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玉帝的神通不可能简单,原来竟是紫霄神雷,而且是最高级别,圣人之下几乎无人能挡的那种。”如来对于玉帝的神通,既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紫霄神雷是天道的象征,道祖既然让昊天去做玉帝,怎么可能不传?
    而他只要传,玉帝又怎么可能不用心练?
    “只是,那截教关门弟子陈修似乎挡住了,才几百年的时间,他修为怎么提升得这么快?”如来又皱眉道。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但是,一时又想不到究竟哪里不对——佛门大兴是天道定下的大势,不可逆转,别说只是一个准圣了,就算是圣人,强如曾经的通天教主,又怎么样?
    天数之下,还是只能顺从!
    根本改变不了任何。
    自己的不安究竟来自何处?
    另一边,无天对于玉帝的实力,也是感慨万千,摇头道:“还好没有逆着天数强行出手,否则以玉帝的实力……那陈修竟然能够抗住紫霄神雷,他难道也修成了‘混元金身’?”
    ……
    另一边,紫霄宫中,陈修跟通天对面而坐,正在聊天。
    “你不该拿元屠、阿鼻去跟玉帝交手的,那两把剑虽然也是杀道至宝,但并不契合诛仙剑道,无法百分百发挥出你的实力,甚至不见得比空手强。”通天教主摇头说。
    闻言,陈修不由得露出了苦笑的神色。
    “我一开始不知道,借来两把剑之后,才发现同样是杀道至宝,阿鼻、元屠比诛仙四剑弱太多了。”他摇了摇头说:“但是都已经借来了,总不能还回去吧?所以便将就着用了,却没想到玉帝的实力超乎想像,一个照面就把阿鼻、元屠给震碎了。”
    他一直以来,都尽可能的高估玉帝,否则也不会在上天之前,专门借了阿鼻、元屠两把剑。
    但是真正跟玉帝交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玉帝竟然是混元十二重天,已经极致圆满,可以被称为“半步圣人”的存在,单靠自身实力,就已经稳居圣人之下最强,再借用“天帝业位”的力量,简直强得变态。
    若非他也是力道准圣,同样堪称变态的存在,此次怕是根本见不到通天教主。
    会被打死回城复活!
    “早跟你说过玉帝不弱。”通天摇头说:“寻常法宝兵器,是决计不可能伤到他的,哪怕十二品莲台都不行。而你的本命法宝‘天道服务器’又并非杀伐之器,若是不另寻趁手宝剑,你最多跟玉帝打成平手,根本没有机会赢他。”
    对此,陈修点头,道:“弟子也发现了,所以顺便问一下,能借师尊您的‘诛仙四剑’一用么?”
    他的剑法传承自通天教主,若说用什么最能发挥出威力,那毫无疑问就是诛仙四剑了。
    那四把神兵,也足够诛杀玉帝,甚至斩杀圣人都可以。
    “什么借不借的,为师的诛仙四剑早已遗失,现在在玉鼎、广成、赤精、道行四个师侄手里,你只需从他们手里取回,以后那诛仙四剑,便是你的神兵了!”通天教主说。
    这毫无疑问,是直接把诛仙四剑赐给了陈修,前提是陈修能从那四人手里收回来。
    但这其实不难。
    虽然十二金仙作为封神之战的胜利者,近些年修为都突飞猛进,但混元十重是一个坎儿,他们大部分都没有跨过。十一重“混元金身”又是一个坎儿,连太乙真人跟慈航镇人都没跨过去,其他人大概率也难。
    而十二重,陈修敢肯定,放眼三界,只有一个玉帝。
    能跟玉帝一斗的陈修,对付玉鼎、广成、赤精、道行他们四个,没有问题。
    “但是,手段随便使,却须记不可杀人,不然你原始师伯那边不好交代。”通天教主又说。
    陈修闻言点头。
    冥河可杀,燃灯可杀,甚至如来都可杀,但玉虚门下,并没有背叛道门的那几个二代弟子,却不能随便杀,不然惹怒了元始天尊,一旦降下本源分身……通天教主被禁足了,可没法帮忙抵挡!
    而后土,则未必能打得过。
    三清跟其它圣人,不是同一档,不可同日而语。
    “另外,纵然是诛仙剑,也未必能发挥出你全部的实力。”通天教主又说:“不是诛仙四剑不强,论强度,由盘古斧锋刃所化的它,足以毁灭圣人。但它是纯粹的杀伐兵器,跟你并不契合,你不是我,你走的严格来说并非‘诛仙剑道’,而是‘截命剑道’,那诛仙四剑砍人还行,截命,就未必多好用了。”
    此话一出,陈修立刻露出了苦笑的神色。
    “这个弟子也知道,可是,趁手的兵器哪里那么好找?”陈修摇头说。
    他不是第二个通天,而只是自己,所修剑道脱胎于诛仙剑道,但也有自己的“遁一大道”在其中。
    别人攻击,攻击的是人,而他,则是直接攻击命格。
    本应很厉害。
    但是,却缺少能触碰到命格的兵器,反而发挥不出实力。
    若是天道服务器大成了还好,大道至宝还是能够承载遁一剑道的,但是天道服务器其实只是炼制了个雏形,距离完全大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完全体大道至宝,可是造化玉蝶那个级别,他哪里炼制的出来?
    只能先炼制个胚胎,然后通过玩家去收集能量,一点点升级。
    目前而言,辅助效果极好,但战斗力……不提也罢。
    “不好找,你可以自己炼制嘛!”通天笑笑,说:“为师这几百年没事做,一直都在思考你兵器的事情,还别说,真的想出了头绪。”
    “您有办法?”陈修不由得眼睛一亮。
    通天教主好学爱钻研,说不定,真有办法解决没趁手兵器承载自己剑道的问题。
    “我是这样想的,遁一之力既然无法被兵器承载,那干脆就不承载得了,直接找一个足够坚硬的东西打造成剑身,然后把诛仙四剑镶嵌进去,引四剑之力合一,强行突破命格与身躯、灵魂的界限。”通天教主说:“谁说遁一只能斩命?咱们走以力证道,直接一剑下去,身躯、灵魂、命格,甚至连同因果,都一同斩断,让敌人不仅身死道消,连带着还要泯灭一切痕迹!”
    “以暴力强行突破?”陈修一愣。
    “不行吗?当年的盘古神,一斧子下去,可不光斩肉身跟元神,命格也会斩断的。”通天教主笑道:“你也走以力证道,刚好以他为参考。”
    “也是啊。”陈修不由得心动了。
    但是很快,就皱眉道:“可是什么东西,能坚硬到足以承载诛仙四剑?”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诛仙剑那玩意儿,不是一般东西能承载的,甚至通天教主用久了,都会遭到一定反噬。
    那终究是盘古斧的锋刃所化,斩了三千混沌神魔,杀戮太重。
    “三界,乃至混沌中最硬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通天教主问。
    闻言,陈修试着说:“东皇钟?”
    通天摇头,说:“也就是没遇到盘古斧,否则会被劈开。”
    “那,盘古斧最硬?”
    “真硬,还会分解成太极图、盘古幡跟诛仙剑?”
    “混沌青莲?”
    “照样劈得开。”
    “应该不是盘古的‘蛋壳’吧?”
    “怎么可能?那蛋壳你都敲得碎。”
    “那到底是什么?”
    “这天上地下,混沌内外,最最坚硬的东西,是盘古的脊梁!”通天教主说:“它撑开了混沌,撑开了天地,纵然盘古都已消失不见,身躯化作万物,那根脊梁依旧顶天立地。”
    此话一出,陈修立刻挠起了头。
    “师尊你说不周山?那不是被共工一头给撞断了么?”
    盘古脊梁化作不周山,被共工一头撞断,进而引发女娲炼石补天,这一段神话史,三界但凡有点文化的人都知道。
    连牛魔王都知道。
    “笨,撞断的是不周山,并非盘古脊梁。”元始天尊说:“盘古脊梁在不周山中央,只是被撞倒了而已,可没有断,女娲之所以用玄龟四足去做天柱,是因为四个天柱比较稳定,而非盘古脊梁不能用了。”
    陈修闻言一愣。
    “那,它还在吗?”
    “当然在,我跟两位师兄不想动,接引准提不敢动,老师又不在意,一直在不周山放着呢!”通天教主说:“你只需找齐红莲业火、太阳真火、祝融神火三种火焰,就可以炼化盘古脊梁表层,使其变为宝剑。之后再镶嵌诛仙四剑,以你的遁一之力引导,两者便会彻底融合,成为一把不仅威力强大,更能契合你‘截命剑道’的‘大衍遁一剑’之剑!”
    接着,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三者除了‘红莲业火’之外,其它两个都有点……”
    通天想说难找。
    但是话没说完,陈修就左右释放出祝融神火,右手释放出了太阳真火。
    让哪怕身为圣人的他,都忍不住在心里来了句:“擦!”
    为师不要面子的吗?
    “你怎么会有这两个玩意儿?”通天无语。
    太阳真火是当年天帝帝俊的本命金乌之火,随着他的消失,已经成为了绝响,后世陆压道君等人的“太阳真火”,其实都有残缺,算不得真正的“太阳真火”。
    而祝融神火,在祝融牺牲自己帮共工抵消恶业之后,也彻底绝迹。
    人族世代相传的“薪火”虽然就是祝融所化,却早已不再是祝融神火。
    “我杀了六鸭,又见到了九个金乌残念,十者合一还原了‘太阳真火’,最高级别没有丝毫残缺的那种。”陈修说:“至于祝融神火,那倒是个意外——我想在本命法宝天道服务器里也弄个‘薪火’让‘玩家’们去传递,结果薪火没弄出来,反而抽去自身命格上的火焰,还原出了祝融神火。”
    通天闻言看了身后一眼。
    然后回过头来,一脸凝重地说:“看来‘问题’,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什么问题?”陈修询问。
    “没什么,等你开始接触天道本源的时候,自然会明白。”通天教主说:“总之,心里不要对你师祖有所埋怨,封神之战,他有自己的考量,你二师伯也未必就是敌人。”
    说罢叹了口气,又道:“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们结了一个大大的‘茧’,现在却破不开了。”
    陈修闻言没有说话。
    “天道”的编织,是某人犯下的一个巨大错误,但谁也没资格指责他。
    因为没有他,就没有三界众生的今天。
    接着,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陈修转移话题道:“对了,老师,弟子这次前来,主要目的其实是想要询问一下,跟西方佛门争斗,是重开截教,还是另立新教?”
    三界大道之争,争的是气运,没有大教可不行。
    只能挣钱没地方花,那挣了有什么用?
    “最好重开!”通天直接说:“截教太乌烟瘴气了,连为师都镇压不住气运,不值得你重建。不过,我不建议你自己做教主,那虽然有巨大的好处,但也是一种负累,其实于修行不利。”
    “啊?”陈修一愣。
    “截教没了之后,短短几百年,为师就本源九重,追上你大师伯了。”通天笑着说道:“你二师伯反倒落后了。”
    陈修:“……”
    妈蛋,难道主世界传说的“香火有毒”,竟然是真的?
    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通天又道:“香火可用,但是该退的时候,也要退,当‘量’已经对你无用的时候,不断的增长力量反而是一种负累,影响你质变。”
    “好吧!”陈修点头。
    这个压后再说,都还没成圣,考虑不到那么远。
    就算成圣了,教主之位可以禅让,也没什么。
    谨记师尊教诲,别太看重“教主”之位就行了。
    “还有,昊天终究是师尊的记名弟子,严格来说你还得叫一声‘师叔’,大道之争打落凡尘即可,不用斩草除根。”通天又道:“但为师也得提醒你,玉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跟脚很大。”
    “不止混元十二重天?”陈修神色一凝。
    “修为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这个天帝跟帝俊、太一完全不同,并非自封的。”通天教主道:“就这么说吧,依靠力量摧毁玉帝一次很容易,准提都能,但若是想要彻底杀死他,难,纵然是大师兄,也做不到。”
    “为什么?”
    陈修疑惑。
    虽然号称圣人都杀不死的存在很多,但其实,圣人动真格,究竟能不能杀死谁也不知道。
    通天也懂“截命”,难道杀不了冥河老祖吗?
    可玉帝的不死,显然是真不死。
    “因为他,是天,真的是天!”
    ……
    从紫霄宫离开时,陈修走的后门,顺着“天道”直接遁入轮回隧道,返回了地府。
    但他并没有过去跟菩提等人会和,也没有联络彻底化作“无天”的紧那罗,而是再一次回到血海,拿出阿鼻、元屠残存的剑灵说:“那个,不要意思,剑被打碎了,只能还你最核心的剑灵了。”
    肉眼可见的,血海抽搐了一下。
    表示冥河老祖心情相当复杂。
    “另外,十二品罪世血莲借我用用,我需要‘红莲业火’炼制兵器。”陈修又说。
    下一刻,整个血海猛烈地翻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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