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绝望有颜色的话,琪琳相信,那一定是眼前的这种猩红色。
    看着耸立在天穹下的巨大铠甲,她的眼中,似乎有些无限的迷茫。
    能赢吗?
    拿什么赢?
    第一次任务都完不成,该怎么打外星人?
    叹了一口气,她蹲坐在小树旁,拿着狙击枪,心态已经爆炸了。
    “你们的表现,中规中矩。”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无力反抗的时候,那道猩红色的身影却开口说话了。
    只是这一次,巨人发出的声音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而是略微有些清脆的少年嗓音,而且,听起来还异常熟悉。
    “凡哥?”
    “小凡?!”
    猛然抬头,刘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握住自己的巨人,有些震惊。
    小手微微颤动,琪琳站起身来,眼神看向的地方,却在那高大巨人的身下。
    在那里,一位少年早早地就褪下了纳米铠甲,露出一身灰黑色的兜帽卫衣,和现场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轻松镇压了整支黑甲连队后,鹤凡意念微动,那道高大的红色虚影便消失在了高空中。
    “嘭!”
    从高处落下,刘闯双腿稍稍弯曲,便轻松卸掉下坠时的力道,稳住了身形。
    “骂的挺爽?”
    瞥了一眼刘闯,鹤凡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
    “哪能啊,这不是没认出来是凡哥吗?”
    摸了摸脑袋,刘闯打着哈哈,笑了两声,他虽然人粗了点,但也知道点事理儿,鹤凡这次出手,估计就是为了给雄兵连提供一次实战机会。
    不过,看鹤凡的脸色,他差不多也明白,队伍的表现似乎不是很好,所以也没在说话,站在原地等着训话。
    刘闯身边,其他被打散的队友也都渐渐聚拢起来,就连脱力的葛小伦都在不败体的帮助下恢复了一些体力。
    树林中,他们站成一排,面色各异,或好奇,或不甘,或愧疚,不过,所有人的目光,基本都落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
    “你们是聪明人,想必都能看出来,这只是一场试炼,对普通人来说,一个月的训练时间,能达到现在的程度,也还算不错,但对于你们来说,还远远不够。”
    顿了顿,见队员一个个都不知不觉地低下了头,鹤凡继续说道:“你们都是超级战士,是国家的希望,更是地球的未来,虽然单兵作战能力还凑合,但从团队整体性来看,你们根本就不达标。”
    “我,我其实挺能打的我。”
    队伍中心,刘闯似乎有些不服,悄悄对着边上的瑞萌萌嘀咕了一句。
    瑞萌萌并没有理会,她暗自盯了一眼鹤凡,见少年面露寒意,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好?”
    树林本就稍显安静,再加上超凡的感知,刘闯的话语,自然逃不过鹤凡的耳朵。
    “那没有。”
    摇了摇头,刘闯可不敢在这时候去当刺头儿。
    “过于强大的力量会给所有来之不易的生命招来祸患,虽然你现在有那么一点点的进步,但若是偏离正道,还是那句话,我不介意剥夺你的能力。”
    面对鹤凡凌厉的眼神,刘闯后背有些发凉,他微微低头,忍不住打了个寒蝉,先前的得意早就被鹤凡的法身打的支零破碎。
    “杜蔷薇。”
    稍稍转头,鹤凡目光落在了红发女孩儿的身上。
    抿了抿嘴,蔷薇心情有些复杂,在她眼中,鹤凡原本只是一个肆意妄为的毛头小子,可如今,从蕾娜那里了解到了男性天使和鳄鱼索顿后,她才知道,鹤凡是在为地球清除异己,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个少年拥有的力量实在是太夸张了,她完全生不起一点点的抵抗情绪。
    “整个雄兵连,蕾娜不在,你就是战术核心,但身为小队长,在面对危机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做到自己应该做到的事情。”
    “我~~”
    张了张嘴,蔷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女孩儿还想反驳,鹤凡皱着眉头,冷冷说道:“战斗指挥,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面对敌人,你竟然还想着劝降,如果不是程耀文,雄兵连在第一波攻击就会彻底溃败。”
    咬着牙,蔷薇低下头,面色不甘,一双粉拳更是捏得紧紧的。
    “蔷薇,他是个女孩儿,凡哥,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看到女孩儿情绪低落,葛小伦有些不忍,他硬着头皮,想说些好话,缓解一下气氛。
    “理解?你知不知道,她犯的错,需要整个队伍来承担风险,如果有一个人因为指挥不当战死沙场,你让死去的队友怎么理解?”
    “啊,这,我……我”
    愣在原地,葛小伦被鹤凡的严厉语气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不用说了,我的问题。”
    “对不起。”
    面色低落,葛小伦稍稍低头,也不再言语。
    眼珠子悄悄转动了一下,见鹤凡的目光已经朝着自己袭来,赵信连忙躬身,说道:“对不起,凡哥,我有罪,我知道错了。”
    “……”
    眼皮跳了跳,鹤凡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些学生,警察,服务员,农民,甚至是混混。”
    “我不混了我。”
    撇了撇嘴,刘闯轻轻的说了一句。
    “说我呢。”
    用肩膀靠了靠刘闯,赵信自觉将这名头揽了过来。
    没去理会这两个活宝,鹤凡转过身,朝着树林中走着:“外星人入侵,可不仅仅只是饕餮,你们面对的,还有比这更加高级的存在。”
    鹤凡的语气比之前轻了很多,似乎带上了一点无奈,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他们跟了上去,来到了高山上的悬崖边上。
    那里,一抹刚出生的暖阳探出天际,释放出了点点金黄色的光芒。
    紧了紧手中的狙击枪,琪琳看着少年略显单薄的背影,轻轻问道:“更高级的存在,是什么?”
    转过身,看着这一群黑甲战士,鹤凡笑了笑,说道:“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叫虚空,叫恐惧,概念太复杂,说了你们也没法理解,但是,对地球来说,这,将是一场天劫。”
    “我们会努力的!”
    抬起头,迎着朝阳,蔷薇的心里,重新升起了斗志。
    “我刘闯,绝不背叛战友,永不背叛国家!”
    刘闯似乎找到了信念,他一脸坚定,面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是警察,保家卫国,职责所在。”
    背上狙击枪,琪琳的声音,显得理所当然。
    “我也是!”
    葛小伦举了举手,说道。
    “附议。”
    赵信说着。
    高山上的风景极其辽阔,山峦耸立,巍峨连绵,就连鹤凡的心情都有些澎湃。
    他想到了孙悟空在原动画中说的一句话,叫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原本想喊出来,但鹤凡觉得那太傻了,于是,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重新说道:“我们是队友,共同御敌,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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