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捂住霍小樊的嘴,不让他说出那个字来。
    这一晚,康桥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睁大眼睛和天花板对视。
    次日,从医院回来的姚管家带来霍莲煾已经醒来的消息,中午时间,霍小樊高兴的坐上霍莲煾派人来接他的车。
    霍小樊的一张圆脸写满了快乐和喜悦,来接霍小樊的阿耀说了,莲煾哥哥是因为想霍小樊才让人接他来了。
    临离开时,阿耀看了康桥一眼,那一眼可一点也不友善。
    倚靠在门廊看着载着霍小樊的车子远去,康桥的心沉甸甸的,沉甸甸的心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酸涩。
    直到深夜,霍小樊还是没有被送回来,康桥打霍小樊的手机打不通,最后姚管家告诉康桥,霍莲煾让霍小樊在医院陪他。
    隔日,一直到下午康桥还是没有打通霍小樊的手机。
    傍晚,康桥站在霍莲煾病房房间门口,她手里带着鲜花,伸手,敲门。
    给康桥开门的是姚管家,那一刻,那位老人家的表情是高兴的,就仿佛即将上演的是类似于冰释前嫌的美好剧情。
    病房设立了访客室,访客室摆满鲜花,跟在姚管家身后康桥进入最里面的房间,和姚管家并列站在房间门口,康桥第一眼就看到半靠在病床上的霍莲煾,康桥没有在房间里看到霍小樊。
    霍莲煾正在看球赛,他身边站着一个阿耀,正在看球赛的霍莲煾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到来。
    站了片刻,姚管家干咳一声,在那一声中霍莲煾的目光才施施然的往着他们这一边,接收到目光的姚管家迅速说:“莲煾,康桥来看你来了。”
    康桥朝着霍莲煾笑了笑,说:“本来昨天就想来看你的,后来发生了点事情,所以就等到了今天。”
    那个时候,康桥想她在说这话的表情乃至说话语气一定和她妈妈像极了。
    她的思想和霍莲煾的话同步:“你在说这话的样子和你妈妈像极了。”
    霍莲煾的话又惹来姚管家的干咳,在老人家的暗示下莲煾少爷这才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示意阿耀把电视声音调低一点。
    一名护工从康桥手中接走鲜花水果,康桥硬着头皮朝着霍莲煾靠近一点,硬着头皮说身体好点了吗?
    “我猜,你来的目的更加趋向于想看看霍小樊现在安全不安全。”霍莲煾语气冷淡。
    康桥揉了揉脸。
    老人家又干咳了,霍莲煾又摆出一副好吧好吧的表情,他指着迷你套间那块:“你的小樊在里面睡觉,昨晚他玩游戏玩了通宵,他说在家里姐姐一般不让他玩游戏。”
    手从脸上垂落,康桥直挺挺站在那里,好像她说什么都是错,所以,索性不说了。
    “不去看他吗?不去检查你的小樊吗?”霍莲煾又说。
    僵硬着身体康桥走进了迷你套间,迷你套间里有电脑有游戏机有床,就像霍莲煾说的那样霍小樊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隔着迷你套间的墙康桥听到霍莲煾和姚管家的对话,对话持续几分钟之后姚管家乐滋滋的离开,因为莲煾少爷提出了很想念小时候姚管家给他做的早点,老人家离开之前一再表示他明天会第一时间把早点送到他面前。
    小会时间过去,周遭安静了下来,连电视噪音也没有了,康桥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是暮□□临的时间。
    于是,轻轻叫了一声霍小樊。
    她得把这小家伙弄回家去。
    几声霍小樊之后从外面响起杯子坠落在地上的声音。
    康桥咬着牙,继续叫着霍小樊的名字。
    然后,再次响起若干声音,这次,不是杯子了,落在地上的声音听着又闷又重,很显然是重物。
    这样混蛋,肩膀不是受伤了吗?这个混蛋该不会是拿受伤的手去甩那些东西吧?
    ☆、第88章 (20042005)
    来自于迷你套间外陆续的响声使得康桥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打开门。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霍莲煾,快速瞄了霍莲煾一眼,低着头说了一句“我明天再来接小樊。”
    说完之后康桥急匆匆往着房间门走去,背后再次响起重物坠落在地上的声响,一次,两次。
    就这样放缓了脚步。
    第三次,康桥回头,对上了霍莲煾的眼睛。
    霍莲煾的那双眼睛满带着挑衅,手正落在他身边那台仪器上,那台仪器肯定不下二十公斤,眼看——
    “别。”颤抖着声音说出,伴随着这一声她的身体不听使唤来到他面前,她的反应快极了,康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有着这么快的反应。
    强行让他的手离开那台让她看起来心惊肉跳的仪器,站在那里,带着满满的情绪,冲着他喊:你疯了吗?
    他淡淡的看着她,看着好像十分享受她粗着脖子的模样。
    康桥顿脚,她得把被霍莲煾砸在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处理好,拿来垃圾袋,在她处理那些东西时霍莲煾一直保持着很安静的状态。
    还没有等康桥把垃圾袋放好,又听到玻璃杯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顿脚,回到霍莲煾的面前,再次冲着他喊:霍莲煾,你到底要干什么?
    和之前一样他淡淡看着她,病房各类仪器显示屏蓝色字体泛出淡淡的光泽,那些光泽落入了霍莲煾的眼眸底下,呈现出总是会时不时勾动她心里某个板块的那种光泽。
    一如那年,在图书馆的十公分框格里,瞅着她的少年有着猫眼石一般纯净的眼眸。
    心,就这样节节败退了下来。
    凝望着他,嘴里最后徒劳挣扎:霍莲煾,放过我行吗?求你了,就放过我行吗?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的手又去触摸那台仪器了,眼看——
    顿脚,那声音有多的大多么的愤怒也就有多么的无奈:霍莲煾,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过来。”
    康桥没有动,她很讨厌那个声音,就像是来自于森林里的咒语。
    来自于森林里的咒语第二次召唤着她:木头,过来。
    于是,抬脚,往前。
    当他的手想触碰她脸时她避开,在他那声低柔的“嗯?”中又乖乖的选择脸朝着他手掌靠拢。
    贴着他的脸颊乖乖坐在他身边,又在他的示意下乖乖把头倚靠在他肩窝上。
    盈盈的蓝光中,他的声线如梦似幻。
    “你问我到底要做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又究竟是为了些什么我也不明白。”
    “我只知道让我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是你,你和他在提岸上骑自行车的样子看着特别傻,我不明白骑个自行车为什么会让你高兴成那样,回来之后,我看那些鱼很不顺眼,因为其中一条鱼的身体颜色和你和他骑自行车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于是我用棒球棒打碎鱼缸,然后我住进医院,我以为你会来看我,我已经准备大量嘲笑你的语言,可是,你让我搜肠刮肚准备的话派不上任何用场,这让我也很生气,生气到我需要用一些途径来发泄那些怒气,游泳是再好不过的发泄途径。”
    “所以,让我躺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的罪魁祸首是你。”
    沦陷仿佛只是发生在一个光束间的事情,那人眼波美好,那人的嗓音也万般的美好。
    他的手落在她发顶上“木头。”“嗯。”
    落在她发顶上的手力道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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