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名片上的电话拨打过去,能够打通,说明电话在正常使用。
    比较不幸的是,鹏飞拨打电话的时间在凌晨两点,电话想了很久,最后无人接听。
    我听着无比震撼,却又非常焦急。
    “然后呢?”
    “额,就没有然后了。”
    我一愣,焦急的问道:“咋就没然后了?继续打,打到沈阳明接为止!”
    卢东含糊不清的说道:“没有,我们正打算开会讨论一下这件事,再次进行电话拨打。”
    我记得抓耳挠腮,生怕线索从手中飞走,“为啥?一个电话还需要会议决定?”
    “打通了说什么?”
    “就说,他牵扯到邪教案子,有谭廷言的证词,完全可以把他约出来问问。”
    卢东咂咂嘴,“他可是无天教派的创始人,一顶一的大嫌疑人,我跟鹏飞都有些打怵,要不,老程,我们继续打电话,打通以后把他约出来,你去见面?”
    我怒骂一声,完蛋玩意!
    “成,你把人约出来,我去见面。”
    如此定下,挂断了电话。
    明明是个罪不可赦的罪犯,抓起来就是一个先进个人的存在。
    但一想到要跟沈阳明打交道,莫名其妙的,我心脏跟着紧张起来。
    我稳定着心神,驱散着内心紧张又兴奋的情绪,叼着烟出了门。
    一路开车到达某奢侈品干洗店,一件羊毛大衣的清洗费用足足花了七百大洋,都能赶上我一件衣服了。
    我将套着袋子的大衣拿在手上,肉都在疼。
    等一会儿若是能见到陌生男人,问问他,这钱可以给报销吗?
    我小心地将衣服安放在车上,根据小纸条的地址到了小区,进入小区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中式的别墅区。
    三层小楼仿照古风分列两侧,巨大的银杏树落了满地的树叶,与红色的灯笼交相辉映。
    我按照门牌号找到其中一栋,门口的院子是开放式的,小花园往上是个回廊,回廊里放着一个大箱子,还有几个架子。
    架子上摆放着鲜花信件以及吃喝的外卖,箱子里面摆放着各种快递。
    我好奇的瞧了一眼快递,上面的接收人写着,李耳。
    这个家伙真是大言不惭,竟然敢自称是李耳?!
    我无奈的笑着,转而看向架子,架子上外卖的袋子上写着,释迦摩尼?
    幸亏我国无宗教信仰者比较多,要搁在国外如此调侃,估计房子都被点了!
    我拎着衣服,寻找着合适的角度挂起来,毕竟是花了八百大洋洗的,千万别弄出折痕。
    正寻找着,门咔嚓一声开了!
    一身白色休闲装的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口,笑道:“好巧!”
    我抬头看着他,单薄的衣服挂在消瘦身上,直打着晃。
    脑海中再次浮现不合时宜的疑惑,不冷吗?
    “哎,我说……兄弟你在家啊?”
    我脱口而出的瞬间,竟没想起他叫什么名字,转念一想,他压根没说。
    一句话在心里千转百回,直到了一声兄弟。
    “我很少在家,所以才感叹,巧了。”
    他侧身招手,示意我进屋。
    我小心的拎着大衣进屋,问道:“给你放在哪儿,这衣服一点都不实用,微微不注意就会弄脏弄褶皱,好不容易给你洗干净的。”
    “辛苦了。”
    男人随意的接过,手一扬,扔到了旁边的欧式沙发上。
    我再次心疼我的七百大洋。
    别墅是中式仿古的建筑,里面的装潢却按照欧式的走,一股复杂琐碎的欧式风格。
    以前破过一起二次元杀人案,我跟韩强卢东三人挤在警察局,熬夜看来几宿的动画片。
    其中有一部动画片讲的就是欧洲中世纪,我到现在都记得,这种风格叫做什么洛可可。
    风格虽然甜美柔和,气氛却透出一股无人居住的荒凉感。
    所有的家具家居用品都规整的好像样板房。
    唯独客厅沙发茶几上摞着一层层文件资料。
    我凑上去看了一眼,惊讶万分,竟然全部都是德文?
    男人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咖啡给我,随意问道:“看得懂?”
    我连忙摆手,“不不,看不懂。”
    “都是些公司文件。”
    咖啡入手冰凉无比,里面的咖啡以及外面白色瓷杯,都想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
    这间屋没有丝毫的暖气,窗帘紧闭,不见阳光。
    所谓的荒凉感,一部分是因为屋内过于规整,另一部分就是因为太冷了。
    凄惨阴冷,不见丝毫活人的气息。
    我看着面前的人,他不冷吗?
    男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手一伸,白色的休闲服下面骨头分明,紧贴着一曾薄薄的肌肉,虽然瘦,好像还是个练家子?
    男人疑声,“都是些商业资料,我的合作伙伴连夜给我邮寄过来的,需要我进行签字同意,所以才待在家里久了点。
    就算我翻译给你听,你都会觉得枯燥无味。”
    我应了声,挑眉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文件,都快赶上经侦办公室的案子了。
    “你的生意挺多的。”
    “四处投资,就是靠着这个挣钱。”
    我将咖啡杯放下,搓着手,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这杯咖啡不能喝,喝了人直接冻成冰块。
    男人再次疑声,“看来你好奇的不是这个问题?”
    我从咖啡杯上收回视线,反问了一句,“什么?”
    “自从刚才进屋,你满脸都是好奇和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困恼,我以为你心里想的是桌上的这堆文件,看来不是。
    怎么,我屋里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吗?”
    听他所言,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能看出来?
    当初进警局时,师父教给我怎么不被人看出来自己是愣头青,那就是板着脸。
    板着脸,既能不怒自威,表现警察的派头,也能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出你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学会了板着脸。
    跟我同一批进入警察局的韩强和卢东,跟着学会了这个秘方。
    韩强长得帅,小白脸俊俏无比,板着个棺材脸都能被传成禁欲系。
    而卢东就没那么好运气了,都能吓哭好几个小孩。
    而我天生好脾气,正常情况下板着脸却眼睛带笑,于是就成了牛二所说的一身正气。
    任何时候,我都是一身正气,内心想着其他事,表面上装着什么都没有。
    我可以肯定,很少有人能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
    我笑道:“兄弟,眼睛挺毒啊!”
    男人一愣,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没办法,生意人,就靠着察言观色听风是雨来赚钱。”
    他顿了下,继续问道:“所以,你在奇怪什么?”
    “屋里冷,太冷了。”
    我觉得没什么避讳的,便直说了。
    顺势,我伸手给他,“你摸一下我的手,你不冷吗?这样能冻出风湿骨病来的,上次我见你就想说了,你穿的太少了!”
    男人又是一愣,眼神中划过些许悲伤,他垂眸看了眼我的手,犹豫的握住。
    我碰到他手的瞬间,感觉自己握住了一条蛇。
    冰冰凉凉的,毫无温度的冷血动物。
    这温度冷的几乎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丫的,我该不会撞鬼了吧?
    男人握了下我的手,随即松开,“确实,我的体温有些不正常。”
    他起身进入厨房,拿了一壶热水出来,“多亏朋友提醒,我个人习惯了,不是很在乎温度,有时候都会因为低体温症晕过去。”
    他给我倒了一杯,“来,暖暖身子。”
    我将杯子推给他,“你都因为低体温症晕过去了,你还不保暖!?”
    说罢,我又拿起塑料袋的大衣掂量了掂量,又重新放下,随即脱下自己的衣服,“算了,你穿我的,我的皮衣更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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