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陪他吃一碗长寿面……
    唐柚的心口,克制不住钝痛了下。
    他们情意正浓的时候,每一年,他们两个人过生日,都是要陪着对方吃长寿面的。
    可现在,他们之间,哪还有什么情意!
    他们之间,只有相看两厌,不共戴天!
    似乎是生怕唐柚会拒绝,傅盛宴说了句,“唐柚,我这就去做长寿面。”就快步冲进了厨房。
    唐柚不想陪傅盛宴吃长寿面,可她又担心,她就这么走了,他又会拿小年出气,她还是强忍着心口的疼与不适,陪他一起吃了长寿面。
    “傅盛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唐柚将面前的空碗推到一旁,“礼物我送你了,面我也陪你吃了,请你以后,别再用小年来威胁我!”
    傅盛宴心口一空,原来,她会同意,陪他吃一碗长寿面,只是因为,她怕她不陪他,他会伤害小年。
    冷意层层覆盖,方才吃长寿面时,他内心的温暖甜蜜,都一瞬间被冻结成了寒冰。
    他的声音中,也沁了冰凌一般的凉,“威胁你?唐柚,你以为,我稀罕你陪我吃长寿面?!”
    “看着你那张恶心的脸,我便食不下咽!滚!唐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膈应我!”
    傅盛宴说着绝情而又气人的话,但他的心中,却是克制不住疯狂呐喊。
    唐柚,你这个女人,你眼瞎是不是!
    你难道没看出,我现在很生气?!
    我其实,很好哄。
    真的特别特别好哄。
    只要你,对我说一句,甜言蜜语,哪怕是假的,我也会,满心欢喜。
    或者,你抱抱我,亲我一下,哪怕你罪恶滔天、罪无可赦,从今而后,我傅盛宴,也愿,刀山火海,为你走过。
    傅盛宴没有等到唐柚哄他,她也没有亲他抱他。
    她看着他,讽刺地凉笑一声,“看到我食不下咽还要我陪你吃长寿面,傅盛宴,你这口味可真重!”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傅盛宴,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一刀两断!我说过,我唐柚就算是死,也不想看到你,出现在我坟前!”
    “我怕,你会脏了我轮回路!”
    唐柚猛地抓起她那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就嚯地起身。
    只是,她还没有迈出步子,她的身体,就已经被傅盛宴死死地按在了餐桌上。
    随即,他的吻,如同烙铁一般,重重地压了下来。
    他吻她,吻得那么那么狠,仿佛,是想要将她吞到他的身体里面,与她合而为一。
    唐柚张嘴,她艰难地呼吸着,可她一张嘴,他瞬间又将她所有的呼吸吞没。
    身上的衣衫,越来越少,感觉到傅盛宴的大手,落到了她什么地方。
    唐柚那因为缺氧有些混沌的大脑,骤然清醒。
    她猛地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脸上,她就攥紧了手机,头也不回离开。
    傅盛宴没有去把唐柚追回来,强势地把她按在身下。
    她离开后,他倚着墙角,身体,颓然地滑落在地上。
    他生日这一天,他强吻了她。
    可终究,她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他。
    傅盛宴看着落地窗外面,越来越沉的夜色,他的思绪,克制不住飘远。
    他其实有病,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小时候,有一个特别信赖又喜欢的人。
    他的父母,工作太忙,大多数时间,都是傅雪茭,或者他父母为他请的那位年轻温柔的保姆陪着她。
    他对她的依恋,甚至比对他的亲生母亲还要更重,或者说,在他的心中,他一定程度上,把那位保姆,当成了他的亲生母亲一般喜爱。
    可他四岁的时候,他最信赖的那位保姆绑架了他。
    因为那位保姆的爱人,与傅家有仇。
    那位保姆的爱人,是一位极其可怕而又凶残的男人。
    落到他手中后,他就被关在了一座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之中。
    那位保姆不再来看他,地下室中,只有几只,被拴起来的狼狗。
    他与狼狗为伴,每天,都是挨不完的毒打。
    向来金贵骄横的小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刚被绑架的那段时间,傅盛宴天天嘶吼、闹腾,试图用他的哭叫,让那个男人,放他离开那个鬼地方。
    每日的饭菜,唯有狗粮。
    他这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小少爷,自然吃不下去。
    可,若是不吃,就只能饿死。
    那个男人每天让人送来的狗粮,都无法满足那几只狗的胃口。
    他从最开始不愿意吃狗粮,到后来,向现实妥协,跟只小疯狗一般,与狼狗抢食,他才没有被饿死,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他在地牢之中,不知道白天黑夜。
    等他被解救,离开地牢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样黑暗的时光,他已经经历了两年。
    从四岁,到六岁,本该是孩童最天真烂漫的时光,他一直待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与凶狠的狼狗抢食,仿佛,他也变成了一只狗。
    对,他离开地牢之后的许多年,很多人都说,他是一只疯狗。
    两年的与世隔绝,没有人跟他说话,有的只是沉默的毒打,以及他身边,仿佛白天黑夜都无休止的狗叫。
    他被救出去的时候,他都已经不会说话,只会狗叫。
    他与人打架,也只会如同疯狗一般咬人。
    心理医生说,他得了很严重的自闭症,偏执,扭曲,阴郁,厌世。
    他接受了很多年的心理治疗,他渐渐学会了伪装。
    伪装成,他是一个正常人。
    但其实他心里清楚,他是有病的。
    他多疑,偏执,暴戾,他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甚至,连他自己,他都不敢相信。
    直到遇到了唐柚,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他那颗,被阴暗侵蚀,坠入无间地狱的心,也终于有了生机。
    可他没想到,他最信赖她,她却背叛了他。
    如同,他四岁那年一般,他再一次,被他深深地依恋着的人,无情背叛、戏弄!
    这一生,他最恨背叛。
    越在意,越恨。
    他对唐柚的在意,胜过当年的那位保姆千百倍,所以,他对她的恨,也胜过她千百倍。
    因为太恨,所以,无法原谅!
    长寿面剩下的汤汁,早就已经变冷。
    盛唐居。
    盛宴,唐柚。
    可这盛唐居,再也没有了她。
    没有了她的盛唐居,变得格外的冷。
    傅盛宴强忍着后背上的疼痛蜷缩在墙角,他有些无措地看着早就已经寻不到了唐柚背影的院子。
    黑暗一点点侵蚀。
    他觉得,他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他无助地蜷缩在那一处见不到光的地牢的时光。
    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他怎么学着做一个正常人,他的世界,最终,都只会剩下他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中,疼痛终老……
    “婳婳,婳婳……”
    黑暗中,陆阿丑忍不住用力摇了下小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受那天,唐柚说,她给她的感觉,像是她那位叫做什么婳婳的故人,最近午夜梦回,她好像总是听到,有人喊她婳婳。
    她还梦到,她好像,是从楼顶跳了下来。
    她脖子被鲜红的血液浸湿,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悲痛欲绝地喊她婳婳。
    陆阿丑轻轻摇了下小脑袋。
    真是魔怔了,她怎么会叫做什么婳婳。
    身份证上写得明明白白,她明明叫陆阿丑。
    早晨九点多,到去包厢收拾卫生的时候了。
    陆阿丑现在在白露为霜工作,做清洁工。
    之前,她其实是在一家酒店做清洁工的,但因为她脸长得太丑,她一直戴着口罩,还没什么,有一次,她口罩不小心被扯了下来,刚好,一位富商的小儿子看到了她那张布满了树根一般的红纹的丑陋的脸,他吓得哇哇大哭,当下,酒店就辞退了她。
    陆阿丑一直知道,她长得不好看。
    可她从来不曾自卑过,也不曾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丑会成为一种罪恶,成为,她被酒店辞退的理由。
    明明,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想到那家酒店经理辞退她时,看向她的厌恶而又鄙夷的眼神,陆阿丑心中微微有些难过。
    不过,很快她的心情,就又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她又找到了工作了呢!
    白露为霜的经理,对她可好了!
    她还说,脸丑无所谓,只要心不丑,就够了!
    想到白露为霜的经理对她说的那些鼓励的话,陆阿丑的唇角,克制不住上扬。
    她拿起一旁的笤帚和垃圾铲,就笑眯眯地往旁边的包厢走去。
    她以为,这个时间点,包厢里面的顾客,都已经离开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间包厢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可真好看!
    他的眉骨偏高,显得眼窝特别深。
    他的眉毛,浓黑犀利如同两把利刃,挺拔的鼻梁,厚度适中的唇,他双眸紧闭,但她依旧能够想象出,那双眸,该有多幽深,多好看。
    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好看的男人。
    但,又仿佛,在梦中,无数次见过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睡着了,依旧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烦心事。
    陆阿丑忍不住想要伸出小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只是,她还没有触碰到他的眉心,他就倏地睁开了眼睛。
    “谁?!”
    厉霆渊死死地扼住了陆阿丑的小手,她下意识就想要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下一秒,他一个转身,就死死地将她压在了包厢里面的真皮沙发上。
    衣衫碎裂。
    【作者有话说】
    这两章很肥,都是三千多字的大章哈哈,谢谢小仙女们一直以来对这个文的支持,这一章木有洗白傅渣渣的意思,就是写写他的过去,让小仙女们明白,他为啥会这么偏执,他对柚柚的不信任,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越在意越怕被伤害,再加上他性格上的缺陷,他才会钻在牛角尖里面出不来。傅渣渣肯定会被虐得很惨的,小仙女们可以帮我想想虐他的一百零八种方式,多多留言,小仙女们想出的虐渣方式,有的我会采纳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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