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大家都对这一问题极为好奇。
    可是让大家伤心的是……
    “之言先生,非文先生,族叔祖,你们请先回吧,我还有贵客要招待,今天就不多陪你们了。”
    一出梨苑,郑经就竟然开始撵人了。
    他先把张籍、骆斐、郑衍这三位老一辈给打发了。
    “王爷, 王妃,你们也请先回吧,咱们的事等以后再说。”
    接下来他开始撵德王爷一家。
    德王爷也对郑经的异常举动极为好奇,还试图挣扎一番,对德王妃说:“瑞滢,这下一期的《华夏早报》快要出了, 你先带蒨文蒨武回去吧, 我还得去书局忙碌一阵子。”
    很显然,忙碌是借口, 真相是他又预感到,接下来又有热闹可看。
    可郑经却说道:“王爷,你这就太不厚道了一点吧?王妃之前那么伤心,你也不赶紧回家好好安抚安抚?报纸的事哪用得着这么赶?”
    一顶不厚道的大帽子即刻就扣到了德王爷头上。
    德王爷:“……”
    啥?
    我不厚道?
    你这是要挑拨我跟王妃之间的夫妻关系吗?
    一时间,他又不知该说啥好了。
    在这一刻,他忍不住想起了孔夫子的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他发现,跟郑经把关系给处近了之后,这家伙简直不把他当王爷对待,对他的态度,完全可以用不逊二字来形容,活脱脱无耻小人一个。
    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还想继续挣扎,可郑经却又转向了顾倾城、席希明等士子,接着说道:“这样吧,你们今天都先回吧,我干脆通通都给你们放上半天假。”
    为了绝了德王爷继续去书局的念头, 他干脆把这些士子都全给打发了。
    一定有问题!
    德王爷再次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此时此刻, 他似乎已找不到再跟去书局的理由和借口,他堂堂一王爷,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得死皮赖脸地跟去听个明白吧?
    无奈之下,他之后恨恨地带着家人离去。
    接下来轮到卢勋了。
    “卢大人,你也请回吧。”
    对待堂堂府尹大人,郑经更是不客气,连个理由都懒得找了,就这么把他给打发了。
    最终,跟他一起回书局的,也就只剩下原本就住在书局里的那几人,比如说郑书笙、徐玄机、阮留之等人,再加一个新到的颜月月,以及刚被他留了下来的苏窍窍。
    而当大家回到书局后,郑经又说道:“你们各忙各的去吧,月月姐,你留下来一下。”
    最终, 竟然连阮留之等人都被他撵走了, 只留下了颜月月跟他一起来接待更是受宠若惊的王竞。
    啥事非得弄得这么神秘?
    连王竞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王兄, 我听月月姐说,你是卖盐的对吗?这天下之盐,有三成出自于你家盐场?”
    郑经却问得非常直接。
    王竞一愣。
    作为商人,他之所以来书局拜访,虽然目的是为了寻找新的商机,但他没想到,郑经这一名士竟然比他这个商人还直接,连他的屁股都还没坐稳,竟然就问起他的生意来。
    “三成可能夸张了一点,但两成肯定是有的。”
    但他还是稍显得意地如实回道。
    这也确实是他的得意之处。
    这天下之盐,有池盐,有井盐,有矿盐,有海盐,但现如今基本上以海盐为主。
    而海盐,自江南往北,气温过低,海滩上很难析出高浓度的卤水来,煮盐的成本相对较高,因此一到北华那边,就算有盐场,普遍规模都不大。
    而南边,去到南海郡、义安郡那边,虽然温度高,海滩上的卤水浓度也更高,但交通却极为不便利。
    因此,算来算去,这天底下的盐场,确实是琅琊王氏家的最大,并且还利用了交通便利,几乎垄断了很大一部分的贩盐生意。
    “很好,既然如此,那我有一笔大生意,不知王兄有没有兴趣一起做。”
    郑经又开口说道。
    这次更直接。
    王竞又是一愣,问道:“啥生意?”
    “你提供粗盐给我,我来将其提炼成精盐,再由你销售出去,所赚的银子咱们对半分。”
    郑经直接说出了他的用意。
    这也正是他要把所有人都给撵走的原因。
    因为受了刺激的他,已经瞄上了精盐提纯的生意,而这桩生意,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本万利,因此,处于保密的需要,他必须尽可能地将消息封锁。
    如此大的一桩生意,他一个人也是吃不下的,因此他还得拉上王竞这位最大的盐商一起来分这杯羹。
    而王竞也确实具备成为他合伙人的资本。
    他有提炼精盐的原材料粗盐,有现成的销售渠道,有贩盐的许可,这样可以省去他不少事。
    既然是合伙生意,那就不如直接点,言之以利。
    这下可是把王竞给彻底说楞了。
    啥?
    我只需提供粗盐给你,你负责提炼成精盐,然后利润对半分?
    那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利润到底有多大?
    此时的他确实一下就听懵了。
    他心里即刻就算起了账。
    正如郑经所知,按照现在的行情,一石粗盐的市场价大概在一千文左右,也就相当于一斤盐十文,而精盐,一斤盐的市价差不多是一两银子。
    二者的价差是百倍!
    为什么差价如此巨大?
    当然是精盐极难提炼。
    像王家的盐场,在熬制海盐时,一大锅盐里,也仅仅只能在刚开始熬制时,从锅的内壁小心翼翼地刮出少量盐晶,然后将其磨碎之后,才能成为精盐,剩下的,全是带苦涩味的粗盐。
    现如今,郑经却跟他说,他出粗盐,对方负责提炼,然后收入对半分。
    有这种好事?
    精盐又哪有那么好提炼?
    他可没听说竟然可以用粗盐来提炼精盐。
    因此,他立即笑道:“呵呵,浪之,你真若是能把精盐给提炼出来,那别说对半分,就算给我四成……不,三成,我也心满意足。”
    此时的他,觉得郑经是书生意气,在痴人说梦,因此他干脆充起了大方。
    也别怪他如此大方。
    要怪只能怪,这其中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
    打个比方说,一斤粗盐,他给其他盐商的批发价大概在五文左右,而一斤精盐,批发价则到了差不多七十文,相比市场价,这批发价更是价差一百四十倍。
    这么一算的话,粗盐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销售渠道又是现成的,因此别说三成,哪怕两成甚至是一成,他都乐于答应。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四我六,合作愉快。”
    郑经却立即向他伸出了右手。
    王竞一下就彻底懵了。
    啥?
    你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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