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雨季,夜色渐深后,又断断续续的开始下雨。
    赵淮中在书房里翻阅道卷。
    “勘破造化,登临不朽,需掌握开天辟地的力量……这句是什么意思,开天辟地是一种形容还是真实需要?”
    赵淮中边看边思索:卷上说所有的造化都要追寻真实的秘密,只有破开不朽,才能触摸起源,开天辟地。
    古卷里内容,主要就是描述从造化晋升不朽的‘方式’。
    不过没有具体的方法,而是一种‘感觉’。
    唯一提及的方法,是建议将神识深层次契合天地,在某一瞬间能够抽离出去,从更宏观的视角观察三界,追逐三界起源。
    将意识从三界抽离,进入更宏观的层面,这种感觉赵淮中已然经历过两次,确实对修行助力很大。
    “……见证起源,才能重塑天地,跳出束缚,成就不朽。”
    这里的起源指什么,怎么见证?
    怪不得老子说这道卷不是什么不传之秘,随便看,关键你得看得懂才行。
    并非写道卷的人语焉不详,故作高深,而是不朽的层次,没有具体的经验可以形成文字来传承。
    道卷内传达的已经是尽量具体的表述。
    赵淮中看后琢磨良久,对修行以来的经历进行了总结。
    他自身一直在追寻仙台体系的秘密,目前修出祖龙,法力达到脊椎最顶端,衍生仙桥,眺望意识仙台。
    而现实的仙台柱顶端,已经开启进入了祖龙空间。
    他当前虽然还在造化中境顶峰,但在经过数次进化的外挂加持下,力量已经触摸到不朽边缘!
    赵淮中念头闪烁,那个曾经在仙台上看见的神秘身影,在天庭张家帝陵留下了指骨和血液……还有截教之主,姒樱的师尊,既然将诛仙剑送回来,大概率还有其他东西在碧游宫里。
    这些跳出三界的不朽,能将东西从三界外推送回来……为什么不自己回来?
    界壁的束缚,不可能阻碍不朽吧?
    那他们为什么要用隔空传送东西的方式,而不是亲身回来?
    夜深人静。
    赵淮中继续整理思绪,又执笔在纸上写下了天、地、人的字样。
    当前要做的是让阴间归于完整,还有最后三扇阴司之门,若能搜集齐全,仙台体系上残留的最后一条裂痕会消失,且能拿到仙台背后,最核心的某件献祭所得。
    那很可能是一件天地起源时期的先天至宝。
    此外则是要打垮妖族,天庭,完成三皇归一的宏愿。
    赵淮中有个最近才慢慢清晰起来的念头。
    如果能将天地人三皇加於一身,将是开天辟地以来,从没人能达成的成就。
    真正的千古一帝!
    如果说最适合赵淮中身份的修行,肯定是将帝道走到尽头——三皇归一,掌握无上权柄。
    三皇归一汇聚的帝王气运,能达到什么程度?
    会不会帮他跨越不朽,冲开造化的束缚?!
    如果可以,赵淮中将是千古以来,唯一一个三皇加身后成就不朽的存在。
    到时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从这个角度看,对三界的征战,其实和修行是联在一起的,打下三界,可以反哺修行,形成强有力的三皇归一,气运加身,帮他冲击不朽!
    天际隐现微光。
    赵淮中收拢思绪,起身去上朝。
    目前秦地各类事情都在有序推进,西北月氏已经开始实施屯田制,即从秦境招募人口,愿意迁移的可以去西北,赠予土地,同时将西北人口引入草原。
    将两地人口交错打乱,避免地域性聚集生乱。
    还有正在进行的科考咸阳试,由吕不韦等人监督负责。
    早朝上听过诸事的奏报,赵淮中来到书房,将谛听推送到妖怪那边,让其过去搜听天地,加快对阴司之门的寻找。
    上午处理完国务,赵淮中去仙台石殿修行了一次,结束后来到石殿的墙壁旁,看向墙内空间。
    张青媞跟枯萎了的纸花差不多。
    这姑娘之前还偶尔蹦跶蹦跶,想出来。
    自从洛宓离开,剩下她自己,就放弃挣扎,彻底绝望了。
    见到赵淮中来到墙边,张青媞用无欲无求的眼神看了看,目光呆滞。
    这姑娘不太适合蹲监狱,心境方面没有其他仙魔饱经锤炼的坚凝,再蹲下去可能要疯。
    “想不想出去?”赵淮中问。
    “出去干什么?”
    张青媞不答反问,眼神转了转:“我想了想,这儿也挺好。”
    已经在往变傻的路上大步狂奔,属于那种被调教养成到最后阶段,快要接近逆来顺受的程度。
    “朕打算放你回天庭?”赵淮中问。
    “天庭……”
    张青媞过了一会才慢慢从墙内站起来,突然蹿到墙边:“你要放我离开?
    什么时候?
    你想让我做什么?”
    灵魂三连问。
    赵淮中伸手一拂,打开了石壁的束缚,取出一封信函递给张青媞:“你回天庭去吧,把这封信卷带给你父。”
    张青媞愣愣地站在墙边,有些不敢置信。
    幸福来得太突然。
    她试着迈出一步,见赵淮中没反应,瞬间宛若脱缰野马,一出溜就蹿出了石殿,眨眼没了踪影。
    但喘了口气的功夫,她又回来了,神色尴尬:“从人间回仙界,怎么走?”
    “不认识路?”
    “不认识……”
    张青媞踌躇道:“劳烦人皇陛下,告知如何能返回天庭。”
    赵淮中指端道力流转,生成一缕微光,破开空间,化作一条奔腾汹涌的法力长河。
    长河将张青媞卷入,直入仙界,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淮中从石殿出来,直接来到城内的观星楼。
    老圣人们都在这。
    孔子,庄周俩人正垂首注视着面前的一件东西,荀子和邹衍在旁观。
    庄周和孔圣研究的就是妖皇遗留的神魂核心,重点是包裹妖皇残魂的阵列,很可能蕴含着妖兵不死,妖神能复活的妖族秘密。
    这段时间的研究,孔圣和庄周已经将那个阵列剥离开来。
    现在的阵列,就像一小团混沌,其中有一道道细密的阵列节点,而中央是一只微小的金乌法相。
    金乌就是妖皇残魂所化。
    赵淮中将金乌摄取出来,转手打入腰间葫芦里的妖皇傀儡眉心。
    葫芦内,妖皇傀儡眉心顿时燃起金色火焰,身后浮现出一株扶桑巨木的虚影。
    其识海里,原本属于妖皇的残魂,想要争夺妖皇傀儡的身躯控制权。
    赵淮中祭出力量,妖皇傀儡全身,遂出现致密的傀儡咒文,对妖皇的残魂进行吞噬,吸收。
    等彻底吸收了妖皇残魂,这具傀儡的力量会再次递增。
    “秦皇之前一直没动用妖皇的残魂,为何突然将其摄取过去?”
    “此前妖皇的残魂被这种阵列包裹,朕担心冒然提取出来,失去获得妖族秘密的机会。
    但在五色灵界观看娲皇传承后,对补天之术有了新的认知,能以其温养残魂。
    朕想试试,用娲皇的补天道传承,温养妖皇残魂,能不能补全其部分神魂,获知更多妖族秘密。
    两位圣人对这妖皇残魂的阵列研究,进展如何?”
    赵淮中的视线,落在妖皇残魂外围的阵列上。
    如果将其放大,会发现护持妖皇残魂不灭的阵列,和妖墟深处,存放娲皇石的核心阵列完全一样。
    这种阵列和娲皇石配合,就会具有逆转轮回复生的伟力,其中隐藏着妖族复苏妖神的秘密。
    “这阵列要先天器物配合,才能发挥威力。具体如何推动,尚不清楚。”孔圣道。
    “嗯,朕想劳烦几位圣人,跟朕去一趟泰山。”赵淮中说。
    “泰山有远古遗留的五色祭坛,人皇要去祭拜天地?”荀子问。
    “朕得了个起源仙朝的阵列,可以借地脉,星辰之力,汇聚国运,形成遍及秦境的防御,和泰山的五色祭坛也有关系,需要几位圣人联手,帮朕祭炼这起源阵列。”
    赵淮中从观星楼上迈步,足下乾坤翻转,顷刻间就来到泰山之巅。
    众圣相随。
    赵淮中过来以后,仙台柱也出现在泰山上空,缓缓下落。
    山脉内浮现出五色纹路,交织出一座巨大的古祭坛,在泰山下旋动。
    勾魂笔,包括九州卷和地书生死簿的一股先天气息,也被赵淮中隔空牵引过来。
    镇国玺亦从咸阳飞来,在半空起伏,流转出冲霄的国运紫气。
    赵淮中神色肃然,微微躬身,祭拜天地,朗声祈愿道:
    “朕受命于天,请日月共鉴,朕在,当护我华夏,守土开疆。平四夷以定大秦之基。朕亡,亦将佑我华夏不衰!
    朕只愿万里山河无恙,不被外敌所侵,国泰民安。
    此言,仙魔鬼神共听之!
    朕今日要铸我华夏山河,追溯起源,请天地协同,聚力神州!”
    随着他的声音,勾魂笔联合九州卷与地书,凌空书写。
    将赵淮中所言烙印虚空,融入天地,仿佛在敕封制定规则!
    赵淮中话罢对天地鞠躬,孔圣和庄周,荀子,邹衍分列四方,簇拥中央人皇。
    五人共同祭拜天地,异口同声,许下宏愿。
    轰隆隆!
    五人共聚的愿力爆发开去,神州大地震动,万千山河像是拥有了生命。
    泰山之巅,浮现出冲霄的五色神光。
    天上降下一道道携带天地伟力的雷霆,劈击融入秦地各处,仿佛再造山河。
    此一刻,秦地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之前赵淮中为布设起源仙朝阵列进行的一些安排,浮现在神州各地。
    他连同四位圣人,共同催发的愿力也和天地相合,雷霆剧烈,明灭交错。
    泰山的五色祭坛,化作了一方雷池,收纳天地之力,像是在对大秦国境,进行祭炼铸造。
    赵淮中手里飘出两尊巨大的铜人。
    这是正在炼制的第九,第十两尊十二地支铜人,正好借用天地之力,一起进行祭炼。
    人间的变化,神州大地共聚的光芒,甚至冲进了仙界和地府,被天庭和妖族所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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