不同意。”
    二人唇枪实战,陈觅仙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手里控着闪着银光的刀叉,慢慢咀嚼香汁饱满的牛扒,身边的陆行赫饮了口红酒,听到薄山亲昵地叫她‘觅仙’,有些不悦,偏头看她,视线对上她雪白的肩膀披着别的男人的外套,更觉不快。
    陈觅仙注意到陆行赫正在看她,转头望过来,二人视线相触,他轻声跟她确认薄山对她的称呼:“觅仙?真是亲昵。”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叱咤风云的三殿下吃醋了,妒忌了,情绪波动了。陈觅仙心想,男人真是无趣。
    饭后买单,今天陈觅仙没开车,薄山去停车场取车,她发现陆行赫和梁越没有要走的意愿,杵在她身后像两座石狮子似的,还是高大威猛那种。
    她问:“不走吗?饭也给二位解决了。”
    陆行赫看了眼腕表:“还早。”
    梁越说:“搭一程车没什么吧?你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陈觅仙大可以故意刺上一句‘对不起哦,我们决定去酒店,你们也要跟着?’,狠狠让二人哽住,憋上一口气,但她一不是这种人,她沉静内敛惯了,二她和薄山没到这一步,要接触就好好接触,不能拿人耍着玩。
    薄山开车过来,发现二人没走,陈觅仙坐上副驾,二人坐上后排,一辆普通的北祈,被二人坐出皇室专车的感觉,倚着后座慵懒骄矜,车往她家的方向开。
    薄山的轿车停在陈宅附近,门楣上一盏灯照亮宅门,开春贴的福字艳艳,种植的几株石榴植株青绿。
    陈觅仙一个男人都不留,解开安全带,把外套还给薄山,感谢他今晚的晚餐,说了几句话后下车。
    这时,陆行赫也下了车,站在打开手袋拿钥匙的陈觅仙面前:“我想看看孩子。”
    梁越也下来了:“我也能看看吧?”
    陈觅仙没这么蠢引狼入室,不再拿钥匙,把手袋合上:“孩子应该睡了。你要看的话,不是不行,但我觉得没必要,因为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她这话是对陆行赫说的,温润坚定,有软有y,根本不理会梁越插一脚的请求。
    薄山怕陈觅仙招架不住这两个男人,他很清楚刚才餐桌上他们看她是什么眼神,所以他把车停下,快步走了过来。
    三人又成僵持之势,陈觅仙不开宅门,望着三人,说自己累了,不送了。这才把三人打发走。
    等到他们走了,才拿钥匙开门回家。
    ……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陈觅仙周五晚上守住了家门,但架不住她哥的存在,周六天就被他引狼入室。
    周六,陈觅仙起得晚,晴朗的日光射进卧室才扰醒她,昨晚因为四人约会的事,她上网搜索一番,才知道陆行赫回了军事厅,重掌军权,在相关新闻下,有媒T提了一嘴:皇室正在以民间舆论的压力为由,催促三殿下再娶妻,开枝散叶。
    陈觅仙掀开被子下床,去隔壁的儿童房看一一小朋友,她不在,应该是被她哥抱着在店面玩,她爱看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有洒水车鸣着旋律而过,她惊喜地张着小嘴吐泡泡兴奋一阵。
    陈觅仙洗漱换衣后下楼,她边下台阶边说:“哥,我要去医院,有个病人在等我。小朋友贪哭,不要抱她看有的没的,哭得声嘶力竭很伤……”‘身体’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停住脚步,发现一楼客厅不止她哥和一一,还有两个不速之客,陆行赫和梁越。
    而陆行赫正抱着陈一一小朋友,真是Y魂不散。
    两个男人循着声音望向她,台阶上的女人窈窕曼丽,腋下夹着包,边走边侧头戴上耳坠,职业的裙装下两条纤细比爱嫩的小腿,线条优美。
    陈觅涵看见陈觅仙下楼,催她坐下:“吃点早餐再走。”她注意到茶几上的早餐,包子油条豆浆之类。她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时间,就坐下来。
    陆行赫初见自己的孩子,双手抬着小朋友的腋下,和她对视,大眼对小眼,大男人对小女孩,爸爸对女儿,一瞬间心情激动,有些难以置信。
    陆行赫知道觅仙产女,知道孩子出生6.9斤,知道孩子近七个月,知道她叫陈一一,知道有关她的一切,看过无数张下属传来的有关她们母女的照片,饶是如此,当看见活生生的粉雕玉砌的小宝贝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脑子还是瞬间当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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