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霍莲煾在目触到那女的的脸时第一时间就是迅速别开眼睛,那女的有一张惨不忍睹的脸,那是一张被深度烧伤的脸,甚至于连上唇肉也没有,这样一来导致于她的牙龈和牙齿都直接暴露了出来,当时霍莲煾想那真是一张会让孩子们做噩梦的脸。
    但就是那样一张脸看在那男人的眼中却像是自己妻子是那位刚刚摘下世界小姐的绝代美人。
    当时霍莲煾想那个男人真可怜,他脑子的想法似乎被那男人看穿了,等到妻子睡着之后那位丈夫来他的座位上,男人告诉他他妻子以前很漂亮。
    就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样男人拿出了他们的结婚照,还真的就像是那个男人说的那样,照片上和男人相拥的女人性感漂亮。
    凝望着自己妻子的座位,男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爱漂亮的她,我同样也爱不漂亮的她。”
    重复着那个男人的话霍莲煾嘴里喃喃说着:“木头,那一刻我想明白了,想明白为什么会在第一眼看到文秀清时,会有一种我自己也无法说清楚的特殊情感,为什么总想着去拉她一把。”
    “那是因为文秀清像十六岁站在斯里巴加湾街头的康桥。”
    “我的拖油瓶姐姐,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有那么一个下午。”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那男孩坐着车在前往机场的路上,男孩看到站在人行道上那女孩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一下子被那个背影所吸引住了,粉白色的短袖衬衫,天蓝色的百褶裙,散开的头发在夕阳的风里就像是金丝线,惹得那男孩忍不住拉下窗户往回看,那一看,把他吓得手机都掉落在地上了,那一看也让他在慌乱中头磕道了前车座。”
    “那站在人行道的女孩名字叫做康桥,那头磕到车座的男孩叫做霍莲煾,那一年她十六岁,他十三岁。”
    “之后,他们经历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他看着她在嘴唇上涂上厚厚的唇彩,他看着她越来越会打扮,看着她一年比一年迷人,看着她用淡漠的眼神掩饰真实的心情,他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她十六岁时的模样,在他内心里其实还在眷恋着,那年她站在夕阳下的那个背影,而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女孩出现了。”
    “他开始在另外一个女孩子身上找寻着属于她逝去的那种纯粹。”
    “原谅我,到了现在才明白,爱一个人不仅要爱她的美好,也要爱她的不美好。”
    在这一刻之前,这一切一切在霍莲煾的心里仅仅是一种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意识形态,可当那些意识形态变成语言从他口中流淌出来时。
    他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原来在她还没有对他动心的时候,他就对她动心了。
    ☆、第107章 (20052006)
    伴随着他的那句“原谅我,到了现在才明白,爱一个人不仅要爱她的美好,也要爱她的不美好。”月光来到了鼎盛时期。
    那声音宛如一场夏夜里的呢喃,在那些呢喃中康桥仿佛看到十六岁的自己。
    没有多快乐也没有多不快乐,躺在特属于她秘密乐园里的草地上,抬头看天,一看就好几个小时,怀揣着的愿望简单而又单纯:妈妈有一天会不去在乎她首饰盒的珠宝,小樊能健康长大,然后等到她毕业之后有生存能力一家人离开霍家,在某个城市的角落里安家落户。
    可一系列的变迁让一切人物事物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不复当天模样,泪水来得悄无声息,所以她才会讨厌文秀清,在她内心深处其实也应该是明白的。
    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开口:莲煾。
    “嗯。”
    “我讨厌你碰大.麻。”
    “好,我以后都不碰。”
    她在他怀里点头。
    一直不知道应该放哪里的手松开,双手手指纠缠着,去环住他的腰,他的手掌落在她头发上,力道温柔的梳理着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
    谁也没有动,谁也懒得去开口,就这样呆着,海浪一波一波从他们腰间穿过。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人拿着手电筒站在沙滩上,那是夜间海滩巡逻队员。
    手电筒光往着他们这里照射着,巡逻队员朝着他们喊话,大致是在说现在是涨潮时间,他们那样呆着有可能发生危险的事情。
    末了,巡逻队员还自以为幽默的添加这样一句:“这里可不是乌鲁瓦断崖。”
    乌鲁瓦断崖是情人谷的标志性景点,传说很久以前有一对因为在身份差异而得不到祝福的青年男女选择从乌鲁瓦断崖上双双跃入深海结束自己的生命,从此之后,乌鲁瓦断崖就成为了见证忠贞爱情的神圣之地,每年都有因为得不到祝福而来到情人谷的男女,他们选择用另外一种方式永远在一起。
    在夜间巡游队员的喊话中康桥松开手,刚刚垂落的手被霍莲煾握着:“我们回去吧?”
    康桥点头。
    他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沙滩,往着他们住的方向走去,好几次他侧过脸来看她,眉宇间的欢喜溢于言表。
    打开房间门,他跟着她进入房间时她没有阻止他,他和她说我那天在这里还有衣服没有带走,康桥找出那天霍莲煾没有带走的衣服。
    把衣服交到他手上,说:要不要在这里洗完澡再回去?
    他点头,然后呐呐说着木头这些天我就住在你楼上。
    这个康桥知道,那个住在她楼上的房客是谁。
    她也知道每一个晚上,他都从他的阳台下到她的阳台来,然后打开她的窗,进入她房间之后他会细细检查,因为是老房间,毛病多着呢,有没有蛇通过草丛溜进她的房间?有没有漏电的地方?驱赶蚊虫的香有没有点着?她有没有落枕?
    等到检查完一切之后他会安静的坐在她床前,一坐就是数个钟头。
    和之前一样在康桥洗澡时霍莲煾就站在浴室门口,康桥洗完澡之后把她和霍莲煾被海水弄湿的衣服拿到公共洗衣房去。
    洗完衣服晾好衣服康桥回到房间,已经洗完澡的霍莲煾正在地毯上做俯卧撑,她打开门时他一下子趴在地毯上。
    下一个眨眼间,他已经从地毯上站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呐呐站在她面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瞅着她。
    垂下头,她问他要不要喝茶。
    从罐子拿出些许茉莉花干放进了杯子里,之后就是等水开了,刚刚往烧水壶装好水他就来到她背后,然后从背后环住了她。
    拿下她的发夹,让半干的头发垂落在她肩膀上,拨开她左边头发呢喃着“好香”吻就印在她的颈部上。
    “霍莲煾。”她声音显得有点的软弱。
    其实,一些话在海边时她就想和他说,但月光太美好了导致于她始终没有说出口,后来在路上时她也想和他说来着,可他频频转过来看她时嘴角扬起的笑意使得她再次咽下想说的话。
    后来来到房间里,看着他衣服被弄湿了裤管鞋子都是沙子她又想等他洗完澡再说,莲煾少爷可是特别爱干净的人。
    嘴里那声“霍莲煾”在这午夜里由于声线低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这样一来也就导致于他的变本加厉,之前落在她腰间的手往上移,隔着衣服覆盖在她胸前高耸之处,手掌一边揉着一边在她耳畔叹息:“木头,我都有多久没有碰你了?”叹息之后是低语:“你猜我们今晚可以几次,嗯?”
    现在,应该说了吧?
    深深呼出一口气,拿开他的手,脸避开他的触碰,冷着声音说:霍莲煾,不行,一次也不行!
    “怎么了不行了,嗯?”他的唇瓣再次贴在她耳垂上。
    康桥一字一句说出:因为你的爸爸叫着霍正楷,你的爸爸害得我一无所有,我天天做梦都想着你的爸爸暴病身亡,他要怎么死?他要怎么死才好?一定要全身腐烂才行,七孔流血也行,最好是无数的虫子爬满他的全身。
    她的话成功的让他唇离开她耳畔,从背后抱着她的身体变得僵硬。
    咧开嘴笑:你看,光听这些就让你心里很不舒服了,你还想和这样一个天天诅咒你爸爸不得好死的女人在一起吗?你又能和她在一起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片刻,从背后传来了他的声音:如果说我无所谓呢?
    “十八岁的你觉得无所谓,二十八岁的你还会觉得无所谓吗?即使你能做到无所谓可我不行,我活在自自欺人的时间够久了,久到我都以为那件事情是真的了,如果这个时候不提一下的话我真的怕自己有一天还真的会忘掉。”惨然一笑:“莲煾,你现在还敢发誓,我妈妈的死和你爸爸没有半点关系吗?”
    一字一句说着:“之前你已经用你妈妈的名义发誓一次,要不,这次换成我,用我的名义发誓,倪海棠的死和霍正楷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霍莲煾撒谎的话康桥就不得好死。”
    然后,缓缓的,那双搁在她腰间的手松开,背后的身体倒退着远离她,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说:很不幸,莲煾,你的爸爸叫做霍正楷,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了我将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我会在愧疚中度过余生,我也终将无法获得快乐。
    “莲煾,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润了润唇瓣:“现在再提起这个虽然有点晚,但是还是想让你传达我对你外婆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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