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浓轻喘着笑了笑,“王老师果然名不虚传,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他瞥眼看向小宋,一句话就将对方打发了走,“你再带王老师去剧场参观一下吧……还有,带上门。”
    等化妆室里又只剩下两个人,方馥浓才低头去看战逸非――性器还插在这具身体里,对方伏身不动,一声不吭。如果不是他的两手紧紧攒成拳头,整个人都在颤抖,方馥浓一准要以为,这小子气急攻心已经死了。
    “怎么了?我退出来?”
    半晌,战逸非才闷闷地发出一声:“……不要。”
    他稍稍抬起身体,也抬起脸。镜子里映出一双流着泪的眼睛,眼妆已经花了。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镜子里撞了下,方馥浓贴上前去抱住战逸非,手指在他眼睛上轻拭两下,笑了:“小花猫……”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做完……”战逸非曲起一条手臂,勾住方馥浓的脖子,骂了一句,“你他妈有本事就让我射出来!”
    方馥浓低头咬上战逸非的颈窝,以腰部送力狠狠干他,又腾出一手去握他的阴茎,循着抽插的节奏来回套弄。
    疼,还是疼,可也舒服,舒服得要化了。所有不对的好像都对了,战逸非前后摆动,以下体回撞着方馥浓,情到深处还扭过腰,与他接吻。
    牙齿磕着嘴唇,吻得一嘴的血腥味,他爽得喊了一声,喊声吞没在又一个的热吻里,毫无征兆地射了。射了对方一手。
    战逸非两手撑着化妆台,哼着,叫着,就在身体再也支持撑住,就要像一滩泥般滑下去的时候,方馥浓突然把重量全压在他的背上,将他压回台面,往他穴里快节奏地挺进。哪怕才又送了十来下便射了,还是一味猛插。
    直到阴茎完全软得抽送不得,方馥浓才彻底停下,拔出自己那根湿哒哒的家伙。白浊浆液从穴口里流出,两个人的下身全都湿湿黏黏,狼藉一片。
    “也就……也就这样了……”战逸非转过脸,他明明已经舒服得腿软,还嘴硬地说,“下次让我干你,你才会知道什么叫舒服……”
    “别下次了,我看不如就今天。”方馥浓把这个男人抱进怀里,用沾满淫液的手摸他的腰和屁股,“今晚上去我家,怎么样?”
    战逸非真的跟着方馥浓回了家,但却没干回来。
    方馥浓嘴上同意一定也让对方上一次自己,结果当然是言而无信。
    两个人在浴室里抱作一块儿,互啃互亲,还互相涂抹沐浴液。不洗自己,倒帮着对方清洗身体,借机摸遍对方全身,连性器的边边角角也不放过。战逸非的耻毛虽密,但颜色清淡,被水淋湿了就显得尤其可爱,方馥浓用手指缠着它玩儿,没想到对方突然向他出手袭击。
    这家伙手上沾满了沐浴液,一下抹进了他的眼睛里,辣得他赶紧用花洒冲洗。
    一朝雪耻,战逸非得意地前仰后合,还没笑够便被对方拨转过去,抵在淋浴间的玻璃门上。
    方馥浓以沐浴液作为润滑,打算从战逸非的后庭进入。下午才亲热过,穴口挺好亲近,只需用指头送几下,便抬起对方一条腿,让自己的器具轻松挺入。
    龟头刚刚捅进肠壁,战逸非还“哼”了一声,待整根器具被那小穴咽下,他已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
    插捣数十下,水花四溅,玻璃门被撞得砰砰响,两个人都觉得不够尽兴,本该是攀上巅峰的快感,倒因为姿势太累而打了折。
    “去床上吧……”
    决定转移阵地。抬手关掉笼头,一个浑身挂满水珠的男人横抱着另一个,光脚走出浴室。
    战逸非被人抱着,嘴到不得闲,“我为觅雅想到一个广告创意,化着大花脸的京剧演员用觅雅的卸妆油轻轻擦拭就卸了妆……露出一张无比干净的脸,是不是很有创意?”
    “b”
    还没回到床上,又倒在沙发上啃咬起来。这会儿他俩血脉发热,都动情到了不得,在哪儿倒下就能在哪儿亲热。战逸非躬伏在沙发上,方馥浓跟骑马一样骑他,整个人压在他的背上,腹部紧接他的尾骨,一双手臂绕过他的身体,摸他胸脯,掐他乳头。
    又抽插几十下,方馥浓感到精囊发紧,似有射精之兆,他便把擦得滚烫的性器拔出来,凉一凉。战逸非已经射了,皮沙发上留着一滩精液,他软塌塌地趴着,屁股高撅,性器悬垂,他的身体像从热汤里捞出来,肉色粉嫩,汁多味美,囫囵吞枣似的吃法简直暴殄天物,这夜还长。
    踢踢踏踏踩着地板,然后进入卧室。
    战逸非分腿躺着,方馥浓扶器跪着。他俩除了各自挂着的一身水珠,一丝不剩,没了浴室里的水气,彼此的身体也就看得尤为真切。战逸非卖力撸着自己,把刚蔫下去的肉根撸得硬挺,一心想跟对方比比谁裆下的玩意儿大,发现比不了的时候就有些悻悻。这个男人器具雄伟,耻毛蓬勃,他能清楚看见那圆润顶端上的小孔,孔口沾着淫液,微微泛光。
    这玩意在自己体内,一会儿细绵地雕琢,一会儿狂暴地突刺,舒服死人。
    方馥浓把那两条长腿撇得开些,压下身体,正面进入的时候,战逸非的脸清清楚楚地红了。
    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虽然我喜欢薄荷糖,但偶尔尝一尝牛奶糖,也不错。
    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断断续续一直疯到凌晨,他们接着吻,保持着插入的姿势,慢慢睡着了。
    才睡了三个多小时,战逸非醒了过来,被子柔软,身子很空。方馥浓居然在这个时候起来了,他正坐在笔记本前,完善那份早上给自己老板看的计划书。
    白衬衣敞开着,扣子一粒不扣,下头只穿着一条内裤,还真是骚包至极的粉红色。
    他望着他,望着他在台灯下格外棱角清晰的眉眼,这个男人的侧脸和唐厄很像,正脸更像,但他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方馥浓掉头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我修改完早上那份计划,再和夏伟铭确认一下阿姆斯特丹之行。他这两天在美国。”
    战逸非下了床,光裸着身体走向对方,捏住方馥浓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就亲。
    两个男人缠缠绵绵地亲了良久,被放开的那个忽然笑了,“还想要?”
    “不是,只是谢谢你。”战逸非重新回到床上,像个婴儿裹入襁褓一样钻进被子。他说,“可惜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咱们就算,相见恨晚吧……”
    方馥浓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和自己老板打一炮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哦,对了,出于感谢你的认真工作,我打算告诉你件事情……”战逸非阖起眼睛,露出一个特别满足的笑容,“我本名不叫战逸非,我姓齐,整齐的齐,我叫齐非……”
    第三十九章 憨包天养(上)
    自打女儿怒气冲冲地向自己抱怨,说她竟然在脱得就只剩一条内裤的时候被一家模特经纪公司放了鸽子,夏伟铭便对方馥浓产生了一种离奇的敬畏心理。他和他说话的味儿也随着这种心态一并变了,变得莫名谨慎,似乎是怕对方再用那其实并不太标准的陕北土话来给自己难堪。
    夏伟铭的女儿五官东方,作风欧派,还真是个当模特的好苗子。摄影师们正等着尝鲜,不想却被突然叫停,所以也都暗自埋怨方馥浓比花间喝道还煞风景。但是公关先生很懂得见好就收,不但从此再没提及这茬,还主动殷勤地称呼夏伟铭为“安德鲁”,好像他俩之间根本不曾有过过节。
    对于觅雅那支时尚大片,夏伟铭给出的建议是请一位闻名美国的波普艺术家来共同完成。杰夫?艾伯斯,素有“当代毕加索”之称,他曾分别与swatch、dior成功合作,推出过以自己的绘画为设计元素的限量版手表以及秋冬女装,一经上市就掀起热评,甚至连swatch的股价都一度飙升不止。
    夏伟铭与他交情不浅,他打算请艾伯斯直接在唐厄身上作画来拍摄大片,并以他的绘画为主题推出彩妆系列color miya。同时,身为色彩大师又拥有独特审美眼光的艾伯斯也将预测连续三年的色彩流行趋势,为觅雅拟定不同季节的彩妆主打色系。
    夏伟铭认为唐厄的资质值得雕塑,如同安迪?沃霍尔的梦露一样,他将被艾伯斯打造成一个风华绝代却又平易近人的尤物。
    这个创意固然绚烂非凡,可方馥浓却在它的基础上大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中国人普遍不太了解波普艺术,自然也不会买账这个享誉全球的波普艺术家,但中国人普遍具有较强的民族意识,如果能够在一个广告大片里引发出两种艺术乃至两个国家的对立情绪,民众关注度就会空前高涨。所以他建议拍摄两个主题的时尚大片,一个仍主打色彩夸张的波普元素,另一个则主打中国特色的水墨古风,并以此生产两个套系的化妆品。而唐厄本身就是混血儿,由他来演绎这种东西方的对立感,再合适不过。
    毫无疑问,这个建议里头藏着私心。杰夫?艾伯斯这头夏伟铭联系着,自然无利可图,方馥浓经商那会儿认识不少中国艺术家协会里的艺术家,他知道那些怪家伙的脾性,可能金山银山打动不了,也有可能三言两语就随了你的意。
    方馥浓和夏伟铭把荷兰之行的诸多细节完整落实一遍后,已经过了早晨六点。昨儿玩了个通宵,没睡几分钟又起来工作,这会儿他真是累了,转身望见床上的战逸非裹着被子还在睡觉,呼吸均匀,睫毛轻颤,睡相天然、本真,居然还有那么点挺爷们的娇憨之态。
    心道能吃能睡真是好命,站在床边的男人便上了床,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明明睡得熟,可方馥浓才进来,战逸非就往前挪了挪,主动让出一些身后的空间。
    这小子一丝不挂,身上又凉又滑,方馥浓在那流畅的腰线与饱满的臀丘上贪凉似的摸了一会儿,便稍稍托着战逸非的脑袋抬起一些,让他枕在自己一条手臂上,又以另一条手臂将他环了住。
    才把对方抱个满怀,本来背对着自己的战逸非便转了过来,一头埋进他的脖子里,还用头发蹭他的脸。
    这会儿要还想不起来这小子打小住自己对门,方馥浓也就太迟钝了。早些时候他心里隐隐有些怀疑,只是忙于捞钱还债,没往通透里想。其实也是,逼宫不成的三儿,被遗弃的私生子,那条弄堂弥漫着柴米油盐的世俗味儿,也充斥着家家户户的蜚短流长,如果还有别的类似背景的女人,一定逃不过成为一群人口舌挞伐的对象。
    方馥浓将战逸非抱紧,嘴唇贴向他的耳后。
    哎,你这笨蛋走运了。他勾勾嘴角,轻声说,在我去南非前,你的觅雅谁碰也倒不了。
    阳光从窗帘后头溜进来,他们两个紧紧抱着,互相贪着磨蹭对方皮肤的那点舒服劲儿,睡死过去。
    下午两点的时候,战逸非先醒了过来。虽说半夜里醒过一回,可那时身体里头余韵未消,没觉出别的滋味,这会儿那欲生欲死的快感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身的斑驳与酸痛。
    走进浴室,洗掉了身上的汗腥味与两腿间的湿黏感,又在花洒下冲了好久才出来。身体留下不少情爱的痕迹,一时半刻应该褪不掉。
    方馥浓也醒了,懒洋洋地靠着床头,没起来。一夜欢愉的味道还没散去,被热热闹闹的阳光晒一晒,更显得辛辣勾人。当时他们都意乱情迷,待现在神志完全清醒,便觉得发生的一切有些荒唐
    两个人互相跟打量陌生人似的打量着对方,然后其中一个开口,起来做饭,我饿。
    胃囊空空,冰箱里居然也空空如也。
    “没东西吃。”战逸非把眉头撮皱起来,小孩子一样嘟嘴,“不开心。”
    走出浴室的方馥浓捏捏这小子的屁股,“去买做饭的材料。”
    大卖场里鲜能看见这样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手推推车,并肩而行。很快便有人小声议论,那么帅,是明星吧。
    不是那个吧……《爱似花火》里的那个……
    方馥浓朝那对正窃窃私语的母女模样的女人看了过去,他离她们有些距离,很认真地回答:“不是。”
    战逸非使劲憋住上扬的嘴角,故意冷着脸说:“人家又没问你。”
    “男人面对侮辱绝不会选择沉默。”方馥浓舔着嘴唇笑了笑,低头看见战逸非扔进车里的泡面,忍不住惊讶地问:“为什么买这个?”
    “难道你还会做别的?”战逸非问得很理所应当,他自己虽然会做一点家常菜,但图省事的时候就更喜欢煮泡面。
    方馥浓把推车里的一大袋泡面送回原位,抬手拧了拧战逸非那几乎剔不出肉的脸颊子,“怪不得那么瘦,泡面哪有营养。”他笑着说,“跟我住一阵子,保管把你养胖。”
    他们买了蔬菜、牛排、基围虾还有别的一些新鲜食材,这个男人非常注重生活的质量,穿着考究,吃的方面也从不马虎,为了工作他可以连续啃一星期的干面包,但一旦有机会自己下厨,一定是色香味俱全的海陆大餐,连餐具、摆盘都力求完美。
    “你还真是……”眼见推车里都是烹饪起来颇有难度的食材,战逸非不禁咋舌,“这世上还有你不会的吗?”
    “我曾有一个女伴,”他不说“女朋友”只说“女伴”,因为确实除了床笫之间有些交情,平时也没什么往来,“她是一个飞国际航班的空姐,在国内的时候偶尔会到我家来,各国料理她都精通,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简直吃遍全球,自然也偷师了不少。”
    “炮友?”顿了顿,战逸非问,“你为什么不娶她?”
    “她结婚了。”
    “那为什么后来又分手?”
    “她说她想离婚了。”想到那个美女与她做的一手好菜,方馥浓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你这人太无赖了,想占便宜却又不想负责。”战逸非突然就沉下了脸,一脸不知何来的不高兴。
    “每个晚上我都马力开足,百分百付出,所以事实上是她占我便宜。”方馥浓眉目轻佻,丝毫不认为自己无耻,“成年人嘛,寂寞的时候互相安抚一下,不必当真。”
    两个人推车到了糖果区,一直冷着脸的战总突然开口:“我不喜欢别人耍我,更恨别人骗我。”
    这话对方说过不止一次,方馥浓微微挑眉一声轻笑,意思很明显:骗你的人还少吗?
    “我不在乎那些陌生人的欺骗。”战逸非当然读懂了方馥浓的不以为然,手里掂着一罐铁盒糖果,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下去,“我比我认识的绝大多数人有钱,就当我接济穷人,打赏下人,或者仅仅是养一条狗。但我喜欢的人不可以骗我。”
    “你这逻辑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停了许久,他说,“我妈就是这样。”
    方馥浓没有接话,耐心等待着对方把话说完。
    “那天我发现她很不对劲,虽然她那阵子一直很不对劲,可那天她的眼神我从未见过。奇怪的是前几天我刚刚拿了一个数学满分,可我没告诉她,好像冥冥之中我早有了预感,要把这个满分留到她最糟糕的时候拿出来,告诉她,挽留她。所以我拿出了那张卷子,告诉她班级里这次只有三个满分,而我是其中一个。她表扬了我,还给了我一个笑容,然后就说要去买早餐,出了门。”
    战逸非捏紧了手里的糖果铁罐,身子轻轻颤栗,手背也因过于用力现出了青筋。
    “她没回来?”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冲着她的背影喊出来,让她别走……可我太信任她了,我总觉得我刚考了满分,她没理由骗我……”战逸非再次停顿下来,深深喘了口气,随后就一罐接着一罐地往购物车里扔铁盒糖果,“我不喜欢欺骗,我不会再给出机会,让一个我深深喜欢并且相信的人骗我。”
    购物车几乎被这种市面上不多见的铁盒糖果填满,这小子特别可爱地一抿嘴角,“走吧,结账去。”
    第四十章 憨包天养(下)
    方馥浓裹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战逸非一个人闲得发慌,百无聊赖地换了几个电视频道,就扔下遥控器进了厨房。这家的厨房很整洁,一改往日里他对油烟重地的偏见,他也从没想过一个掌着菜勺的男人会这么魅力十足,方馥浓做菜的样子很居家也很优雅,手势娴熟,刀工利落,一切都井井有条。
    他回头看他一眼,露出一笑:“不来帮忙吗?”
    会做饭的男人不仅吸引女人,对男人简直也是致命诱惑。
    战逸非走上前,从身后揽住方馥浓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问:“这是在干什么?”
    “为你特意调制的酱汁,尝尝看。”方馥浓用手指沾了一些深焦糖色的黏稠酱汁,稍侧过头,递在对方嘴边。
    战逸非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皱着眉头品咂了好一会儿,才说:“好甜。”
    “平时我会加鲜柠檬,但今天改成了蜂蜜。你喜欢甜一些,不是吗?”
    战逸非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好恶,他握住方馥浓的手腕,将那根沾着酱汁的手指含进嘴里,用舌头仔仔细细地舔过。
    他舔他手指的时候还睁着眼睛看他,口水与焦糖色的酱汁搅在一块儿,淌落嘴角,眼神流露出慑人的媚态。
    他爱死了这个味道。
    等待红酒、黑胡椒与玫瑰盐将牛排腌制入味的时候,他俩就在沙发上叠着身子亲热。
    电视里正播着一档名为“创智中国”的大型创业励志真人秀节目,参与者均是毕业于名校且在商场已小有成就的年轻企业家,赞助这档节目的人正是严钦的老子。正业集团的董事长一挥毫便是大手笔,他将为节目的最终获胜者提供三千万元的创业基金,社会责任意识之高委实令人肃然起敬。
    “他不能这么干,这么干必输无疑……”这档节目包含多少作秀成分没人知道,可乍看之下确实是一场场残酷的商战硬仗,战逸非挺看好其中一个年轻人,认为对方勇谋兼备,是个可塑之才。那人是一家门户网站的创始人,说起来还比他本人年长不少。
    “光能上这节目就已经达成目标一半了,他本就不为赢下比赛,只为以出格言行博取话题,等眼球赚足以后就坐地起价,把网站卖给腾讯、网易之类,到时候又何止盈利三千万。”
    “你怎么知道他打算卖掉自己的网站?”
    “你不相信,我们就等着看,最多三个月……”
    两个人一边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一边对节目里那些年轻商人评头论足――
    战逸非的手机突然响了。这个铃声专属于唐厄。他在一个综艺节目里破天荒地亮嗓唱了首歌,离五音不全也就一步之遥,但战逸非偏偏怎么听怎么觉得喜欢,于是截下来作了铃声。
    唐厄说自己提前结束了剧组的拍摄任务,这会儿已经人在上海,想给他一个惊喜。
    挂了电话,战逸非一脸被情人捉奸在床的尴尬,对方馥浓说:“唐厄说他这会儿已经到了上海,让我去接他……”
    从沙发上坐起来,方馥浓努力忍住心头不爽,冲对方摆出迷人微笑,“你的司机还在扫墓,所以你觉得应该我载着你去接他,对吗?”
    “我不想他等太久,我们现在就去……”战逸非正打算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外衣,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竟已经被那家伙连推带搡“请”出了门外。
    方馥浓笑着冲战逸非挥了挥手,“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身无一物就被赶了出去,战逸非本打算去对门的邻居家里借件衣服或者借个电话,可还没张嘴,门里的老太又生气地关上了门。这地方一梯三户,隔音一般,一户人家此刻家中无人,而另一户住着的是对老夫妻。方馥浓原先住别墅,住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早出晚归作息不定,从未与这对老夫妻打过交道。刚才砸上门的老太只知道昨晚上住对门的人叫了一夜,那叫声不堪入耳至极,谁都明白里头的人在干什么勾当。
    他半身赤裸,吻痕清晰,不想光着身子到处跑。没地方去,没人应援,无论怎么砸门都没人搭理,最后只得气咻咻地一屁股坐在了方馥浓的门口。
    方馥浓压根没打算理他。回头给自己的一个画家朋友打了电话,就color miya的另一个水墨古风系列与对方商讨了半晌。
    打完电话又忙了会儿工作,恰好过去了一个小时。外头半天没有动静,想那家伙可能已经走了,方馥浓打开门看了看。
    门一开,自己也吃了一惊:“你怎么还在这里?”
    战逸非坐在地上,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回过头,仰起了脸。早晚温差大,他冻得瑟瑟直抖,眼神显得尤其迷离。
    再铁的心肠也得被这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给瞧化了去,方馥浓伸手去拉他,岂料刚把地上的家伙拉起来,对方竟马上跨入门里,反倒动手把他推了出去。
    眼看屋子的主人反倒被关在了门外,战逸非心情很好,贴着门缝喊了声,“我已经脱光了,只要你进得来,我就让你操我。”
    低头一看,方馥浓居然把门铃、监控都给扯了下来,弃在一边。心想怪不得刚才怎么按门铃,里面的人都不受其扰,无动于衷。这下他心情更好,把掉在地上的衬衣穿起来,走进卧室,看见笔记本还开着,便坐了下来。屏幕上是一张唐厄的照片――他以前拍的硬广大片被p上了波普元素,仅仅作为参考之用,但很能说明问题:夸张前卫的色彩配上这张精致绝伦的脸,太好看了。
    战逸非把照片传给了妹妹与秘书,问她们,好看吗?
    战圆圆说,哥,我不喜欢唐厄了,他……
    战逸非打断她,我只问你好不好看。
    战圆圆吞吐了半天,最后实话实说,好看。不管在什么地方看到,电视、杂志,还是地铁的站台广告,只要看到这张脸,我一定会停下脚步,多看一眼。
    战逸非感到很满意,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再不喜欢唐厄的人也终究会承认,他的确好看。
    顺手又点开了桌面上的另一个文档――荷兰之行安排得十分紧凑,包括试妆、模特彩排、以及什么时候约见艾伯斯都考虑得周全,战逸非看这时间表看得仔细,忽然听见厨房那头传来了奇怪声响,他循着声音过去检查,结果发现居然是方馥浓!
    “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从楼道的窗口爬了出去,沿着落水管和空调架……”掸了掸衬衣上的灰,方馥浓尽力把呼吸调匀,嘴角坏模坏样地勾起来,“再从厨房的窗口爬了进来……”
    “这里……这里是十七楼!”战逸非大惊,这家伙居然徒手在几十米的高空攀爬,要知道一不留神便有可能坠楼,摔得肢体不全,脑浆迸裂。
    到底不是spideran,飞檐走壁对他而言并不容易,何况这栋大楼的表面镶满彩色玻璃渣,光从楼道窗口爬进自己屋子的这点距离,他的脸颊便擦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不容分说,方馥浓将战逸非抱上了餐桌。
    承诺是自己给的,这家伙一时没法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连狡赖都忘了干净,只是问:“……不吃饭吗?”
    方馥浓用拇指擦擦脸上的伤痕,俯身捏住战逸非的下巴,笑了,“先吃你。”
    大理石桌面太凉,太硌,还没来得及狡赖,已被对方倏忽剥尽。方馥浓将战逸非的一条腿曲起来,用褪下的内裤将他的手腕与脚踝扎在一起――这样一来,他的腿就合不上了,再把那悬垂的性器收在他的腹上,两股间的风光便尽览无遗。
    战逸非把脸扭向一侧,冷哼道:“你果然有恶癖。”
    “为什么这么说?”
    “恶人有恶癖,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其实还好,我对别人都仁善,唯独就爱对你作恶。”这话至少最后半句是真的。方馥浓拿来原本用来腌牛排的玫瑰盐,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撮,就洒在了战逸非的身上。
    皮肤奇白,骨肉匀称,这身体太美,美如洁白一片叶片,方馥浓忍不住就另起心思――他在他两肋之间撒上一道玫瑰盐线,权当是叶脉的主脉,途径肚脐,通往下体,最后隐没于丛生的耻毛里。接着又自主脉分出几支侧脉,玫瑰盐线循着肌肉纹理嵌入。
    循着盐线主脉的轨迹,方馥浓将战逸非的身体细细舔净,先由上自下舔入耻毛中,又去舔侧脉的红线,以舌尖搔他的乳头,搔得战逸非起了反应,阴茎高竖全身打颤,粉红色的盐粒就扑簌扑簌往下掉。
    然后他们接吻,彼此都是满嘴的咸味。
    柔情似水是一种“做”法,存心让对方下不了床又是另一种。最后是怎么被方馥浓抱进了浴室,又是怎么被抱上了大床,战逸非自己都不记得了。
    对方的手机莫名其妙关了机,唐厄等得心里冒火却怎么也联系不上自己的情人,一气之下就联系了另一个人。
    许见欧接到唐厄电话的时候本有些犹豫,他想着要不要与滕云说一声。
    唐厄说自己认识了一个企业家,想出资东方卫视办一档访谈类节目,顺便就请他推荐一个靠谱的节目主持人。
    唐厄还说这事儿别人托自己有一阵子了,只是他刚刚伤愈拍戏又忙,一直也没抽出时间。过几天他就要出国拍觅雅的广告,所以趁有时间赶紧帮忙联系着。
    唐厄最后说自己一直对许见欧帮忙解决了上戏学历一事感激不已,遇见这个机会便二话不说推荐了他。
    能从幕后走到台前,对一个播音主持专业的人而言,比饽饽香,比糖甜。许见欧挺心动,他当初不肯向一个老女人低头,这回却不想错过这个圆梦的机会。
    在许见欧眼里,滕云这人确实是认死理、一根筋,永远做不了double的事情,到头来反而伤人误己。他一声不吭地辞了职,再一声不吭地找工作,结果却四处碰壁,碰得头破血流――医药公司认定这个清华的博士仍然志在成为医生,既然留不住,干脆也别招进门;而地段医院之类都无法相信这么个前途似锦的年轻医生会离开三级甲等,不是觉得自己庙小装不下大菩萨,便是觉得事情蹊跷,打电话去科室问了原主任冯威。
    其实身为医生的许妈人脉广,身为电台主播的儿子更不差,许见欧几次想帮滕云托人通关系,最后都忍住没有开口。换作平时他也一定会详细问清楚这档节目的内容与赞助人的背景,会告诉滕云与他有商有量,可这会儿他知道这人跟刚沾上的瓷瓶似的碰不起,一碰就能稀里哗啦碎给你看。
    他也知道他们之间横着壑,竖着山,有些事情一旦溃破可能狼藉一片,可若掩着捂着又会永远硌着一个心结。
    所以,许见欧看了一眼独自在客厅里用餐的滕云,一样一声不吭地出了门。
    第四十一章 蝇竞血,蚁附膻
    许见欧来到了坐落于市中心的一家正业广场,六楼有一个吃正宗北京羊蝎子火锅的地儿,唐厄就约他在那里碰面。
    这个点儿确实晚了,离正业广场打烊的时间也不太远,别的餐馆还有些人,唐厄约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i a lonely lonely lonely i a lonely lonelyy life”
    古色古香的中式装修,里头地方大,还不是方方正正的四边形,走路得绕着弯,颇有那么点廊腰缦回的意韵在。店内音响循环播放着一首并不太应景的英国慢摇,可这个地方不止没有来吃饭的客人,连个应声伺候的人都没有。许见欧一面不疾不徐地往里走,一面隐隐觉得古怪,刚想转身返回,就听见一个人喊了他一声。
    “许主播。”唐厄笑盈盈地走近过来,笑盈盈地朝许见欧点头,那笑容风情万种,活像古时候鸨儿家的头牌,他说,“我那朋友喜欢清静,不喜欢闹腾。所以先包了场,你别介意。”说着他就往里头拽他,带他去了包间。
    许见欧刚想问对方到底何方神圣,门就开了,眼前站着四五个人,就一个人朝着门口坐着,正在大快朵颐。
    许见欧没在正式场合见过严钦,但对这张脸绝对不陌生。正业集团的少东家经常出现在社会新闻或者娱乐新闻里,自然不是因为哀民生之多艰,而是以各种令贫者难堪的理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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