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医生这是准备要唤醒“活死人”了,她将插在刘慧玥风府与哑门穴上的银针一退一进,两穴来回交替进行针刺,每次的进针退针都是熟练快速无比。
    风府与哑门穴连接着人的体的生命中枢,稍有什么差错,都有可能伤及人体的延髓,一旦针刺不当伤及延髓,便是可能让病人当场致死,因此,小白医生施针时显得异常小心。
    稍许,小白医生停止了对风府与哑门穴上的动作,改为针刺刘慧玥头顶要穴百会。而百会穴位于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连线的交叉处,穴居颠顶,联系脑部,百会穴与脑密切联系,是调节大脑功能的要穴。有着百脉之会,贯达全身之说。
    头为诸阳之会,百脉之宗,而百会穴则为各经脉气会聚之处。穴性属阳,又于阳中寓阴,故能通达阴阳脉络,连贯周身经穴,对于调节机体的阴阳平衡起者重要的作用。
    针刺百会透曲鬓、前神聪、悬厘等穴,能够使患者血液流变学的各项指标得到改善,使脑组织细胞有一定恢复。
    而刺激百会、前顶、四神聪等穴,对中风偏瘫患者的大脑皮层中枢生物电活动有良好的调节作用。头痛患者脑组织含氧及血流量明显降低,针刺后改善了脑组织氧合血红蛋白饱和度及血流量,从而起到通络止痛的效果。
    小白医生施针的手法是正是针炙技术中的“金针渡穴”,“金针渡穴”是一类针炙技法,又分为多种。
    她现在所用这一种则是用于冶疗人体大脑的一种手法。其目的就是要帮助刘慧玥的脑部受损神经恢复,促进“活死人”对外部世界刺激的感知的能力,包括痛觉、听觉、味觉和视觉等一切刺激。
    感觉差不多了,小白医生运转气息,运气入针,右手一转将插在刘慧玥百会穴中的银针猛的向下在插深了几分。
    “啊!好烫啊!”一个完全不同于两位女医生的女声骤然间响起,熟悉这个声音的刘向民和杨家昌都惊喜的叫了起来。
    “小玥!”
    “小玥!”
    不熟悉这个声音的白老爷子感觉有些惊悚,寻声看了过去,只见浸泡在药汤中那张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美人脑袋在动,那张俏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原本毫无生气的双眼也开始有动静了,她的眼珠子在眼睑下快速地转动着,就好像是枯木将要逢春,种子将要破土的样子。而她的嘴正一张一合,吐出一些梦话般的话语。
    当然了,主要是被常人无法忍受的药汤给烫到了,有了痛感知觉的她能感觉到烫了,正在不自觉地轻声呼烫呢!
    白老爷子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活死人”被自家那个丫头成功唤醒了!
    “小玥,小玥我是你爸啊!你醒了吗,你如果醒来了就睁来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爸啊”猜到是自己沉睡状态中的女儿快要转醒了,刘向民激动的大声呼叫着她女儿的名字,生怕她不小心又陷入沉睡中去。
    “小玥,小玥,你快醒醒,我是阿昌啊,我们都在等你醒来”杨家昌更是喜极而泣。
    这一天他等太久了,他的老婆她真的要回来了,杨家昌也在大声呼叫着他的老婆。他失去过他,她也在沉睡中度过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不敢想象她在暗黑世界中是如何度过这些日子的。他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感觉到这些日子他都陪在她的身边,仔细地照顾她,陪伴她。
    在两个男人的千呼万唤中,终于,随着一声声呼烫声,刘慧玥紧闭着的那双眼睛自己睁开了,她睁眼就看到眼前有两张男人的大脸正在她的面前晃动,她呆呆地注视着面前两张男人的脸,分辨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爸,是你啊!你怎么来我家了?什么时候来的?他是谁啊!”
    “小玥,我一直在你们家啊!哈哈哈哈你总算是睡醒了,你可千万不能再睡了。小玥啊,家昌就在你面前,他就是杨家昌,你好好看看他!”得到女儿的答话,刘向民笑了,笑的有些小得意。
    刘慧玥微微转过头去,有些不敢确定地看着另外一张显出一些苍老的、正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另一张男人的脸,看了又看才迟疑不定地问道:“你是家昌,你真的是家昌吗?你怎么了?”
    “小玥,我是家昌,我真的就是杨家昌,小玥,我就是你的阿昌啊,你不记得我了,你别吓我啊......”
    杨家昌激动的不停的点着头,不停地自报着家门,生怕他等了三年多的人清醒过来了,却不再记得他了。
    他这三年来看了不少有关植物人方面的书,知道有些清醒过来的植物人会有失忆现象,最可怕的是那种部分失忆现象,要是他老婆把他给失忆掉了,他可就杯具了。他变得如些苍老,而她却依然那么年青漂亮,他可没信心重来一次爱情角逐!
    “你真是阿昌啊,阿昌,你怎么变老了,都不认识你了。”刘慧玥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嘴一张一合的说道。
    “嘿嘿,没老,不,不,是有些变老了”正想再说点什么,杨家昌看见他的老婆突然双眼一闭,头一歪又睡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杨家昌给吓个半死,大声喊道:“小玥,小玥,你不能再睡了,你都睡三年多了,该睡够了,睡不得啊!快醒醒!,你快醒醒!”
    “杨老师,别喊了,声音给我小点,刘老师刚刚恢复意识,别吓着她。真吓出毛病我可不管了,你自已解决去。她现在只是暂时昏过去,这是很正常的生理自我保护现象,这和原来的情况不是一回事,她很快就会重新醒来的。”好不容易调整好气息,小白医生有些生气地冲正鬼喊鬼叫的杨家昌吼了一嗓子,都什么人嘛!
    杨家昌一个激灵,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再发出声音吓到他老婆。他也被小白医生这借题发挥的责骂吓到了,真吓着自家老婆可真是没性--福可言了。
    见他不敢喊了,小白医生又对房间里其他几个男人说道:“好了,好了,请各位再回避一下,刘老师已经真正清醒过来了,我们的治疗工作已经完成。我下一步要将她身上扎着那些银针收回,请大家回避一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哈。”
    小白医生很是不近人情地将三个表情各异的男人礼送出境后,她开始按步骤收回仍旧插在刘慧玥身上的那些银针,之后,再次与陈雪菲合力将刘慧玥从药汤中捞出来,用浴巾给她简单擦试后,将她放在理疗床上,盖上毛巾被,完工。
    “白医生,大功告成,恭喜,恭喜!”陈雪菲开心地冲小白医生拱了拱手,算是祝贺小白医生首例“活死人”治疗实验成功。
    “陈师母,同喜,同喜!嘿嘿,辛苦陈师母给我打下手啦!”满脸疲惫的小白医生也是笑容满面地拱手致意。
    祁景焘一个人在院子里泡茶,肚子都快喝饱了,看见陈雪菲和白莫茵有说有笑地走出来,赶紧上去搀扶陈雪菲,“辛苦了,辛苦了。”
    “我只是在旁边看看,打个下手,小白才真是辛苦,都累成这样了,你这位老师不表示表示?”陈雪菲非常满意自家老公的表现,还有兴致帮小白医生讨要好处。
    祁景焘指指小石桌上的一瓶无根之水,满意地说道:“小白可以单飞了,呵呵,快喝瓶水补补元气。”
    白莫茵是真累了,一口气喝干整瓶水,才郑重其事地看着祁景焘开口说道:“老师,幸不辱命!”
    “很好,很好,你很好。哈哈哈......小白,过段时间回千植堂一趟,你的修为还有待提高。这次有些勉强了,以后注意,要量力而行,别太追求治疗速度。嗯,睡美人是清醒过来了,还需要有个后期调理过程,最好再给她泡几次药浴。顺便,你也在家多休息几天,顺便把你这次治疗植物人的治疗方案和心得体会整理整理,回去和李彦斌博士交流交流。”
    白莫茵得到老师的肯定,自己的修为还有机会更进一步,心里早乐开花了,笑兮兮地说道:“也好,我再休息几天,顺便把那位睡美人收拾的漂漂亮亮还给她老公。哼,就是太便宜那个臭男人了,一不小变成老夫少妻了!但愿......以后不要发生什么红杏出墙的好事!”
    “小妮子,没大没小的,竟敢调侃你的刘老师。咯咯咯......你再照顾几天就回来,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陈雪菲说笑着小白医生,在祁景焘的搀扶下离开。
    现在,经过养生真气的调理和药浴浸泡,刘慧玥整个人又恢复了昔日的生机,看上去显得非常年青漂亮,依然是二十七八一枝盛开的牡丹花的花样少妇模样,从外表上看,似乎还要更年青一些。而她的老公杨家昌,照顾了她三年多,被折腾的可怜巴巴的,从外表上至少大她十多岁,嘿嘿,还真有些不般配了。
    祁景焘和陈雪菲也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日行一善的感觉不错,将后续的康复治疗交代给小白医生后,他们轻松愉快地离开东鹅小镇,继续游山玩水。
    杨家昌可不管什么老夫少妻什么的,满脸欢喜的推着他家老婆回房清洗去了。刘向民不好得跟自家女婿抢女儿的护理权,不过他也无所谓,女儿醒来第一眼认的是他这个老爸,他满足了,正得意着呢。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父亲就是来还女儿前世的情债。今生,情人做了女儿,男人做了父亲,他要养育她,宠爱她,为她忧心忡忡,最后却注定要送她离开,白发苍苍依然守望着她,用尽一生,无怨无悔
    人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依依不舍追到了这辈子。这是谁的名言?居然这么奇妙的诠释了爸爸与女儿那种深沉的,默默的感情,一种超越爱情,却又带有一点点“自私”的疼爱。
    爸爸的爱虽然不曾像妈妈的爱那样的沁人心脾,那样柔软,触手可及;但是那“父爱如山”的深沉却让女儿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如果说女人从情人身上得到的安全感可能会让人失望,但是爸爸的爱从来未曾让女儿有丝毫的遗憾。
    父爱一直扮演着一种特殊的角色,以一种特有的沉静的方式影响着女儿。父爱怪就怪在这里,它是羞于表达的,疏于张扬的,却巍峨持重。女儿大了,她找对象的标准有意无意的会以爸爸作标准去衡量,于是,爸爸是女儿上辈子的情人似乎有了理论根据。
    事实也确实如此,父亲对女儿的爱是那样真挚,那样厚重,这么说也就不足为奇了。今天,沉睡三年多的女儿苏醒过来,第一个认出的是他。嘿嘿,他这下子算是验证了。
    自已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大比分胜过女婿,他正暗自乐着呢!心情大好之下,连那对神医夫妻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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