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小林神秘兮兮地推开门,大步走进办公室,宋薇薇抬头看着她,看她神情怪异,她挑眉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表情这样?”
    小林站在工作台旁,压低声音问道:“老板,你还记得前些天来工作室找你的那个女人么,听说她毁容了。”
    “什么?”宋薇薇吃了一惊。
    虽说小兰的长相让她膈应,但是她从未想过要毁了那张脸。
    小林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据说她在夜店里和人争吵,对方一气之下,用砸碎了的酒瓶对到她脸上,当时就血流成河,然后她的脸就毁了。”
    宋薇薇一阵毛骨悚然,“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这两天吧,可惜了那张脸。”小林嘀咕着,那张脸称不上倾城国色,但却优于常人不少,现在毁了,倒是挺可惜的。
    宋薇薇脸色微变,她摘下护目镜站起来,“小林,我出去一下,有人找我就给我打电话。”
    小林看着她拿起搁在一旁的铂金包飞快走出办公室,她一头雾水,那个女人的脸毁了,老板激动什么?
    宋薇薇打车到了厉柏寒公司楼下,她心里很忐忑,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去。
    在江城,应该只有妙依人和厉柏寒知道小兰那张脸与曾经的她长得很相似,小兰的脸毁了,到底是他俩谁动的手?
    她踌躇不前时,身后传来江淮的声音,“宋秘书,你怎么来了,找厉总么?厉总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特别高兴。”
    宋薇薇转过头去,就看见江淮站在她身后,她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道:“对,我找厉柏寒,他在么?”
    “当然在的,厉总一直等您来。”江淮在前面带路,两人穿过一楼大厅,来到总裁专属电梯旁,一直进了电梯,宋薇薇才开口问道:“听说那个叫小兰的女孩毁容了?”
    江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谁,“小兰是谁?”
    宋薇薇眯了眯眼睛,看着江淮的目光严肃了许多,“那个长着一张像我七年前的脸的女孩,她毁容了,是厉柏寒做的?”
    江淮立即道:“宋秘书,你这样怀疑厉总的人品,厉总会难过的。”
    宋薇薇紧紧盯着他,“江淮,你不要模糊重点,我只想知道是谁下的手。”
    “宋秘书,不,我应该叫你太太,七年来,厉总心里只有您一人,他对您的感情日月可鉴,我要是您,就不会再怀疑他对您的感情。”江淮正色道。
    宋薇薇咬紧下唇,“你们都说他对我的感情很深,但我只看到了他对我的伤害。”
    “厉总曾经做过伤害您的事,您一直牢记于心无可厚非,但如今厉总为了您该做的不该做都做了,您还想让他怎样,要他把心挖出来捧到您面前,您才肯信他么?”江淮本不欲掺和老板的感情问题,但看他俩分分合合的,他心里着急得很。
    宋薇薇声音弱了几分,“我没有。”
    “虽然小兰长了一张与您相似的脸,但同人不同命,她在酒吧里与人争风吃醋,对方一怒之下伤了她的脸,这是意外,您居然会怀疑到厉总头上,厉总要真想对她动手,又怎会留下把柄让您怀疑他?”江淮看宋薇薇气势明显弱了,乘胜追击地替厉柏寒说话。
    宋薇薇攥紧了拳头,她确实太过武断了,听说小兰毁容了,她下意识就觉得那是厉柏寒下的手,她嗫嚅道:“我、我只是不想让他与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扯上关系。”
    江淮冷冷道:“太太心善。”
    宋薇薇:“……”
    这话落在她耳朵里还真是刺耳,她不想上楼去找厉柏寒了,可电梯已经停下来,电梯门徐徐打开,电梯外站着个身量颀长的男人。
    厉柏寒没想到宋薇薇会来找他,他眼前一亮,伸手将她从电梯里牵出来,“宋宋,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
    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似乎两人从未闹过矛盾。
    宋薇薇心情复杂,余光瞥见江淮看过来的眼神,她抿了抿唇,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可能我们心有灵犀。”
    厉柏寒原本还有些忐忑,听她这话,眼里立即绽出光芒来,他拉着她的手,“饿了么,我们去吃饭吧。”
    宋薇薇有点不忍扫他的兴,轻轻点了点头。
    江淮重新按开电梯,等两人走进去,电梯门缓缓合上。
    沈青元站在秘书台旁,看到两人似乎和好如初,她松了口气,“真是不容易,他俩和好了,我们也不用再天天胆战心惊地度日了。”
    江淮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文件,道:“谁知道呢,说不定过两天又不知道为什么事拌嘴,我们又得在低气压下偷生了。”
    “那也太夸张了吧?”沈青元说。
    江淮摇了摇头,“不,一点也不夸张,不信我们走着瞧。”
    厉柏寒当年因病抛弃宋薇薇这件事是两人的心结,宋薇薇一直过不去这一关,再加上妙依人还在江城使绊子,指不定下次又会搞出什么花样。
    至于小兰,脸毁了,她已经没法再出来兴风作浪。
    电梯里,宋薇薇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厉柏寒握得更紧,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就像抓住失而复得的宝贝,看着她不停地笑。
    宋薇薇瞪着他,“你笑什么?”
    厉柏寒嘴角噙着笑意,垂眸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他心情舒畅,“高兴,就想笑。”
    闻言,宋薇薇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疼,她回握着他的手,“厉柏寒,你又是何必呢,我没给过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厉柏寒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格外专注,“你给了我很多,你忘了?七年前我不小心弄丢了你,还能把你找回来,只要你愿意待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宋薇薇垂下头,以前在她眼里,厉柏寒高不可攀,即便她嫁他为妻,也像是依附着他的菟丝草,他不会为她停留。
    而现在,他这么卑微。
    “你……”宋薇薇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声地握紧了他的手。
    人生在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未娶她未嫁,这就是缘分,她若再因为心里那点不甘折腾彼此,就算有再深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也会消散。
    她何必呢?
    *
    妙依人最近焦头烂额,她的钱打了水漂,人也找不到,项目那边催着她投钱,原本以为小兰这边进展顺利一点,结果小兰被毁容了。
    得到消息,她大发雷霆。
    “一群废物!”妙依人怒喝道,为什么她做什么事都不顺利,难道老天爷都不站在她这边?
    她气急败坏地去了医院,看到小兰躺在病床上,半边脸上裹着纱布,还有血渗了出来,她怒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兰看到妙依人,她胆战心惊地坐起来,嗫嚅道:“妙小姐,我、我好像被人算计了。”
    妙依人皱眉,“说来听听。”
    小兰就把当日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给妙依人听了,那天她和朋友去酒吧喝酒,遇到了她的死对头,两人争执了几句。
    她的死对头当时就砸碎了手中的酒瓶,不管不顾朝她脸上怼来,她躲闪不及,当时就被碎酒瓶刺破了脸上皮肤,疼得她险些晕过去。
    “我后来想了想,当时也没说什么过激的话,她为什么要毁了我的脸?”
    妙依人只想到一种可能,小兰最近顶着这张神似宋薇薇的脸招摇过市,惹得厉柏寒不快,他不方便自己动手毁了她的容,只能借助别人之手。
    她脸色难看,原本以为厉柏寒眷恋的是这张脸,现在看来她失策了。
    见小兰捂着脸痛哭失声,妙依人不走心地安慰了几句,又留了点钱给她,转身走了,保镖跟在她身后,问道:“妙小姐,要不要派人调查一下?”
    “调查什么,证据早毁了,厉柏寒做事滴水不漏,不会给我们留下把柄的。”妙依人清楚厉柏寒的手段,他真要对付什么人,绝不可能留下证据。
    就像半年前,他派人撞毁她的车,又将她扔进地下直播间受尽折磨,却连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
    对外,他依然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厉总,谁也不知道他骨子里有多阴暗狠戾。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保镖看着妙依人的脸,突然道:“要不然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儿子绑了?”
    “啪”一声,妙依人一耳光甩在保镖脸上,保镖被她打偏了头,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模样有些委屈,“妙小姐……”
    妙依人咬牙切齿道:“动宋晨晨那是最后一步,你们谁敢背着我朝那孩子下手,我绝饶不了你们。”
    保镖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吭声了。
    妙依人大步走进医院电梯里,电梯里还有别的病人和家属,看到这两人都有些害怕,还没到楼层就下了,电梯里只剩下妙依人和黑衣保镖。
    她阴恻恻地看着电梯外,小兰这步棋走不下去了,她得想别的法子给他们添堵。
    *
    厉柏寒带宋薇薇去附近一家装修得很奢华的餐厅吃饭,两人没有订包间,在大厅里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厉柏寒点了宋薇薇喜欢吃的菜。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宋薇薇,眉眼间尽是笑意,“这家店里的菜味道不错,尤其是糯米蒸肉,你待会儿尝尝。”
    宋薇薇点了下头,“这两天晨晨乖吗?”
    “嗯,晚上去接他,他没看见你还有些失望,问我是不是和你分手了,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敏感,我有点担心会影响他上课的状态。”厉柏寒担忧道。
    宋薇薇想着周日送宋晨晨返校时,宋晨晨满怀希冀地问她,“妈咪,明天晚上你可不可以和蜀黍一起来接我?”
    她当时拿别的话叉开了这个话题,但宋晨晨进校时的背影明显落寞了许多。
    厉柏寒见她不说话,轻声道:“宋宋,今晚和我一起去接他吧,他很想你。”
    宋薇薇咬了下唇,其实她心里清楚,和厉柏寒一起去接宋晨晨,那么晚上她又要宿在厉柏寒家,他们之间总这样不清不楚的,也不是办法。
    她刚要说话,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道刺耳的女声,“哟,真巧,吃个饭也能碰到老熟人。”
    宋薇薇抬头望去,就看见妙依人摘下鼻梁上的墨镜,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像毒蛇吐信一样,让人浑身不适。
    厉柏寒皱起眉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都是老熟人,肯定也不介意我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吧?”妙依人拉开宋薇薇身旁的椅子坐下,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薇薇,好久不见,以前我还真没认出你来,你现在这张脸……嗯,还是以前好看些。”
    宋薇薇冷漠地看着她,“妙小姐,我们不想被打扰。”
    “是吗?我以为我们是好闺蜜呢,你还活着居然也没回来找我,诶,真是无情啊。”妙依人假装受伤的看着她。
    宋薇薇咬紧牙关,“你少在这里装老熟人,妙依人,我们之间早就决裂了,请你离开这里。”
    妙依人不以为然,她说:“对了,我前天认识一个与你长得很像的人,寒哥也知道吧,那姑娘似乎还去找过寒哥,不过之后就被毁容了。”
    说起这事,妙依人还特别唏嘘,“那张脸真像薇薇你以前啊,只可惜就那样被毁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见不得别人顶着一张像你的脸,那得多恨你啊!”
    “妙依人!”厉柏寒忍够了,他冷声下逐客令,“你要是不会自己走,我不介意让人把你扔出去。”
    妙依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再待在这里讨嫌,她站起来,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餐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嗳,我就只想和你们续续旧,薇薇啊,我劝你把眼睛睁大一点,有些人是人是鬼,可不是那么容易看清楚的。”
    说完,在厉柏寒的眼刀射过来时,妙依人转身朝他们挥了挥,“好啦,我走就是,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空气安静得近乎诡异,半晌,厉柏寒轻咳一声,“宋宋,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宋薇薇垂眸,她知道妙依人是故意的,她得不到也要恶心她,她还偏不如她的意了,“没事,我没往心里去,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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