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投诉,胆子肥了,哼哼。
    第二天上班,周瑜去了总部18楼,毒品调查科。
    闲人免进的楼层,不过对他显然没什么用处。
    轻车熟路的找到邱励杰的办公室,周瑜直接问:“昨天抓来的那个人呢?”
    “在审讯室关着。”邱励杰站了起来,对于周瑜的到来表情稍感意外。
    “认罪了么?”
    “还没有。”
    “真慢。”周瑜直接批评:“都过去了一个晚上了,人赃并获你都撬不开嘴?”
    才一个晚上啊,一亿多毒品了,还持械,谁会那么甘心认罪,而且人家还花了一千多万请律师......不过邱励杰老实站着,没反驳。
    这些话对眼前的周瑜说,没用。
    咚咚咚,敲门声,周瑜和邱励杰看了过去。
    “邱sir,我报道完了,简sir说让我先跟你一段时间熟悉。”
    门口处,督察尚梓微笑的敲了敲敞开的房门。
    二十七八的年纪,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笑的很阳光。
    不像这个邱励杰,脸上常带着阴郁之气,昨天扇他都没话说,看着自己卧底要死都无动于衷。
    这一比较,周瑜看他就舒服多了。
    “周sir。”尚梓看见周瑜板直了点。
    “嗯。”平常哼一下就行,今天周瑜难得点了下头。
    “你先去大房,我待会过去找你。”邱励杰说道。
    “哦。”
    “等等,你今天刚来?”周瑜问道。
    “对啊,今天第一天。”尚梓笑着点头。
    “从哪调过来的?”
    “总区重案。”
    “走,陪我是看看犯人,你也一起来。”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邱励杰说的。
    审讯室观测房。
    周瑜指着镜子对面桀骜不驯就坐的严世孝,说道:“毒贩,一亿多金额,有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尚梓观察了下点头:“应该不难。”
    “呦,口气不小?”周瑜笑道:“那就加个码,认罪只是第一步,这种人往往挖出萝卜带出泥,你要通过他,挖出别人的罪证。”
    周瑜扭头对邱励进问道:“这个人上下线还有什么可挖的么?”
    “有,他不仅自己散毒,还是个分销商,加价打包卖给别人,像这次一亿二的毒品,按他的实力短时间根本散不完,压货太多。”邱励杰道。
    “ok,交给了你。”周瑜扬头:“行不行?”
    “行,不过我要半个小时,我需要看下他资料。”
    “可以。”
    周瑜的耐心不错,扯了把凳子坐下,指了下邱励杰:“找人给他资料,你去帮我买杯奶茶,冻鸳鸯,不加糖。”
    邱励杰:“.......yes,sir。”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尚梓又进来了,然后微笑的冲周瑜解释道:“sir等着看好戏,我找了个审讯高手。”
    我特么让你亲自来,你搞外包?
    不过对面的审讯室门已经被打开了,周瑜也就不说了,很快一个熟人走了进来,周瑜挑了下眉,看了下尚梓,又回到了审讯者的身上。
    尚梓扬手,微笑解释道:“我的同事,谷永正。”
    谷永正,邱励进被杀案的那个卧底,被割了一枚小拇指,周瑜怎么会忘呢。
    只不过当时明明把他调到了总部,为什么又下去了?
    按下疑问,看向审讯室,审讯开始了。
    身体偏瘦的谷永正提了袋精致的打包袋到桌上,从里面拿出了两个高档的餐盒,放在了严世孝面前。
    “听说你昨晚没吃饭,专车专送,鱼翅捞饭,鲍鱼鱼片粥。”
    “这么好?”严世孝将信将疑。
    “那还能有假?”谷永正撕开了餐盒上面保温的锡纸,几只鲍鱼盖在黏糊糊的粥上,坐下道:“吃吧。”
    严世孝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直接拿过来吃,边吃还边嘲讽,“坐牢还有鱼翅捞饭,现在警察部待遇这么好的么?”
    “就你一个有这待遇。”谷永正也不多说,表现的就像一个纯纯送外卖的。
    “你安排的?”观测的周瑜问道。
    尚梓笑着解释:“是啊,花了我2500。”
    “怎么想的?”
    “人家是大佬嘛,昨天给他吃那种东西,他怎么会开口呢?”尚梓笑笑。
    “就是青菜捞饭不肯说,鱼翅捞饭就肯说?”
    “当然了,这是人之常情嘛。”
    “你钱真多。”
    “破案嘛,没什么的。”
    周瑜好笑的摇头,还真有点意外,这2500警察部肯定不给报的,这小子只能自掏腰包。
    为了一次实验性质的审讯,花2500,够上心的。
    不再问,一帮人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严世孝鱼翅捞饭。
    谷永正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摁了下,语气平缓的说道:“冷气开大一点,现在气会不会顺多了?”
    “我第一次做卧底的时候呢,就是跟你的老大权哥混的,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同门师兄弟。”
    “权哥...”严世孝愤恨的拿起桌上了饮料,喝了一口,以茶代酒似的撒在了地上祭奠:“权哥,你当年就是被这个叛徒出卖了。”
    “没错,但是你别忘了,我是兵,他是贼,抓他是我的职责,我没的选...不过有件事是我自己选的。”
    谷永正走到严世孝身边,摁住了他的肩膀,低头道:
    “权哥进去坐牢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去看他,那就是我。到他被放出来,只有一个人去接他,也是我。直到权哥死了,送他上山,也只有一个人,还是我。”
    严世孝面无表情道:“要不要颁个奖给你啊。”
    谷永正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呢,你不用对我那么冲,我是真的想帮你,领不领情你自己想清楚。”
    他坐下来道:“你这次当场被抓,有多少货,要做多久牢,官司能不能赢,你很清楚。
    不过香江的法律很公正的,你肯认罪的话,刑期立刻减少三分之一,行为良好,再减三分之一,剩下的日子扣除假期,不是很多。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儿子想想,你儿子才6岁吧?你也不想他下半辈子都要去监狱看你。
    要是你愿意合作,和我的长官透露一点点消息,说不定,你还能参加你儿子的毕业典礼,喝杯儿媳妇茶,命好的话,还能抱上孙子。
    路就在你自己面前,怎么样选,看你自己了。”
    谷永正往后一靠,不再说话。
    严世孝拿起眼前的鲍鱼捞饭,喝了口残汤,咀嚼了两下一扔:“你想知道什么?”
    观测房。
    “精彩。”周瑜鼓了鼓掌道:“从义入手,讲到自身认罪的减刑,再到亲情,一步步引诱,很难让人不动心,有水平。”
    “是吧?快活谷审讯一流。”尚梓笑容满满。
    “选的人不错。”周瑜起身道:“叫上他,sir请你们吃饭。”
    “那犯人怎么办?”尚梓问道。
    周瑜伸手一指,理所当然道:“那不是有他么。”
    邱励杰:“......”
    出了门,尚梓去叫人,谷永正从审讯室出来,看见走廊里站着的周瑜就是一愣。
    他眼神一闪,拉住尚梓道:“啊,这位谁啊?”
    尚梓奇怪的笑道:“周瑜周sir,你不认识么?”
    “原来你就是周sir啊。”谷永正大喜脸上前,伸出手直接抓住周瑜的手握住:“周sir,鼎鼎大名无缘一见,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有秘密哦...周瑜微笑:“你还用我关照啊,就你这审讯水平,哪个部门不想要。”
    “嘿嘿嘿。”谷永正微笑:“一般般,献丑了。”
    尚梓拍了下他:“别笑了,周sir说请我们吃饭。”
    “真的?”谷永正惊喜模样。
    “嗯,走吧,看人家吃鱼翅捞饭,都把我看饿了,哪家买的,好不好吃?”
    “好吃,必须好吃,2480呢,我带你去,不过就是要周sir破费些了。”
    两个人簇拥着周瑜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周瑜对着尚梓说道:“你去开车,我和快活谷聊几句。”
    “ok。”尚梓比划了个手势,专门靠近谷永正小声道:“周sir啊,把握机会,说不定就带你上去了。”
    说完,冲着周瑜嘿嘿一笑,走了。
    “说说吧。”周瑜问道。
    谷永正瞅了一眼背影,轻声道:“他不知道我那段卧底的事,我谁都没说。”
    警队机制,案子没破,罪犯在外,基于保护卧底的因素,当过卧底的事情依旧保密,卧底当然可以自己对外说,但这种蠢货一般没有。
    所以谷永正刚看见周瑜的第一时间就装作不认识,免得周瑜叫他名字不好解释。
    “我不是给你安排到o记了么,怎么又走了?”这个问题周瑜比较关心。
    谷永正轻笑一声:“我去o记是为了跟你嘛,结果你又走了,我在那又不认识什么人,那我不如申请调下来,这里还有几个朋友。”
    “就这一个原因?多少人想进o记都进不去,你就因为这个放弃了?”
    谷永正抿了抿嘴:“确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想查邱sir死的事情,我想查山狗,但是在o记,好像没人在查这件事情。”
    万晞华找了以前的忠心手下在查嘛,就没过o记。
    这等于是o记的劳动力不占用,功劳不停歇。完事还白瞟下面部门的警力,真要查到了,又报仇又功劳,多爽。
    周瑜笑了笑道:“在o记你是新丁,没人帮你,所以你下来,因为都是熟人,好说话是吧?”
    “对,这样做事也方便些,目标也小一些。”谷永正坦诚承认。
    “有查到什么么?”周瑜问道。
    滴滴。
    私家车开了过来,尚梓大喊:“两位阿sir,上车,鱼翅捞饭,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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