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走出茅屋,少康才真正看到了大虞国的真正面目。
    台地上的茅屋,在仆人的口中,有另外一种叫法,宫殿。
    王族居住的茅屋,自然要有所不同。
    再叫茅屋,那不是和那些低贱的小民一样了。
    这怎么能体现出王族的高贵呢?
    换个叫法,宫殿!
    多气派啊!
    站在无遮无拦的高高台地上,极目远眺,令他有些压抑有些拘束的感觉,荡然无存。
    姚垚的王宫中,什么都好,就是规矩太多了一点,令性格跳脱的他,很不习惯。
    规矩是给仆人订立的。
    并不是约束作为主人的姚垚和的家人的。
    少康作为姚垚的兄弟,自然也是不需要在意这些规矩。
    但是,他依然不自在。
    为什么呢?
    虽然这些规矩不影响自己,但却关系到仆人的性命。
    对于人命,少康还没有到毫不在意的程度。
    服侍他的仆人,有好几个。
    服侍的内容也有很多。
    有些事情,根本就用不着仆人服侍。
    只是当他提出不需要服侍的时候,仆人便都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恳求饶命。
    王宫有规矩,不按规矩服侍主人,是要被处死的。
    少康没事,这些仆人下场就惨了。
    少康做不到漠视他们的生死,因此,只能让这些仆人为自己服务。
    只是,这些服务,让他很别扭。
    有人为自己服务,难道不是享受吗?
    自然是享受!
    可是,少康享受不来啊!
    比如说,上厕所,两个漂亮的侍女在边上服侍着,他……拉不出来啊!
    撒尿的时候,一个漂亮的侍女帮你扶着那啥,谁能撒的出来?
    上大号的时候,更是连少康自己都受不了。
    有侍女在边上,憋得急了,屙也就屙出来了。
    只是完事的时候,没有厕筹,也没有树叶,什么都没有。
    怎么擦屁股?
    说出来,少康自己都觉得恶心。
    舔!
    是的,有一个仆人帮他舔干净!
    不让他舔,仆人就跪地求饶命。
    他能怎么办?
    不想这个仆人因自己而死,那就……舔吧!
    这就是贵族吗?
    这样的贵族,他还真是做不来。
    眼前广阔的景色,让他心神为之一震,受到的拘束也消失无踪。
    这个时候,太阳初升,晨雾开始消退,朦胧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清晰。
    远处掩映在晨雾中看不清的茅屋,也一个一个地露出身影。
    家家茅屋,升起一股炊烟。
    炊烟袅袅,到了高空,便弥漫开来,消失不见。
    原本寂静的城市,也越来越喧闹。
    从开始只有零星的鸡鸣,加上了狗吠,鹅叫声,以及行人的喧闹声。
    这处台地,是王族居住地,普通人自然是不能轻易地靠近。
    因此,那些嘈杂的声音传到这里,已经不大听得清。
    但那个生气、热闹却依然可以感受的到。
    那里,是大虞国的市集。
    少康凝神倾听。
    不过,什么也听不出来。
    他突然对这个市集产生了兴趣。
    大虞国的普通人,是怎样生活的呢?
    姚垚不在家,很早便去了国王那里。
    少康便召来姚垚家的管家,让他派人带自己在城中走一走。
    管家很是恭敬地安排去了。
    不一会,一队人便聚在了他身边。
    有武士,有仆人,有侍女。
    总数十几个。
    还带了很多用具。
    最过份的是,其中还有上厕所的便桶。
    这……
    需要这么夸张吗?
    只是,他的疑问一提出来,仆人们便跪了一地,求饶命。
    他们的说法是,垚王子出门就是这个派头,少康现在的身份等同于姚垚,自然也要同样的做派。
    少康无语。
    这样出去,还能看到什么?
    那些胆小的小民,看到这么一大群人,还不都吓跑了?
    姚垚出去雷泽北边各部落招人,也没见带很多人啊,怎么在城里,反而要这么多人随行?
    城里不是更安全吗?
    他实在是不想带着这些仆人。
    这些仆人谨小慎微的做派,令他很不舒服。
    想了想,他让管家带自己去见姚垚的母亲。
    姚垚的母亲很是善解人意。
    既然少康不喜欢,她也就同意了不让仆人跟随。
    只是让管家一个人作为向导陪同。
    不过,在少康走后,她又做了一番安排,然后,一群人重新换了一身打扮,零零散散地跟随在少康的身后。
    少康是姚垚的兄弟了,又是第一次来大虞国,可不能让他在城内出任何事。
    这不光是看在两人关系亲密的份上,还有实际利益的考虑。
    昨晚,她已经从姚垚的口中,知道了少康的具体情况。
    她感觉,防风氏是个很不简单地部落。
    万一少康在大虞国出事,搞不好,会有大灾祸。
    人老成精。
    她的感觉没有错。
    少康真出了事,叶青绝对是不会让大虞国好过的。
    叶青也有这个能力。
    只是他前世一个宅男,并无多大的志向,也没有高明的政治眼光,一心想着种田,对于自己拥有的能量,根本没有深刻的体会。
    没有了碍眼的仆人跟随,少康浑身轻松。
    走在城中街道上,虽然依然频频让路人回头……他的着装,相对于普通的大虞国人来说,依然很是高调。
    但这样的情形,他见得多了,是他熟悉的节奏。
    嗯,不错!
    就是这种感觉。
    他需要的是别人羡慕、吃惊的表情,满足他骄傲的心理。
    而不是,别人看见自己,像看见洪荒巨兽般,唯恐避之不及的恐惧。
    那,太无趣。
    走在街道上,他明白了什么是街道。
    在今天之前,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街道这种说法。
    街道两侧林立的茅屋,有卖布的,有卖陶器的,有卖木器的。
    还有专门卖做好的吃食的。
    只要花上一定的贝币,就立刻能美美的吃上一顿。
    往来行走的行人,提着篮子的,挑着担的,背着包袱的,各个不同,却又一样的行色匆匆。
    自然也有不少很悠闲,身穿漂亮绢布的人。
    这些人,大多类似姚垚的管家。
    他们负责为各自的主人,采买日常的用品。
    而这样的人,也往往很受欢迎。
    每到一处地方,总是能引起一堆人围着。
    当然,街道上最多的还是摆摊的。
    是的,就像少康以前在汪芒国见过的那种交易方式。
    不过,汪芒国的摆摊交易,是有固定时间的。
    而这里,交易是没有时间限制的。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随时来这里出售自己的商品。
    这里,是真正的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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