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小护士细看报纸:“未来王妃是穿古典蕾丝这套还是简约珍珠这套啊?哪一套都贵得吓死人!”
    正说着呢,有人用手肘撞了其中一人,生y地咳嗽几声。
    那人抬眼,一脸的八卦兴奋转为拘谨礼貌:“陈医生好。”
    陈觅仙只是进来倒杯咖啡,没想到冲散了众人八卦的雅致,她淡定地冲好咖啡离开,关上茶水间的门,门内的八卦又热烈开始,她隐约听见一句:“三殿下这腹肌,想亲!我可以!”
    医院同事顾及当事人感受,默契地不在陈觅仙面前提起皇室大婚。
    陈觅仙夜班下班,因为自己的车送检,原想打的士回家,薄山知道后来接她。
    明天就是皇室大婚,南安港市政广场设有大荧幕转播,许多市民都去现场占位,市中心堵得厉害,高架桥上车屁股亮起的红色尾灯看不见头。
    安静的车厢里,车辆FM播完交通资讯后,主持人开始谈起明日大婚。
    薄山伸手切换别的频道,眼角余光观察陈觅仙的表情,这才发现她睡着了。
    陈觅仙靠着椅背,长发曼丽,闭眼的睫毛纤细,棱唇饱满,因为工作一日,她的妆感混了油脂很是清透,上身的白衬衫收紧在铅笔裙里。在春末的深夜,是清新淡雅的美。
    怪不得她叫觅仙,薄山一时看痴了,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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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觅仙惊醒,往车窗外看是自己家门口,后知后觉自己在薄山的副驾上。
    她在薄山车上睡着了,意识回笼,她想起刚刚难以启齿的梦境,莫名有点烦躁,都怪小护士提什么腹肌。
    “薄山,我是睡很久吗?不好意思。”陈觅仙刚开口有点哑。
    薄山回答:“没有,才到。”
    陈觅仙红唇稍抿:“最近有点累,我没说什么梦话吧?”
    薄山向来体贴,笑了笑:“你做梦了吗?梦见什么?”
    “没什么。”陈觅仙去拿手袋:“谢谢你今晚送我回家,我走了。”
    又说了几句,薄山目视陈觅仙下车进了陈宅,他握着方向盘在巷内缓缓掉头离开,想到刚刚堵车,他伸手想摸她的脸,她启唇说了几句的梦话,有点嗲和酥的哼唧,叫了几声行赫。
    陈觅仙进到陈宅客厅,她哥在看电视,因为之前深夜谈话节目被下架一事,电视里的石星谨言慎行不少,不再张口闭口讽刺社会某种无良的现象,而是一派社会贤大的样子说着要友善、博爱之类的话。
    陈觅涵见陈觅仙回来,悠悠感叹:“三殿下明天就要结婚了,他还会不会来?”
    陈觅仙很平静:“我希望他不会来。作为国民,国家君主拥有稳定的婚姻家庭关系是好事,表示没有后院之忧,可以安心政事。哥,别想太多了,祝福他吧。”
    陈觅涵明显看不开:“我的医疗厅职位啊……”看来是泡汤了。
    陈觅仙看透散子,卸妆洗漱后掀被子上床,脸颊轻轻蹭着枕面阖眼的时候,难免想到刚刚旖旎的梦境,她轻轻咬唇,和陆行赫……梦里很刺激很……但是好像不太好。
    陈觅仙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才缓缓睡着,她临睡前想的是: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祝福他吧。
    皇室大婚这天,陈觅仙放假,也没准备看皇室转播,她凌晨四点才睡,早上十一点多被一阵咚咚咚敲房门的声音吵醒。
    “觅仙!觅仙!”门外是她哥哥,掩饰不住的激动:“新闻说婚礼会场出错了!”
    陈觅涵很激动:“暂时不确定,我再看看电视!”他咚咚咚下了楼,要是待会重新开始就乌龙了。
    陈觅仙隔着门板不知道陈觅涵在说什么,又闭上眼。
    有些时刻看起来平静无波,在电视上仅是皇室安保司代表在皇宫正门淡淡的一句:“婚礼会场出错,有关部门正在调整。”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波云诡谲,分分钟一场战争在即。
    亚国皇宫的基辛格礼堂,多次举行皇室婚礼,这是陆行赫和陈觅仙曾行礼的地方。
    明媚日光透过繁复艳丽的彩绘玻璃透进来,一切灿烂光明,优雅辉煌,但现场的气氛却凝滞汹涌,剑拔弩张。
    原本应该挂着甜蜜微笑的新郎站在牧师台前,一身簇新笔挺的黑色正装,垂眸把玩着手里的:“陛下,海东海西部队已经登陆银屿湾,在来皇宫维持秩序的路上。”
    新郎全然黑化,气场全开的气势,让一旁的新娘成了背景板,愣愣地望着他,她想说什么可发现自己完全没资格。不拿枪口对着君王,陆行赫的确没拿枪口对着她,但他当着君主的面玩枪,摆明了胜券在握,都无须杀女王,简直大逆不道!
    元老会的众人骇然,纷纷劝和:“殿下,这是做什么?”,急急催着皇室安保司和海亚警局的人进来。
    殿下府的安保人数不及皇室安保司,但观礼者都畏惧前来皇宫的海东海西部队,几百双眼睛在三殿下和陛下之间看来望去,不知道谁会赢,全部识相地降低存在感,默不作声。你要问这群人支持谁,他们会说,“谁赢,我就支持谁。”
    面上说得好听,让海东海西部队来皇宫维持秩序,私下打得什么主意,女王能不清楚?可她明明让人换了海东海西部队的军事长官,换成她的人,不该再听陆行赫的调遣。女王怀疑陆行赫在虚张声势,直到秘书匆匆赶来,对她耳语:“您所换的军事长官有上任,但是都称病,暂时没履行责职。海东海西的军队真的来了!”
    “什么?”女王闻言惊诧,强悍了一生的女人现在有点绷不住,连连冷笑,“真是狗胆肥了!”
    “不怪他们。”陆行赫神情从容地玩着枪,慢慢走下台如同天神下凡:“奶奶,你听说过刘邦杀樊哙的故事吗?刘邦临死前想除掉樊哙,叫来陈周二人,但陈周二人不敢,因为樊哙是吕后的人。他们怕杀了樊哙,刘邦死后被吕后报复,所以没敢杀樊哙。现在你是要死的刘邦,我是吕后。”
    陆行赫很少叫她奶奶,话语点到即止,女王清楚为什么会政令不通了。因为局势明朗,她之后是陆行赫,现在所有高层都战战兢兢,怕一不小心得罪他或碍了他的事,日后被他报复,所以她指派的两名军事长官都称病拖延履行职责。
    陆行赫之前深耕海东海西有了效果,顺利调动海东海西部队抵大海亚,女王超长待机太久,从来没遇到这种政令不通的情况,如今劈头盖脸头一遭,有些事,才知道人没走茶就凉了。
    女王在这种时候,没有慌张,把大殿下出来溜一遭,说她还是王,要传位给大殿下陆言伯。
    之前,女王就溜过大殿下一遭,用来敲打陆行赫,引得各路媒T纷纷猜测三殿下储君之位生变。
    现在在礼堂里,当着众人的面,女王釜底抽薪,不是现在她没走,就纷纷站队,怕日后被陆行赫所忌吗?她索性摁灭陆行赫,改陆言伯,只要她一日不退位,她终究是王。
    亚国特有的君主立宪T制下,皇室拥有一部分行政权和人事任免权,换句话说,这个制度保障了如果现任君主能力出众,可以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但如果君主能力平庸,也无大碍。通俗点讲,进可称霸山河,退可当个无害的吉祥物。
    陆言伯是大殿下,能力手段逊为陆行赫,夸张点说,女王现在是宁要吉祥物,也不要秦王汉武,玉石俱焚的节奏。
    女王此言一出,站在礼堂中央的陆行赫丝毫不惧。原本单纯来观礼的社会贤大名流纷纷转移目光,望向躺枪的陆言伯,他很是淡定,不发一言,静观事态发展。
    陆言伯清楚陆行赫是最优解,但是如果女王发威,让他捡漏,他也乐见其成,反正当吉祥物,陛下总比殿下的待遇好吧?
    陆行赫淡定,陆言伯不动,倒是一众元老急了,前一分钟劝说陆行赫,怎么好端端来这出,持枪、调动部队、这么重大的日子来比宫?把陆行赫斥成乱臣贼子,叛离祖宗的逆子。
    可是女王说要换人,元老会纷纷调转枪口,改劝女王,让其慎重,储君哪能说换就换?三殿下不就是还爱着陈觅仙,不想结婚吗?随他去咯,N孙情,终归一家人,何必闹僵?
    元老会也知道这种行为多搅稀泥、烂好人、骑墙头,但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因为他们的利益和陆行赫做了深刻的绑定,除了拥护他登帝位,没有别的路。
    所以,女王要换储君,不说伤不伤陆行赫,元老会是第一个重伤的。君主得力,他们跟在身后喝汤,君主是吉祥物,他们就成了一群年老腐朽的摆设。
    ……
    皇室安保司的代表对外只说会场出错,不肯再多泄露。
    现在层层皇室安保把亚国皇宫围得森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外围等待的媒T隐隐躁动。
    屏幕那端观看的民众数量激增,谁都不想错过这个历史的瞬间。
    在皇室密不透风的情况下,各路媒T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海亚公共媒T的主持人在摄像机面,直播接起电话,像是在和婚礼内场的线人沟通,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假和浮:“皇宫礼堂现在情况如何?……哦……嗯……真的吗?……天呐!那一定很壮观!……石小姐真是幸福!”
    这一番通话着实吊足观众胃口,设备显示当前收视率不断激增。挂断电话的主持人举着话筒信誓旦旦:“我刚刚和内场工作人员通话,三殿下在皇宫基辛格礼堂举行的婚礼,三殿下向未来王妃石兰深情告白后,会场出现惊喜一刻!三殿下为她准备了惊喜,用了数以吨计的烟火、宝石、鲜花。这一幕是未来王妃完全没有想到的,瞬间哭花妆!观礼嘉宾也很感动,都说三殿下爱极了石小姐。还请各位锁定我们的频道,我们将继续为你带来这场世纪婚礼的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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