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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  her  fault非她之过
    图卡娜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晚会邀请了许多人,一群发顶稀疏、鬓角发白的男巫在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的中央,他们指间夹着香烟,吞云吐雾、高谈阔论,一旁竟然还有古怪姐妹正在演唱歌谣,图卡娜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是如何让那么多不相干的巫师进入学校的。
    古怪姐妹的歌十分古怪,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好听,四处苒苒地熏起檀香,天花板上挂着红色的彩灯和轻纱一般的帷幔,而在灯罩中发光的是如星光般闪烁的小仙子。这是与食死徒的宴会风格截然不同的小型派队,奢华而不俗,图卡娜不得不承认斯拉格霍恩的品味不错。
    帷幔飘飘悠悠从头顶垂下,弄乱了许多人的发丝,让四周笼罩在朦胧的氛围中,年少的男孩或者女孩在轻纱之间你追我赶、打闹嬉戏,不时弄翻了家养小精灵所端的沉重托盘。
    “奥利凡德小姐!”斯拉格霍恩在人群中向她招手,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逼迫图卡娜调整自己的表情,让脸上挂满微笑。而哈利似乎早已经站在那儿寒暄了多时,他一只手牵着卢娜·洛夫古德,看起来随时想要逃跑。
    “教授。”图卡娜行礼,但是斯拉格霍恩一把将她拽了过来,“看看我们老奥利凡德的孙女。”斯拉格霍恩音声如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她现在做魔杖的技术高超得更甚于加里克,她一毕业就会继承奥利凡德魔杖店,今后我们霍格沃茨入学新生的魔杖可都要经过她手,哈哈哈哈……”男巫吹嘘着,显得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仿佛真的有那回事儿似的。
    有一个小个子男巫热切地同她握手,说着想要出版一本魔杖继承人传记之类的话,而另一个人用眼珠从烟斗燃烧的灰雾后怀疑地盯着她,“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奥利凡德有继承人,霍拉斯?”
    趁着斯拉格霍恩解释之际,图卡娜、哈利与卢娜三人终于从人群中挣脱出来,来到了一方帷幔之后,他们各自向家养小精灵讨要了一些点心和蜂蜜酒。
    “你见到赫敏了吗,我在找赫敏。”哈利又在嘴里塞了一块饼干,眼睛四处乱转。
    “赫敏好像在躲着什么人。”卢娜声音空灵地说,这姑娘今天穿着一条银闪闪的裙子,耳朵上挂着亮晶晶的耳环,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银色的圣诞树。
    “肯定是在躲麦克拉根,她当初就不应该邀请他。”哈利说。
    图卡娜的目光和他们一起寻找,她从帷幔后窥见斯内普竟站在书架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他静静地翻阅着一本书,流淌在他脸颊的发丝有如沉沉黑夜。
    “……魔杖……怎么样,图卡娜?图卡娜?”哈利一连叫了几声,她才意识到男孩在同他说话。
    “你在问我学习做魔杖的事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图卡娜接着说道,“我已经差不多能做好一根真正的魔杖了,我是说真正的那种,不是小打小闹的玩意儿……”
    斯内普除了翻动书页,几乎一动不动,他的眼睛藏在阴影之中,她只能看到一个锋利的鼻背,他苍白的手指让她的身体像一张唱片机似的一遍遍回放着某个夜晚的记忆,让她不断地记起乳房被抚弄的感觉有多好。
    “……就算是加里克明年依旧不回来,我也能保证一年级的小巫师有奥利凡德的魔杖可用,这个消息我一般人不告诉。”图卡娜收回目光,给了哈利一个微笑,她悄悄地改变了自己站立的姿势,左脚向后撤了半步,交叉着双腿,让大腿的内侧轻轻并紧。
    “哇,你真是进步神速。”哈利高兴地感慨,“这么看来斯拉格霍恩说的是都真的喽。”
    图卡娜点点头,“和他说的差不多,但是我完全没有告诉过他这些消息,那些话肯定都是他胡诌的。”
    “你在发烧吗?”卢娜突然问,她微凸的眼睛在图卡娜的脸上关切地徘徊,“你的脸在发红。”
    图卡娜讪笑着摇摇头,将手背贴在脸颊上,试图给自己降温。
    “那么你应该是被妖精迷惑了,或者有骚扰虻钻进了你的耳朵。”卢娜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副防妖眼镜递到她的手中。
    图卡娜将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霎时遮挡了她的大半张脸。哈利似乎被逗乐了,“这真的很蠢。”他说道,随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是说你俩。”
    “没关系,哈利,世上只有许多自扰庸人,没准图卡娜觉得这副眼睛挺时髦。”卢娜的声音依然空灵,她的双眼直直地向远处望去,“我看到赫敏了,她就躲在对面的帷幔后面。”
    于是三人从角落中钻了出来,没想到半路又被斯拉格霍恩无处不在的双手拦下,年长的男巫竟然还用一条手臂将斯内普勾了过来,“别总是偷偷摸摸的,来跟我们聊聊天儿,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响亮地打了个饱嗝,斯内普想要后退,却被男巫的手按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
    梅林,他说斯内普“总是偷偷摸摸的”!图卡娜与哈利交换了难以置信的眼神,各自强忍着即将溢出嘴边的笑意。斯内普的脸阴沉得仿佛就要打雷,嘴唇抿成了一条缝,而在看到她鼻梁上的眼镜之后,他的嘴唇似乎抿得更紧了。
    “来看看我们魔药课上成绩最好的学生!哈利·波特是六年级最出色的,而奥利凡德是七年级最出色的,我敢说他们两个比起你当年也丝毫不差,而哈利的魔药才能更是突出,简直称得上是天才!”斯拉格霍恩仿佛丝毫没有察觉斯内普的不快,继续说道:“这其中可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呢,西弗勒斯!”
    “我在霍格沃茨任教有年头了,自然认得这两个学生——”斯内普讥诮道,他凛冽的目光从图卡娜和哈利的脸上扫过,“我可没有看出他们身上的特殊才能,如果有超乎寻常之处,那也只能是现在的魔药学已经比我上学时发展了二十多年,如果一点进步也没有才令人奇怪。”
    斯内普的话将图卡娜的所有自谦之词全部挡在了口边,她沉默地听着他们讨论着哈利的其他课程和成绩,不禁对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孩产生了些许同情,自从哈利入学以来就备受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稍有差池便会引来阵阵非议。
    他们有谈论到哈利将来想成为一名傲罗的事,卢娜不知说了什么俏皮话,令哈利笑得把蜂蜜酒呛到了鼻子里,杯中的酒液洒了一半。图卡娜不禁想到若自己身在他的处境之下,恐怕无法如此乐观开朗,她由衷地为哈利感到高兴。
    这时德拉科·马尔福却被费尔奇揪着的耳朵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走来,男孩头发凌乱、表情狰狞,一面奋力挣扎一面大声咒骂不止,他这副模样令斯内普也无法出言维护。
    “斯拉格霍恩教授,这个男孩躲在楼上的走廊里,你给他发请柬了吗?”费尔奇说,他稀疏的发顶中沾满汗水,眼中尽是抓到作恶学生的兴奋。
    德拉科挣脱了费尔奇的手,仍然捂着耳朵,图卡娜注意到他面色青白、眼睛浮肿,像是长时间整晚熬夜的后果,她从未见过男孩的脸色这样糟过。
    男孩愤怒地开口,“行了,没有邀请又怎样……”
    “你怎能这样说?”图卡娜上前两步来到德拉科的身边,“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邀请你的事?”
    德拉科看她一眼,胸膛仍然起伏不止,然后一语不发地抱着双臂转过了头去,似乎不屑与站在他面前的人们多做交谈,“我不愿多费口舌。”男孩冷哼道,算是承认了图卡娜的说辞。
    哈利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与德拉科,图卡娜皱皱鼻子,做了个小小的鬼脸。
    “很好,很好,你在这里学习了六年,现在这就是你对教授的态度,就连波特也不如。”斯内普腔调危险,眼睛眯了起来,“我有话对你说,德拉科。”
    “稍等,先生,我也有话对图卡娜说。”德拉科毫不客气地与斯内普对视着,然后拽着图卡娜的衣袖与她一同后退了半步,又将脸凑到她的耳边,图卡娜根本没有胆量去看斯内普的表情。
    “周六晚上到地窖找我,还有一件事……”德拉科有恃无恐地说,似乎打定主意她会帮他一样,但是一双手如同铁钳一般分开了他们,也打断了德拉科的耳语。
    “跟我来,德拉科,我的耐性不多。”斯内普的表情深不可测,他按着德拉科的肩膀强行将男孩带离,而德拉科的脚步不得不向门口行进,“周六晚上”他转头向图卡娜做了口型。
    哈利看起来即想要询问她与德拉科耳语的内容,又想要跟在即将走出门外的二人身后,他在纠结中涨红了脸,然后说道:“我……我想去上个厕所,很快就回来。”
    “去吧——”卢娜回答,她们心中都像水晶一样清楚,哈利是想去偷听斯内普和德拉科的谈话。
    斯拉格霍恩与费尔奇悻悻离去,两个姑娘站在原地,看着哈利钻进了人群,然后消失在隐身衣下。
    “他十分欣赏你,”卢娜轻快地说,“哈利总是被魁地奇女孩吸引,就像秋和金妮那样。”
    “但……”他对我的感情与对她们的可完全不一样,图卡娜的话还没有出口,便听到卢娜接着说道,“但是你的目光一直在他所跟踪的两人身上。”
    面颊的肌肉牵动着她的嘴角,令图卡娜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她也试图在斯内普面前表现得自然,但他如此难以忽视,她的双眼像是在自动收集着他的图像信号。
    而德拉科……他母亲纳西莎·马尔福的善意不会无缘无故地释放,她自然需要在学校中对德拉科给予一定的看顾,图卡娜虽不精于世故,但知道该如何正确地摆放自己的位置。
    纳西莎
    伏地魔在折磨着小龙,虽然纳西莎不知道黑魔王何时召见了他,也不清楚他对小龙又下了怎样的命令,但她清楚地感受到儿子脸色一天比一天更加憔悴,上次男孩回家时脸颊虽瘦,但这次竟然凹陷下去了。
    他声称自己从学校带来了一个女伴,绝对能令她满意,最后纳西莎竟看到是图卡娜同他一起进入了宅邸。这叛逆的孩子,一心只想着与母亲作对,根本不知道他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流言蜚语。德拉科那双肖似卢修斯的眼睛洋洋得意,仿佛这样就能将她打败一样。
    是她逼迫自己的孩子过紧了吗?纳西莎知道在学校中有个名叫潘西·帕金森的女孩一直与德拉科十分要好,那女孩是斯莱特林、纯血,德拉科对她喜爱有加,但帕金森家族是个彻头彻尾的食死徒家族,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对马尔福家的名声不利。纳西莎看中的是格林格拉斯家族的一双姊妹,格林格拉斯是现如今少有的中立纯血家族,无论是将来哪一方取胜,与之联姻都对马尔福家族有利而无害……
    德拉科并未上前向她问候,而是径直带着图卡娜滑向舞池,让纳西莎心中不禁陡生怒意。图卡娜的目光频频向纳西莎飘来,那姑娘察言观色的能力不错,故意做出笨拙的舞姿,不断地踩踏着德拉科的脚趾。小龙呲牙咧嘴、眉头紧皱,而图卡娜不一会儿便借口崴了脚,走向了餐桌。她聪明地拒绝了今晚的所有邀请,也令纳西莎胸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德拉科脱下外套,愤懑地揪着领结,“我的脚要被踩烂了!”他大声地抱怨,重重地坐在了纳西莎身旁的椅子上。
    他不过是在逃避与格林格拉斯姐妹的跳舞,纳西莎怎会不了解男孩的心思。“那就吃点东西。”她平静地说。
    冰冷的空气突然灌入了大厅,一定又是有人忘了关上大门,纳西莎转身,却见几位丈夫的同僚醉醺醺地向这里走来。“再去喝几杯,拉巴斯坦,那几滴马尿难道就把你灌醉了吗?”卢克伍德酒气冲天地叫嚷,“我还看到了几个年轻的朋友——”他的双眼和脸颊一样通红,脚步蹒跚地将手肘支到了德拉科的椅背,“不与你的姨丈喝上几杯吗,小子?罗道夫斯也来了……你人在哪儿,老莱斯特兰奇?”
    “我还不到十七岁呢。”德拉科礼貌而疏离地回答。
    几个男巫根本不想让德拉科饮酒,得罪马尔福家的主人没有任何好处,他们仅仅是跋扈成习,想要四处发酒疯而已,果然,他们又将取乐的目标投向了图卡娜。
    “唷,这不是斯内普的小母狗吗?今天斯内普可不在这里,还不快滚回家去生一些小斯内普出来?”
    男人的言语简直不堪入耳,在纳西莎起身下令逐客之前,图卡娜突然拔高了音量开口说道:“那是因为你们不负责生育。”她强硬地反驳,“男人又不负责生孩子,多半连染血的产床都没有见过,一场生产所带来的危险不会亚于你经历过任何一场战斗,这是女人专属的战斗,你在这种事情上又有什么资格发话?”
    她说得很对,让那些男巫们哑口无言,纳西莎在心中暗暗叫好。
    但他们的话题显然令德拉科感到格格不入,他安静地喝了一些饮料,紧接着提议道:“外面刚刚下过雪,我们为什么不去花园中转转?”
    醉汉们热烈地响应着他,那些天真而愚蠢的少年少女们也一同溜了出去。人们逗弄着几只白孔雀,到水池上溜冰,卢克伍德歪歪斜斜地骑着扫帚飞来飞去。虽然纳西莎不知道那冷飕飕的花园有什么好待的,温暖而明亮的餐桌旁只剩下几位食死徒的家眷,那么这就是完全属于夫人们的私密茶话会。
    图卡娜端了两杯雪莉酒来到了她面前,纳西莎接过了酒杯。“我之前不知道德拉科带我过来所为何事,”女孩舒了口气,看起来放松了不少,“否则我今天是不会出席这场晚餐的。”
    纳西莎淡淡地饮下一口酒液,并没有说话。
    “实际上……”图卡娜再度开口,声音显得犹豫而脆弱,刚才驳斥卢克伍德的坚硬外壳消失在了她脸上,纳西莎几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和贝拉,女孩仍然需要磨练,她缺少的只是时间。在过往的人生经验中,纳西莎早已学会不轻视每一个年轻人。
    “实际上我确实想要见你一趟,纳西莎。”她说。
    纳西莎挑了挑眉,示意她接着讲下去。
    只见女孩连啜饮数口雪莉酒,接连想要开口,又将嘴唇闭上,脸颊也涨得通红。
    于是纳西莎将她再次带到私密更衣室中,让二人在一方皮质长凳上坐下,“现在,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难以启齿。”
    图卡娜将酒一口饮尽,胸脯深深地起伏着,“是关于斯内……西弗勒斯的事。”她羞惭地垂头看着紧握在双手之中的空酒杯,肩膀也僵硬地蜷缩着,“真是让你见笑了,纳西莎,我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对谁说……”
    “那我会是你完美的倾听者。”纳西莎说道,这一切说明她得到了女孩的信任,纳西莎的嘴角甚至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高傲浅笑。
    “我们之间有过两次……每一次感觉都很好,我能保证那并非我单方面的感受……”图卡娜满面通红,“但是他始终没有……这是我做得不对,还是我太过心急了?”
    “哦,我一直以为你知道这件事。”纳西莎完全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们这些接触黑魔法的男巫多少都会有些艰难,这就是为什么亚克斯利、罗道夫斯那些人总会有那些荒唐的暴行,他们总是在寻求精神和感官上更大的刺激才能够得以释放。这也是为什么我怀孕得如此不易,我和卢修斯结婚许多年才有了德拉科,此后也一直没有其他孩子。”
    女孩艰难地消化着她提供的信息,纳西莎轻笑着将自己的手握到了女孩的手臂上,“所以有时候你需要放下自己的姿态和矜持,我知道你一开始肯定有些害羞……”
    图卡娜嘴角的肌肉颤动,脸上的红晕更深。
    “……只有这样才能让两人找到更大的欢乐……女人在性爱中达到高潮也并不容易,至少比男人困难得多……若不是想要婴儿,其实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这样也有些好处,他们能坚持的时间总是很长,不是吗?”纳西莎取笑,但是一想到在狱中受苦的卢修斯,她的笑容转瞬即逝,“你不必对此感到羞愧,那不是你的错,如果有人应当对此负责,也应当是他们那些不把自己健康放在心上的男人。”
    “西弗勒斯体贴吗?”纳西莎接着问。
    “没有人会想象到他能有多温柔。”女孩轻声回答。
    “这确实出人意料。”纳西莎评价,“你感觉怎么样?你自己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在短短的沉默过后,她开口道:“除了他的反应让我困惑……我感到平等、呵护和……自由……”
    纳西莎微微一怔,紧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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