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询问后又知,此中竟还与戚云容有关。
    如若许满所说无误,她也到了鸣雷洞,将要在宴中露面。
    且要提前与戚云容相见?
    赵莼思忖片刻,遂将此念压下,鸣雷洞中疑点重重,稍有不慎即会打草惊蛇, 莫说戚云容尚只得凝元修为,便是赵莼如今晋身分玄,也没有与伏琊和那萧家姐妹直面的实力。
    还是先不将她搅入其中为好。
    “前辈也是来此赴宴的客人么?”许满在她面前颇有些战战兢兢,连问话的声音也十分轻微。
    赵莼轻嗯一声算是答复,抬脚寻了一处矮石径直坐下,往身旁一拍,示意许满同坐。
    以她眼力,自瞧得出许满出身不低, 且方才他受制于黄尾蝮蛇之际, 惊叫大喊着许真人的名号。
    纵使赵莼对定仙城知悉不多,也知可为一族倚仗之辈,决计不会简单,从许满口中,不定真能问出些许事情来。
    见她邀自己同坐,许满顿时受宠若惊地一抖,旋即颤颤巍巍上前,如坐针毡般屈膝坐下。
    赵莼先问了许真人,从其口中了解到,此人尤善命理卜卦,于推算一道上也造诣不浅,是以在定仙城内极受推崇,真婴修士也会遣人上门, 请其稍作推演,更别提城中宴会,几乎都有许真人出席的身影。
    闻此, 她微微颔首,心觉合理。
    掐算推演之术, 其实众多修士皆有所涉猎,掐断天气风雨,算时辰推移,昼夜交替,都可谓不学自会。然而真在此道上有所成就的,却是少之又少。
    赵莼见过此道最强之人,无疑乃天妖尊者,不过其也是受益于天妖之身,血脉正统,可抗天道命理反噬,这才敢放心钻研此道。
    至于修习命理一道的人族修士,则几无长寿之辈!
    这实是因窥测天机的反噬,绝大部分都会落于其自身命数上,所推演的事情涉足越多越广,折寿之数便也越多,轻则数天数月,重则十载百载之多!
    故而要想请此道修士出面,必得付出不小的代价,他等亦因稀少之故,尤显地位出众,想来许真人声名赫赫的原因也是在此。
    “这般说来,此回伏琊上人设宴,许真人亦会前来了?”
    甫一闻言,许满却是一顿。
    他早知家中对伏琊上人多有避讳,从前只若是与之有关的事,许真人俱都会出面推拒。
    此回和潘余跑来鸣雷洞,也是为了躲避于她,不想母亲之前传讯而来,竟是告知他,自己将和许真人一并来此赴会,叫他赶紧把拜师一事敲定下来,到时就算许真人心有不悦,也不敢直接忤逆于伏琊上人,这事也便就成了。
    可惜,潘余手段有限,不光接触不到上面,就连伏琊上人都放话说,近来事务匆忙,不让任何人上前打扰。
    拜师一事,终究还是耽搁至今。
    甚至许满自身,都萌生退意。
    赵莼不动声色将他神情纳入眼底,遂双眼微眯,问道:“许家与鸣雷洞不睦?”
    “前辈此言差矣,”许满赶紧开口反驳,吓得面色发白,“我等怎敢与鸣雷洞作对……此回,此回真人她是要亲自前来的。”
    其中必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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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循着话头追问:“你直言罢,可是许真人不常与鸣雷洞来往。”
    许满不料赵莼直指要害,当下有些慌不择言,连连眼神闪躲,终是见避无所避,于是言道:“真人她,只是告诫过家中修士,如若对方出自鸣雷洞,就减少往来罢了……这事传出去容易引得许家动荡,今日就只告知于前辈您,还望前辈能帮我等遮掩一番。”
    “你自放心,我必不会令鸣雷洞知晓。”赵莼应声承诺,心中暗有思量。
    许真人不欲与鸣雷洞深交,或可看做简单的双方矛盾。
    然而却因她擅长命理卜卦的缘故,显得格外的怪异。
    她可是知道,亦或者推演出了什么,是以对伏琊上人有所顾忌?
    毕竟伏琊实力绝群,在这定仙城内五大尊者不出世的情形下,有只手遮天之相。
    冒着被其厌恶针对的风险,也要如此行事……
    太怪了!
    “你可知许真人何时会来?”
    许满稍稍思索,答道:“说是宴前一日才到。”
    与众多恨不得提前数月来此的修士相比,许真人无疑显得十分生疏。
    赵莼本就疑心渐起,闻此更是大有拜会之意。
    她将心头想法按下,静坐许久,方才将手抚在双膝之上,又问:“你对此回之宴知晓多少?”
    问到此处,赵莼实则已不抱多少期望,不料许满这人,因格外不喜修行之故,在内城中交往了一堆狐朋狗友,皆都为各大散修强者后嗣,酒到酣时将诸多秘辛吐露,竟真叫他晓得不少。
    如今自觉蒙受赵莼救命解围之恩,便连忙来了精神,讲道:“前辈不知我许家之事,想必也是首次入定仙城来!
    “此宴约莫在一年之前就准备下了,那时青阳上人才风光回城,门下弟子郑少游又在天剑台之上大显威风,听说当时不少人都有拉拢结交的意思,不过他谁都没理,只答应了伏琊上人的洗尘宴之请。
    “想来也是,当年伏琊上人与他私交甚好,便是在其最为落魄的时刻,也不曾落井下石,不像其余趋炎附势拜高踩低之人,出事后恨不得亲自将青阳上人逐出城去,我看上人他后来愤然离城,与这些人也有不少关系!”
    许满越说越激动,似乎自己就是伏琊一般,为好友遭遇而愤愤不平。
    身旁赵莼却眉头挑起,觉得此处可堪摸索,遂问道:“青阳上人愤然离城,你可知道其中内情?”
    这事似乎算是隐秘,她瞧着许满仿若失言一般神情一变,而后纠结万分,还是身躯微微前倾,声量放得极低道:“唉,这其实也是无妄之灾,本来没多大事,只是因为牵扯到了邪修,才惹怒惪合尊者,险些将当时还不是真婴的青阳上人生生斩杀当场!
    “前辈您可曾听说两千多年前,登顶摘星楼的人?”
    “谁?”赵莼不解。
    许满露了个自得的笑容:“这人可了不得,身为散修,登顶摘星楼那年,还力压三州剑修,夺了天剑台魁首!
    “他叫顾九!”
    赵莼耳边闷雷炸响!
    这不就是断一道人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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