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甩下自己。
    刑堂长老无锋本在自己房内看书,见房门被推开,而祝萌像个跟屁虫似的一直跟着时无久,微微皱一皱眉,道:“师弟?”放下书册,打量他们。
    时无久这次沉默了一会儿,眼帘低垂,竟有些难以启齿他所做下的事情,祝萌在此,他更不知道如何开口。
    祝萌便逮着这个空隙,一下子抱住了时无久,道:“师伯,我与师父两情相悦了,我们想成婚!”
    无锋诧异的眼神几乎无法掩盖,时无久皱皱眉,道:“不要胡说!”
    祝萌便道:“昨日师父与我行过周公之礼了,他若不是心里喜欢我,怎么可能做得下去?”
    无锋这回面上便多了几分凝重了,“师弟——?”
    时无久正要开口,祝萌抢在他前面道:“师父只是顾虑我们师徒的身份,不敢说出口,其实他心里是爱我的!”
    时无久听他越说越荒唐,直接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昨日与无常多喝了几杯,失了理智……”说着,时无久揉了揉额头,一副疲惫无奈的样子,“……不管怎么样,事情已做下了,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这回无锋便没有像上次般宽待的神色了:“师弟,你主动的?”
    时无久顿了顿,承认:“我主动的。”
    祝萌眼中出现强烈的反驳欲`望,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便用那双眼睛盯着无锋,企图用眼神告诉他是他主动的。
    无锋看了祝萌一眼又看向他,严肃道:“师弟,事情不能乱认,你别忘了,上次的事情,是有他人作祟,正因他人原因,所以才能网开一面,门规不可轻犯,你是掌门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时无久道:“此事是我做错。原也该承担罪责,祝萌年纪尚浅,随波逐流,不过因我而犯错,做师父的本要以身作则,他已承了二十鞭,罪责已去,剩下的,便是我该承担的了。”
    无锋盯着他,半天也没说话,沉默在室内蔓延,渐渐地,连祝萌也觉出这气氛不对劲。许久之后,无锋低低叹了一声,或问或疑:“师弟,你动情了?”
    时无久浑身一震,皱眉道:“师兄?”
    无锋看了祝萌一眼,缓而又慢地道:“天山不如中原武林迂腐,你若真动了情,两情相悦之事,门派自可玉成。”
    时无久摇了摇头,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来。
    祝萌睁大眼睛盯着无锋,仿佛不敢置信,又有些暗喜在心。惶恐与暗喜一同涌上,祝萌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心在何处。脑子晕晕乎乎地,几乎成了一团棉花。
    时无久忽地伸出手,点上祝萌的睡穴,祝萌身子一软,往下倒去,时无久将人抱起,放置一边躺椅之上,无锋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他一系列动作。
    “可能有点。”时无久没有避讳,而后,却又十分肯定地道:“但他没有动情。”
    无锋道:“他动了。”
    时无久微微皱眉:“师兄,话不能乱说!”
    就算是他自己,时无久也只能用“可能”二字,他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动情,但不可否认,如果是一个月之前,他与祝萌酒后乱性,他一定让祝萌再挨二十鞭长长记性,然后自请责罚,绝不包庇他。毫无疑问,祝萌缠着他的这一个月,时无久心软了,而昨日的颠鸾倒凤,更让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许,他是动情了的。无锋只怕已看出他包庇之意,因而猜测。
    无锋摇头道:“年纪尚小,情窦未开,他对你有男女之情的,只是师徒之情分量更重。你若要我说,我并不看好你们,祝萌会喜欢你,也有身份的缘故,你所处身份并非和他同辈,而是长辈,你行教导之责,他自然崇拜,但为师做父,不过把一面呈现给弟子罢了,真若相处……哪有那么容易。”
    时无久道:“师兄……”
    无锋抬眼:“但你们毕竟做下夫妻之实了,师弟,你就想和他这样纠缠下去?”时无久主动之前,祝萌还可能放弃,他如今主动过一次,祝萌回过神来自有想法,想让他放弃,便难得多了。但更重要的是,既然做了,就该认,酒后乱性与被他人下药,性质完全不同。
    时无久皱眉道:“师兄认为如何?”
    “……继续。”
    时无久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
    “既已这般,那便继续吧……”无锋重新打开书册,道:“他年纪尚小,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们不必成婚,便这么相处下去,过个几年,要么成事要么失败,顺其自然,无论如何,反正比你现下硬堵的法子要好,祝萌性子执拗,你越让他放弃,他越想坚持。”
    无锋已四十多岁,乃是时无久的大师兄,他们的师父收完徒弟后,无锋指导他们武艺的日子不短,因此,时无久还是听得进无锋的话的。
    “师兄,这法子是不是太……”
    无锋道:“是成是败,端看你们造化,师弟,你有更好的想法吗?”
    时无久沉默了,他的想法,可能真的没多少用处。
    然而,难道就听师兄的,和祝萌做夫妻?看向躺椅上的祝萌,时无久第一次这般为难。
    “萌萌终究是我的徒弟。”时无久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天山不似中原,风气原比中原开放些,自龙阳之风从中土传来,男子与男子成亲也不算异端。若祝萌是女子,这事处理起来便也简单了,把祝萌自天山派除名,娶了也便是了,如今这般,皆因祝萌并不是女子,而且又是受害者。男子在这方面名节名声没有女子那般被世俗看重,因而,无感情基础而成亲,不是负责,反倒是害人。何况祝萌对他师徒之情占多数,男女之情几乎没有。终身大事非儿戏,岂能胡乱定下?
    无锋慢慢地,缓缓地又道:“不知事的年纪,想象总比现实美好得多。”看了一眼祝萌,又看了一眼他,“不用真成亲,你们当作已成亲便是。说不准,不用半年,他自己便主动放弃了。掌门师弟,你这小徒弟毕竟不是女子,有些事情,莫拘泥,”
    时无久皱了皱眉头,心知他所言句句是真,他与祝萌现下的情况,正无他法可想。没有其他办法之下,这法子无论如何,听起来都很诱人。
    从小到大,无锋在待人处事上均有其自身的一套,往日里时无久若有事询问,无锋的观点也总正中其害。说不定,这便是转机……何况,他与祝萌并不是对对方完全无意。也许,他们都需要现实,来打散心中那一点情思。
    时无久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既无别法,只也能试试这样了,多谢师兄。”
    向无锋告辞,将房门开了,把躺椅上的祝萌抱起。无锋抬眼看他,只见时无久抱着祝萌踏过门槛,正要离去。
    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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