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醒过来后就一直坐在床头发呆,司马洛端着一碗瘦肉粥走了进来。
    见到司马洛,程处默的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司马洛斥道:“一个大老爷们的,哭什么哭,不就少了一根脚趾么,又不是大脚趾,放心,不影响你走路、骑马的。”
    “大师兄,真的么?我可不想跟牛见虎似的,去哪里都得靠人抬着。”程处默眼泪哗哗的说道。
    司马洛冷哼道:“见虎的脚回去我会给他安上假肢,以后也不用被人抬着了,你少废话,赶紧把粥喝了,去好好的洗个澡,我这屋里被你弄得快要臭死了。”
    见司马洛又恢复了往前的洁癖,程处默才放下心来,这么长时间,程处默对于司马洛已经有了一种难言的信任,大师兄说没事,程处默就觉着没事,尉迟与小柴也是这样,只有长孙冲、李泰、李恪三个讨厌鬼才会质疑大师兄的话。
    很快一碗瘦肉粥便进了程处默的肚子,程处默摸了摸肚皮道:“大师兄,能不能再来一碗啊?”
    “等着吧,一会给你吃羊肉火锅。”
    程处默在司马洛家吃过一次,那味道简直难以忘怀啊。
    这时,王大刀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道:“不好了,侯爷,黄欢累倒了,现在正在发烧,烧得很厉害。”
    司马洛以手抚额,真是要了老命啦,这刚安慰好了一个,又来了一个病人,司马洛打算回到长安,就好好的去慈恩寺拜上一拜。
    黄欢刚被人送进来,程处默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司马洛道:“恭喜大师兄了,秋香姐姐生了一个女儿,这是秋香姐姐给您的信。”
    司马洛愣住了,两世为人,司马洛很羡慕那些当爸爸的人,前世司马洛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很多时候,司马洛都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自己有了孩子,一定把最好的给她。
    也许是老天可怜自己,现在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司马洛一把夺过信,然后狠狠地在程处默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了,真是一个棒槌。
    程处默揉着屁股嘟囔道:“不就是一个闺女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二师兄比你还小,都有两个啦。”
    从床上起来,程处默感觉到了一阵寒冷,但看着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黄欢,程处默忍痛将身上的鸭绒被子给了黄欢。
    老黄人还不错,除了贪财点,平常还是很大方的,上个青楼啥的从来都是自己抢着买单。
    司马洛跑到了马厩,抱着自己的枣红马就嚎啕大哭起来了,哭了很久,司马洛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哭干了,才慢慢的停下,枣红马正在奇怪的看着自己,司马洛老脸一红,瞪了枣红马一眼道:“看什么看?老子这是喜极而泣。”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司马洛回过头一看,真是太丢人了,孙思邈与张公瑾二人正站在司马洛身后,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司马洛怒吼一声道:“老子要当爹了,怎么的?”说完狠狠地踹了一脚栏杆便跳着脚离开了,忘记了因为现在朔方缺少木材,所有的马厩栏杆都被自己改成了石栏杆。
    回到了营帐,发现程处默正抱着黄欢熟睡,程处默绝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因为黄欢身上暖和,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火炉。
    黄欢已经烧得不省人事,再想不出保暖的办法,黄欢就会死在草原上,看着黄欢干裂的嘴唇,司马洛小心地把水给他灌进去,黄欢抖动着就像一个婴儿,他越抖动,水就越难灌下去,洒在外面的远比他喝进嘴里的要多。
    司马洛把程处默踹醒,拉着程处默就准备出去,程处默非常不情愿的说道:“大师兄,咱们出去干什么啊?难不成你还能把气温提上去,这活估计师父他老人家都干不来。”
    司马洛递给程处默一把铲子骂道:“少废话,我记着师父曾经说过在遥远的北方,有一个叫爱基斯摩的民族,他们那里的天气比这里还要冷十几倍,他们过冬的时候就住在雪屋里,咱们不妨试试。”
    程处默顿时来了精神道:“既然是师父他老人家说的,那就一定不会骗咱哥俩。”对传说中的师父,程处默明显地比司马洛更有信心。
    外面的雪很多,两人拿着铲子慢慢的盖雪屋,都说劳动可以驱使寒冷,司马洛觉着这句话就是放屁,那是没冷到极致,冷到极致,你越劳动,死得越快,就像现在,司马洛感觉自己的手脚僵硬,连嘴皮子都开始打哆嗦了。
    一个时辰后,雪屋终于建造完成,两人立马钻了进去,不知是真的有效,还是心理作用,两人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又给雪屋上洒了一盘水,顿时就变成了冰,两人合力把黄欢抬了进去,又把炉子搬了进去,黄欢终于不再发抖,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见这个办法有效,司马洛立马安排许敬宗在全城建造雪屋,反正现在马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雪,这该死的老天,一个月内连续下了三场大雪。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对司马洛都很佩服,所以全城立刻开始了大建设,张公瑾准备在李靖回来之前建好够两千人住的雪屋,许敬宗插嘴问了一句:“不是出去三千人么?”
    见张公瑾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许敬宗连忙捂住嘴巴逃之夭夭了,出征打仗总是会有牺牲的,先别说那些被突厥人杀死的,就是光冻死的估计也不少,自己等人住在城里,还有几十名士兵被活活冻死,更何况那些在野外奔波的将士们啦。
    司马洛与孙思邈也早就想到了这个情况,最近也是一直在要求游骑满世界的抓旱獭,旱獭油是治疗冻伤最好的药。
    司马洛真的很喜欢这些将士,也知道没有这些将士,自己没法活着离开这里,所以现在能让这些将士们少受点苦就少受点。
    当天晚上,黄欢出了一身大汗,头慢慢的也不热了,司马洛点了点头道:“处默,明天你就和黄欢搬出去住吧。”
    “为什么啊?”
    “因为你们打呼噜打得老子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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