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鱼水之欢是什么时候?对成凛来说,那是十六岁以前的娱乐,在家道中落后便很久都未再产生强烈的需求——说起来,他本来就是个比较冷淡的人,从前与他而言可有可无的东西,现在依旧如此。
    第一次的性爱经验却是不愉快的。彼时,他刚满十五岁,与一堆狐朋狗友泡在会所里,大家说为了庆生而叫了几个嫩模过来捧场。实际上是过来做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而他旁观别人以他为借口的狂欢,不知何时也被牵扯了进去。
    一个未成年的处男和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姐姐,做起爱时的节奏理所当然地被后者掌控。他们脱光了衣服,他将性器第一次暴露在异性面前,在她卖力得挑弄下勃起,并由她坐到了他的身上,慢慢地插进了她的阴道。
    有些疼,他想。可女人看上去却比他更痛的样子,大张着嘴,千娇百媚地喊着“太大了,不要”之类的字眼,欲拒还迎地摇晃着屁股,直勾勾地盯着他。她的乳晕很小,轻易就被指腹遮住,每次在触碰时都会引发她的浪叫。两颗硕大的乳房很软,他肆意揉捏,将注意力从下体的痛感转移到手里的软肉。
    她俯下身,想要与他亲吻。少年却先一步把手指伸进她口中,阻止她进一步靠近,只默许她拿舌头色情地扫射他的手指。她模仿着吞吐性器的样子,那双画了浓妆的眼睛微眯着望向他,露出魅惑的姿态。少年也在看她,表情淡淡的,似乎对任何事情无动于衷,只是他的心跳分明又快又重。
    他感觉到精神和肉体的分离。在阴茎射出精液的那一刻,他在感到欲望顶峰的同时意识到自己输给了欲望。欲望的化身具有很漂亮的身体,胸大腰细,或许那张脸也是当今最热门的长相;但他没有感觉到征服的快感,精神上一片空白,像被驱赶着做了一次仪式性的交媾。在抽离时,他并没有觉得空虚,只是庆幸理智的回归。
    后来回想,之所以他始终记得第一次的女上位,或许是因为他喜欢被征服的感觉。他不经常手淫,但在做的过程中倾向于给予自己一定的痛感。
    除了首次性爱之外,他再也没能体会到那种被征服的、含带着痛感的滋味,尽管他每次都找同样的姐姐(记得她自称Vivi)。不过这不是什么要紧事,似乎看她乐在其中的样子也颇有意思。Vivi喜欢看他穿西装校服,他便从容应允,并衣装完整地与她做爱;她喜欢不同的玩法,那他便会很恶劣地将冰块塞入她的小穴,再将肉棒全根插入。
    也许他们做了十次,也许更多。他会在完事后倾听她最近的新鲜事,也在她过生日时还送过她一盒口红。Vivi看上去十分高兴,演技逼真到他都未察觉不对,直到他无意中听到她和朋友打电话,眼红别人从什么公子那儿受到的昂贵礼物,而自己拿到的东西平平无奇。
    并未觉得自尊心受损,仅是稍微感叹喂不饱贪婪之心,还不如把钱花在不会变心的跑车或手表上。于是,这个女人以及她所代表的性事便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虽然她来找过他,但他对此并不关心。断了就是断了。
    女人与性爱、财富与物质、权力与地位,唯有前两者是最好抛却的。后面的,逃不掉。至少当年他是这么以为的。
    成家的丑闻被曝光的时候正值他十七岁的生日前夕。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但回忆起来,那段时间留下了深刻的恐惧感。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心理原来这么弱,原来自己对外界的声音并非无动于衷,原来父母是假清高……很多很多的新发现一拥而上,令他只能封闭自己去消化。消化不了的部分便成为了无声的枷锁;是沉重的包袱,却也是活下去的指令。
    邱心禹的存在松动了枷锁,并且转而变成新一轮欲望的化身。他并不允许自己拿下流的凝视玷污她,或者任何人,但当她在夜里出现在他闭上的眼帘之后,大胆又狂妄的幻想与理智拔河,时常教他溃不成军。
    她是他年少时最欣赏的类型,也是成熟后最青睐的女性。
    无论她精明、沉稳、可爱、妩媚,或是淫荡。
    “嗯……大鸡巴……想吃大鸡巴……”
    门后的声音微弱而泛甜,朦胧如少年时的最原始的躁动。
    “哦……嗯啊……肏我……肏我的骚穴……呜……呜嗯……”
    成凛将额头贴上冰冷的门扇,隐忍地闭拢双眼,仿佛只是累极而休。竟不知她越来越大胆了,如此勾人心扉。她算好了他回来的时间会更晚?还是,别有企图?
    “说好……哈……只看的……哈啊……啊……不许过来……”
    成凛僵住了。是在对谁说呢?他?还是屋内另有其人?她会对谁发出这样的喘息,又会允许谁观赏她自慰?
    他咬唇,把凉飕飕的红酒瓶塞进衬衫里,被冰得无声地微张开嘴。粗糙的标签摩擦着乳头,带来一阵阵酥麻的快感。
    “不够……啊嗯……想要粗长的……插进来……嗯……哈……小穴想吃大鸡巴……”
    ——插进来。
    他在脑中无意识地重复道。
    粗长的东西……插进来……插进来……
    狠狠地玩弄我吧,姐姐。在我的肉体上留下属于你的痕迹,把我标记成你的人;只属于你的宠物也好、奴隶也好,请看看我吧。
    瓶身用力地来回碾压着胸脯和已经发硬的奶头,被他上升的体温逐渐弄温,可丝丝凉意并未收纳进体内,安抚那股躁动,反而带来了冰火相间的快感。
    他解了西装裤的纽扣和拉链,将瓶底挤入缝隙,直直冲着靠左的龟头按去。他的手法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地上升下降着红酒瓶,面上的潮红和拧起的眉毛处于欢愉和痛苦之中。依旧张开的薄唇小心地吐出低沉的喘息,声音颤抖着,一如那紧闭的眼睑。
    哈啊……哈啊……心禹……如果是你,会怎样对待我?
    我想要你……想要你……嗯啊……啊……
    瓶底在阳具上开始打转,又来回抚慰按压,如同想要粗暴地榨出精液。那根可怜的肉棒虽然硬挺,却被主人反复强制性地压下头,但也在其中感受到快乐,铃口逐渐开始分泌出兴奋的液体。
    “哈啊……烁希……烁希……我要去了……哈啊……啊啊啊!!”
    啊……啊啊……嗯……心禹……!
    成凛半睁开双目,随着她达到了高潮。那一瞬的晕眩的白光很快消逝,在听见那个名字时,他便紧抿起唇,无言又无力地抽出酒瓶,扯了一下嘴角,似乎在嘲笑自己适才的举动。他回头看了眼领居家的门,后知后觉地感到无比的羞耻,只敢继续背对着他们整理好衣装。
    他站在门外,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收敛心神,把钥匙插入锁孔。
    “心禹?”他摆上无可挑剔的表情,“我买了一瓶波尔多红酒。”
    客厅里的摆置一如既往,只是未通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他温柔地扮演着好朋友的角色,又在道了晚安后,鬼使神差地选择继续倾听隔壁的动静。
    他知道苟烁希在。只可能是他。
    被爱着真好啊,他想。连监视器也无法减少这种爱意吗?
    成凛垂下眼帘,情绪不明地重新回到了卧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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