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若是放在别的时间让他们知道,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此时……
    “孩子留得住吗?”白盛婴几乎是颤抖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沈烁年抿了抿嘴唇:“公主的身体元气不足,又经过这么大的一番磨难,已经出现衰微之症……”
    “你就说留不留得住!”白盛婴大声问道。
    “若是……若是留下孩子,公主殿下的身体未必能撑得住……”沈烁年看向了一旁的凌淳。
    他倒是面色平静,风波不动:“不足一个月的孩子算不得生命,没了暖儿,这孩子也活不成,不需要抉择。”
    一边说着,凌淳一边用沈烁年医药箱里的棉布擦着那个鼓包里溢出来的血水,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变化。
    “但……公主殿下的身体天阳不足,若是留下孩子,曼珠沙华圣体便只能等生产之际才能剥离,且那时必然有生死之忧!
    若是这个孩子没有留下,只怕以后……子嗣无望!”
    沈烁年的这句话,白盛婴险些暴走。
    只是他眼下虚弱得可怕,即便是怒,也没有平时吓人:“本尊二者都要!”
    “本王只要陆暖!”凌淳的声音几乎和白盛婴同时传来。
    闻言,白盛婴不解地看向他:“你打算以后娶小妾是吗?”
    “没有拥有的东西,本王不做想象。”
    凌淳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昏迷之中的陆暖:“此事不要告诉她。”
    听了这话,沈烁年的眼泪扑簌而下,又看向了白盛婴。
    后者咬紧了后槽牙,额角上青筋暴起,几乎是冲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个孩子,不要!”
    “好……”沈烁年声音颤抖,继续落针。
    再变换两个针阵,陆暖腹中还未成型的孩子便会彻底断绝生机。
    到那个时候,她或许会大出血,或许会没有反应,只看上天的意思了。
    凌淳和白盛婴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陆暖,生怕她出半点意外。
    针阵第一次变化,陆暖眉心微微蹙起,眉毛忽而皱了起来。
    凌淳第一时间握住了陆暖的肩膀,柔声道:“暖儿,暖儿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暖儿!”白盛婴也凑了过来。
    沈烁年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继续调整着针阵,同时也观察着陆暖的情况变化,手里还捏着她的腕脉。
    陆暖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脸色也再一次惨白了起来。
    “我不要……”陆暖呢喃了一声。
    “什么?暖儿你在说话吗?”凌淳凑上前,以额头抵着陆暖的额头,恨不能以身代之。
    “孩子……孩子……”陆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带着哭腔,也带着决绝之意:“凌淳,我有孩子了,你不要这样,不要剥离曼珠沙华圣体……”
    听了这话,凌淳和白盛婴同时红了眼眶。
    沈烁年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征询地看向两个男人。
    凌淳深吸了一口气,逼回了眼眶中的泪意,坚定道:“暖儿,那是曼珠沙华圣体拟造出来的脉象,我们的孩子,要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之后才会来。
    我找大师算过了,我们的孩子是在立国之后五年才会降生,你放松,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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