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晓站在门外,房门后站着楚阳,今天是林子阳出院的日子。
    林子阳在医院待了两天,中间动了个小手术,将胃里后来诊断出来的小肿瘤挖掉后,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林晓将林子阳的行李放好,就走出了屋子。
    “你今天要回去?”
    楚阳难得对林晓脸色好看点,第一次用很温和的语气跟林晓说这话。林晓听了这话也有点吃惊,但还是摇了摇头。
    “你照顾好小阳吧,我还有点事。”
    她有事没事,楚阳是不知道,但他看得出林晓在说谎。他没当场揭穿,也没有再挽留,冷淡地点了下头,等关上门,脸全拉了下来。楚阳盯着窗户外越走越远的身影,拳头紧握。
    这一次如果这个人再也不会回头,他不会再去挽留她。
    就在楚阳下定决心的时候,原本应该离开的人却转过身,往回走、不到一会儿,门铃响了起来。
    楚阳似笑非笑,眼睛冷淡地看着监控照出的脸,手拿起了一旁的电话。
    “你还有什么事?”
    门外的人没回答,抬起头,眼睛看着摄像头,沉默了许久。在楚阳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了,准备挂断的时候,林晓的脸放大,距离近到他可以看到她脸上的毛孔。他耳边听到林晓说。
    “楚阳,原谅我,我们复合,可好?”
    楚阳没回答,眼睁睁看着林晓对着摄像头吻了下去,犹如吻着她所想之人,看得楚阳眼皮直跳,下意识地按下了开门锁的按钮。
    林晓一被放进来,就抱着楚阳使劲地吻下去,一边吻一边急切地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当你第一次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就心惊了,我觉得我如果这么走,可能我们以后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被压在身下的人听到这话,眼睛微微垂了下来,视线停留一旁的椅子身上。
    “那又如何?我觉得你很享受分开的日子,你可以继续享受的。”
    林晓看着身下的人又在说发话,她心底有些来气,双手放开了楚阳,手指却捏着楚阳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看自己。
    “楚阳,你是真的希望我们离婚吗?”
    林晓很清楚地看见楚阳的眼睛在听到“离婚”两字瞳孔缩了下,虽然很快就恢复常态,但她却是很了解楚阳的心态的。总要等待别人将他最不愿意听到事情提了出来,他才会去珍惜这段感情,这种心理极端到变态,她当初差点就受不了楚阳这种心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忍的,她忍了。该让的,她让的。就算楚阳说出最伤人的话,她也不会再受伤。
    有段时间,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当她不会受伤的时候,就是她不爱的时候,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她现在发觉她还是受不了,但她学会了主动出击。她低下头,狠狠啃了楚阳又薄又凉的嘴唇过了一阵瘾,直到有底气了,她才又开口。
    “楚阳,你也到了该改改你的臭脾气的时候了。坦白说,虽然你个性不好,很难相处,但我就是愿意喜欢这样的你,也是我的不对,但我希望你有时候真的能把你的想法讲出来,我会信你的,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啊。可是,你从来都没信过我,你也不相信我会这么信任你,是不?”
    捏着楚阳下巴的手指勾了勾,抚过这人颇有弧形的下巴,手又重新捏住楚阳的下巴,语气不耐烦。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不相信人,也许等我有天死了,你就真正放心了,是吧?”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虽然是带着微笑,但她是认真的。
    她要面对的情敌可能多到她难以想象,就算数量不多,但每一个情敌,他们的地位,他们所拥有的东西,其中的任何一种,随随便便便能让她惭愧不已,她怎么都比不过那些人。她自卑,但现在她不会如此了。
    被捏着下巴的人似乎很吃惊她的改变,脸色冷淡,语气漠然。
    “你如今,倒是改变了不少,我似乎有些认识你了。”
    这话倒说得似乎有伤心的意味,但她仍是笑了。
    她俯下头,嘴唇贴着楚阳的耳朵,在他耳边低沉地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时间能改变人的吗,我也会改变的。你应该一直很清楚,我在你面前,甚至在你所提到的司徒姚面前,我一直都是抬不起头,但有一个人,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沉默地看着身下人。
    这一夜,是他们复合的开始。
    第二天起床后,楚阳起床的时候,林晓已经在厨房煮早餐,林子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抬头看了墙上的日历。今天是星期天,似乎每个人都很闲。
    “你醒了啊。”
    林晓很快就发现楚阳站在那里,她笑着朝他摆摆手。
    “你先去洗手,等我把豆浆榨了就能吃早餐了。”
    “恩。”
    楚阳愣了下,这人似乎不像昨晚那么生气。他朝林晓冷淡地点了点头。
    楚阳去洗手的时候,似乎还听到林子阳在跟林晓说话。
    “妈妈,我想喝牛奶,现在想喝!”
    “好好,等一下,很快。”
    他模糊地听到林晓说了这句,然后一直是林子阳在吵闹。
    起床了吃早餐,然后送孩子上学,或者去公园溜达,有时候再去旅游,这种日子很简单,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只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应该不算太晚吧。
    他对着镜子里的人扯起一个笑的弧度。
    就算他不知道那个让林晓回头的人是谁,只要这个女人一直待在他身边他就无所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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