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副厂长回到厂里就把情况跟厂长说明了。
    “呵呵,张秃子无人可用,我看他还能蹦跶到何时!”
    “老邹,只要咱们打好这场仗,明年我顺利走了,你做好准备这间办公室就属于你了!”
    邹副厂长:“为民你是知道我的,我宁愿搞技术!”
    “当厂长也不耽误你搞技术,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若是别人做了厂长,到时候你就要看人家看色过日子,莫不如你自己厂长。”
    另一边,张秃子回家的路上。
    心里想着自己向车间伸手被拒绝了,中高层的干部也没人响应自己。
    张秃子知道,自己拉拢的计划失败了。
    可是如果他不把手伸向车间,这成绩就没有自己的份,还是要想办法给自己手下找几个能为自己效力的人。
    不然偌大的机械厂他就等于是瞎子,既然领导干部都不向自己靠拢,那就自己提拔一些底层的工人,不信到时候他不给自己卖命。
    张秃子到了家,小舅子的工作解决了,自然是要告诉媳妇一声。
    “媳妇,明天让你弟弟去厂里报道。”
    “你给安排到了什么部门?”
    张秃子媳妇本来闻到他一身的酒气,还准备发火呢,但一听到自己弟弟工作的问题解决了,就容忍了他的满身臭味。
    “去食堂!”
    “不过是临时工!”
    “什么?”张秃子的黄脸婆媳妇,立马就炸了毛:“让我弟弟去当临时工?”
    “张秃子,亏你也想得出来!”
    张秃子揉了揉脑壳:“想别闹,听我把话讲完。”
    “我刚到机械厂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了,临时工也是暂时的,只要有我在机械厂一天,还能少了他正是工人的身份?”
    黄脸婆虽然心里不喜,不满意,但也能理解。
    只是习惯了嘴上不饶人罢了。
    嘟囔着:张秃子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当初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窝囊废,要不是靠她娘家你张秃子能有今天?
    张秃子愤恨的看着黄脸婆,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每次都要揭自己的伤疤,在心里的创伤上撒盐,若不是为了前程,他早就一脚蹬了她了。
    黄脸婆并没有罚张秃子不许sc睡觉,但张秃子实在不想面对黄脸婆,装醉一般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发出了鼻鼾。
    深夜。
    李红军给厂长做了个素拍黄瓜,炸花生米,尖椒护心肉,酸辣土豆丝,厂长让他做俩小菜,他直接做了四个。
    工友们吃完饭,李红军就带着大栓赶着夜路回去了。
    冯小美依旧挑灯夜战,一边等着他,一边在织毛线。
    “小美姐,往后不用等我了,你跟闺女先睡就行!”
    冯小美穿鞋下地:“那怎么行,男人在外面工作,女人在家里守候是应该应分的。”
    接着冯小美把暖水瓶里的水倒在洗脸盆里:“水箱里没有水了,不能洗澡了,今天你将就一下,你想洗漱,我去锅里把饭菜给你端来!”
    李红军把毛巾仍在脸盆里,洗了脸跟手,最后刷牙。
    想着小美姐爱吃梅林午餐肉,趁着她去厨房之际,李红军动作迅速的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罐午餐肉,然后打开倒在饭盒里。
    “哟呵,挺丰盛啊!”
    看着冯小美端着一盘炒腊肉,一盘油炸花生米,李红军突然想喝一口了。
    “小美姐,陪我喝点?”
    冯小美就喝了二钱酒,一小盅。
    她不理解,男人为什么会喜欢喝这火辣辣,烧得慌的酒。
    味道还很难闻。
    李红军把午餐肉推到冯小美的面前:“吃点肉!”
    “呀!”
    冯小美欢喜道:“你又拿回来这个肉罐头了!”
    “不行,上次就没给爸妈,还有红霞跟媛媛留点尝一尝,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忘了!”
    冯小美动作麻利的把饭盒端走,拿到厨房用菜刀把午餐肉一分为二,一般放在盘子里端回来给自己男人吃,另一半放再饭盒里,摆在厨房的碗架柜里,留着明天给家人尝尝。
    “小美姐,你不用这样的,以后想吃我还会往回拿!”
    “还是别了,老是麻烦人也不好,这东西怎么看都不便宜。”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李红军笑道:“你呀,就安心在家享福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担心。”
    “嗯,能嫁给你我知足了。”
    冯小美心里甜甜的看着他。
    随即道:“快立秋了,天也没那么热了,我想着提前给媛媛作身秋装!”
    李红军不解:“闺女今天开春不是新作了一身衣裳么,宽且她还有很多旧衣裳啊!”
    冯小美白了一眼李红军:“你是怎么当爸爸的,媛媛今天可是没少长,去年的旧衣裳如今再穿就显得小多了。”
    李红军天天都跟闺女在一起,所以就忽略了她成长的实时,偏头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闺女,似乎是比以前大了许多。
    还有陈金凤从小就衣食无忧,过着富足的生活,她的字典里可没有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说法,给孩子做衣裳也不想其他人家那般做的很大,能穿好几年。
    小媛媛的衣裳从来都是可丁可卯,穿着正好的。
    他俩结婚的时候,陈金凤给了他不少钱财,他都用空间里的物资给替代了,钱也就生下来了。
    “喏,这些钱你拿着花吧!”
    李红军从兜里掏出钱来:“明天出去逛逛别老闷在家里,多买点布回来,让咱妈也给你做一身新衣裳!”
    “记得,别去偏僻的地方,出门就坐车,外面乱糟糟的,治安不是很好!”
    冯小美接过钱,以前她不要李红军的钱是因为还没嫁给他,现在是他媳妇了,拿他的钱也就名正言顺了。
    “我就不用了吧,我的衣服还能穿呢!”
    李红军笑道:“新媳妇当然要穿新衣裳啦!”
    “让你买就买,忘记我跟你说的了要听话。”
    李红军要一点点的改变冯小美的生活观念,虽然任重而道远,但他相信时间久了是会慢慢改变一个人的。
    如果真要让他过那种省吃俭用,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舍不得穿,鸡毛蒜皮的日子,可就真要了亲命了。
    说完了闲话,李红军闭了灯,上了床。
    对冯小美的称呼也变了。
    “媳妇,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好弟弟,别闹了,媛媛还在呢!”
    李红军就喜欢冯小美喊他好弟弟,别有一番风趣。
    “没事的······”
    冯小美渐渐的放下了羞涩与心理防备,正准备迎接小李红军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吓得二人一激灵。
    “爸爸,妈妈,我要嘘嘘!”
    小媛媛醒了。
    “等着,妈妈给你拿夜壶!”
    小媛媛嘘嘘完了之后,抱着爸爸继续沉睡。
    李红军看着闺女熟睡,心中充满了惆怅。
    翌日。
    李红军是带着火气起床的。
    “哥,这肉罐头真香,真好吃。”
    李红军看着妹妹:“好吃你就多吃点,赶明个我多拿点回来!”
    吃完早饭,李贵驮着陈金凤去上班,李红军也坐着去上班。
    上午十点,范主任领着一个吊儿郎当,长得跟个麻杆似的年轻人来了厨房。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同事!”
    一双双眼睛看着范主任跟新来的同事。
    “王永峰,你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只见,这个王永峰随意的点点头:“大家好,我是王永峰!”
    这就完了?一点场面话也不会说?你一个临时工还这么牛?
    范主任皱紧眉头,暗道:张书记这个小舅子也忒不会做人了。
    看来让张书记小舅子来食堂是个错误啊,一看就个刺头,往后少不了麻烦。
    “李副主任,王永峰就交给你了!”
    话落,范主任走了。
    其实范主任跟李贵俩人早就商量好了,通过气了。
    王永峰是张书记的小舅子的身份李贵知道了,也知道他是临时工。
    “王永峰是吧,你有什么特长?”
    “特长?我没啥特长啊?”
    李贵决定单刀直入:“会不会做饭?”
    李贵本想着不得罪人的原则,不让他干杂活打扫卫生。
    但谁成想这小子一卜楞脑袋,很干脆:“不会!”
    王阿斗想扶一把都扶不起来。
    “陈班长!”
    李贵当着外人的面喊自己媳妇班长,这就意味着要给王永峰安排活了。
    看着打官腔的李贵,陈金凤也道:“李副主任。”
    “你看厨房里有什么是他能干的,就安排给他吧!”
    话落,李贵也走了。
    陈金凤看着王永峰,闹心吧啦的。
    她才不管你是谁的亲戚,现在是工人时代,工人当家做主。
    “小王吧,你以后就负责厨房里的卫生,帮着洗菜!”
    王永峰来之前已经被家人嘱咐过了,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还是得低头。
    王永峰拿着扫把大面上扫了一遍,应付了事。
    接着开始削土豆皮。
    看着王永峰削土豆皮,大家都心疼极了,这么个削法,一个土豆子最后在他手上要少了三分之一。
    “小王啊,削土豆皮是个技术活,你还是去洗白菜吧!”
    王永峰无所谓,反正他是来混日子的,姐姐答应自己了,只要应付一段时间就会成为正是工人,倒时候调去保卫科。
    李红军心想,削土豆皮什么时候成了技术活了,不是有手就能干吗?
    陈金凤这么明显的讽刺,挖苦,这王永峰竟然没听出来······
    王永峰跟着其他人去洗白菜,看着他把白菜在水里涮一涮就拿出来,看的大家嘴角直抽抽。
    “金凤,这小王吧什么来头?”
    “是啊,金凤这家伙确定不是来捣乱的?”
    “怎么什么人都往厨房安排啊!”
    一帮老娘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聚在一堆说着话。
    “嗨,管他呢,就他这个德行,往后打扫卫生,到泔水,脏活累活都交给他。”
    王永峰也一直在留意后厨的工作,他发现揉面的工作似乎比蹲在地上洗菜要舒服。
    当然,炒菜这个活也行,可惜自己不会。
    中午,打饭的时候他又发现站在窗口打饭是个好活,因为站在窗口打饭的人不用干杂活。
    上万人打饭,看似简单,可不轻快。
    下午,陈金凤去办公室找自己男人跟范主任去了。
    “范主任,王永峰是新来的,怎么安排他值夜班啊?”
    范主任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王永峰今天在厨房的表现。
    陈金凤就回范主任俩字:废物。
    接着在范主任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把王永峰的种种行为叙述了一边。
    “主任啊,这不是找个工人,这是找了个大爷来厨房啊!”
    “今天就安排他跟着值夜班吧!”
    范主任胸口堵得慌,也不在意他是张书记的小舅子了。
    这样的人如果还特殊照顾的话,会激起民怨的!她范主任是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的。
    “行,我听您安排。”
    “往后帮助的事情也不用他干了!”陈金凤趁机道:“我准备让他专职打扫卫生,到泔水,搬运粮食蔬菜,干些利索能力的活!”
    范主任也是无话可说。
    “行,你看着弄吧,他要是受不了,撂挑子不干了才好呢。”
    陈金凤回到食堂,就把值夜班的消息告诉了王永峰。
    “我一个临时工也要参加值夜班?”
    王永峰一咧嘴,等着大眼道。
    陈金凤不甘示弱,回敬道:“临时工怎么了,只要你在食堂工作就得参加。”
    “后厨所有人一个不落都在咬牙坚持加班,你长六个指头?特殊啊!”
    王永峰气呼呼的走了。
    “姐夫,食堂的人都针对我!”
    王永峰跑来告状了。
    张秃子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屑,但还是好言好语劝道:“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
    王永峰说完之后,张秃子劝道:“加班是厂里的决定,所有人都得遵从,就算是我都要值夜班!”
    “并不是有人针对你!”
    王永峰又道:“那他们也瞧不起我,让我打扫卫生,洗菜!”
    “他们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姐夫你,姐夫你可是厂里的书记啊!”
    张秃子想了想没毛病啊,你什么都不会,不打扫卫生,洗菜能干嘛?
    可话不能这么说。
    “永峰啊,你咬咬牙坚持一段时间,过些日子我就想办法把你调走,实在不行你就跟人家商量一下,给你换个其他活不就成了!”
    张秃子认为,有他的面子在,自己小舅子虽然是个草包,废物点心,但食堂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会给予照顾的。
    哄了半天,这才把王永峰这个二十多岁的‘巨婴’给打发走了。
    回到食堂,王永峰直径来到办公室。
    “主任,我想换个活!”
    范主任头都没抬:“你想换什么活?”
    王永峰撇撇嘴:“我看揉面就挺好的!”
    范主任一想,这也行啊,你一个男人力气总超过女人吧,揉面也不需要技术有一把子力气就行了。
    “行,我同意了,你去跟陈班长说一声吧!”
    心愿达成的王永峰美滋滋的回到后厨,就找陈金凤去了。
    听到主任同意了,陈金凤也没逆着来,就让人教他和面,揉面。
    王永峰站在女人堆里,跟着大家在面案上揉面。
    刚开始他还觉得没什么,可渐渐的胳膊酸了。
    接着是腰酸。
    最后站的久了,腿也抖了。
    王永峰有些后悔了,揉面确实简单,但他没有那个力气啊。
    可他是要面子的,总不能还没干上半天就又去要求换其他的活吧。
    其他人看着王友峰那模样,连一个女人都不如,极其鄙视。
    “喂,王永峰,你可别磨洋工啊。”
    “就是,我们都揉了多少面了,你再看看你自己。”
    “就是,一个大男人,连个面都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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