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和药品分开存放,都有一定的储备。
    京营每个团的番号顺序排名规则,是从第一师第一旅开始,三个旅分别有九个团,再加上直辖的三个团,全师共有十二个团。
    其他普通的师,因为下辖只有两个旅,一般只有九个团。
    京营的第一团至第十二团,皆在第一师。
    京营的第二师,师长为郭子涛,下辖有第十三团至第二十一团。
    今天来到第一师,姜瓖着重考察其中一个团,那就是陈子龙所在的第三团。
    作为第一旅副旅长的陈子龙,兼任第三团团长。
    在张煌言带路下,姜瓖来到第三团所在地。
    跟随姜瓖的,还有警卫队人员,以及冯厚敦以及一名文书。
    见姜瓖到来,陈子龙十分兴奋。
    “燕王来了,全体集合!”
    陈子龙发出这样的命令。
    姜瓖制止了,没必要因他到来而专门集合,原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陈团长,带本王去看看你们团!”
    陈子龙带着姜瓖,前往宿舍区。
    一个师的宿舍很多,宿舍是以排为单位,每排有一个屋子或大帐篷作为宿舍。
    宿舍内属于通铺,通铺在左侧,每个人有固定位置,排长在最前面,副排长在最后面。
    在右侧,是每个人的桌椅、箱子,桌面上有生活用品。
    在右侧最前方,放着的是冷兵器和火铳。
    此时,宿舍内士卒们聚在一起聊天。
    “在以前,张师长是举人,从军立即做了千总。现在,我们的陈团长是进士出身,会不会比张师长更能征善战?”
    “我们当然希望这样!”
    “这可不好说!”
    “张师长一开始是千总,陈团长原本就有官职在身,所以一从军,便是副旅长了!”
    “看来,读书人带兵,比武夫带兵强多了!我们的师长是文人,是大英雄,我们的团长同样是文人,听说还会作诗词,我们从军跟着他们,是我们的荣幸!”
    …………
    士卒们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总体来说,每个人都心情很好。
    “燕王到!”
    听到燕王前来,每个人都停止说话,站起来。
    陈子龙首先进入宿舍,接着是姜瓖、张煌言。
    “拜见燕王!”
    一个排三十八名士卒恭敬行礼,他们行的是军礼,不需要下跪。
    排长恭敬道:“启禀燕王,三团第一营第二连第三排,排长钱秋丰,全体官兵三十八人皆在此!”
    姜瓖点点头,随后仔细检查宿舍情况。
    “大家坐下!坐下!”
    他先找椅子坐下,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其他人亦坐了下来。
    “本王过来,是想跟大家谈谈,大家不用那么拘谨!”
    姜瓖表现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他问其中一名士卒:“在这儿当兵感觉如何?”
    那士卒回应道:“回禀燕王,卑职做了您手下的兵,还被有幸调配到第一师,不仅养活一家人,还让家人脸上有光。”
    姜瓖点点头,再道:“弟兄们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
    进入这里后,文书亦找地方坐下,提笔记录着。
    在刚开始时,没有人敢发言。
    陈子龙见状,道:“弟兄们不必拘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我先说起,末将有幸被燕王提拔,一从军便做了副旅长,这是燕王对末将的器重。日后,末将定会督促所部,练好作战本领,上战场时多杀敌立功!”
    他再对该排官兵道:“弟兄们,大家尽管畅所欲言!”
    排长鼓起勇气,弱弱地道:“卑职在想,张师长举人出身从军,打仗获得大胜利。而我们的团长是进士出身,比张师长更高一级,上战场后会不会有比张师长更大的胜利。”
    说罢,排长低着头,顺便喵了张煌言和陈子龙,还有燕王,生怕他们不高兴。
    听到这么说,姜瓖首先微笑起来,回应道:“你这个想法有意思!”
    随之目光落在陈子龙身上,道:“弟兄们这么想,陈团长要多努力,争取让部下的想法成为现实。”
    陈子龙朗声回应道:“卑职定会全力以赴!”
    姜瓖目光再移向张煌言,道:“张师长,若陈团长立下大功,有可能因为晋升脱离第一师序列,不知张师长是否介意!”
    张煌言回应道:“京营无论谁能立下大功,皆是大好事,末将皆会高兴,末将不会如此小心眼,若陈团长立大功荣升师长,末将祝贺他!”
    “好!说得好!”姜瓖开心一笑,继续道:“京营各位弟兄们,就得精诚团结,不得相互猜忌。张师长有此肚量,值得其他人学习。”
    随后,姜瓖又再面向士卒们,继续道:“弟兄们,大家想说什么,畅所欲言!”
    有个名叫李大环的士卒站起来,朗声道:“燕王,卑职十八岁,之前家里穷,娶不起媳妇,如今当燕王的兵,到了年底,娶媳妇的聘礼就足够了。燕王给出这么高军饷,卑职和家人都感激不尽,若是到了战场,卑职定会奋勇杀敌,报效燕王!”
    在他说话是,神情中可以让人感受到对姜瓖的恭敬和感激。
    姜瓖站起来,走到李大环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和蔼道:“好,先操练好杀敌本领,本王希望你上战场后立功,希望你以后能当上将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是当不好士兵的士兵绝对当不好将军。”
    他所说的最后两句话,及时被文书记录起来,在场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张煌言接着道:“燕王说得好!每个士兵都应当有当将军的想法,要有上进之心;但是,必须先踏踏实实做好本分之事。”
    燕王的说话,张师长的补充说明,在场士卒们受教了。
    接下来,姜瓖继续跟士卒们交谈,又再有多人发言。
    一阵子后,考察完毕后,姜瓖又再来到医疗队,队员共有数十人,其中有三人是医官,三人中有一人是医疗队队长,有正九品官衔。
    除了三名医官外,其余皆是医卒,在正常情况下,有七成医卒在战时会分配到团级队伍中,每个医卒皆有一个药箱,由医疗队队长直接管辖。
    来到这里,就有一股明显的中药味,医官正在给医卒们讲解中医知识。
    “燕王!”
    见姜瓖到来,医官医卒们都站起身来,每个人皆为之高兴。
    “拜见燕王!”
    众人齐齐行礼。
    随后,在医官带领下,姜瓖详细考察着。
    医疗队有专门的区域,有专门的坐诊区,要是本师官兵有人生病了,就到医疗队就诊,除非是得了急病、重病行动不了,才有可能由医官医卒前往病人所在地。
    此时,在坐诊区,有两位士卒在这看病。
    在坐诊区某小屋,还有三张床,要是需要理疗、手术,就躺在床上。
    三位医官再自我介绍着,三人各有擅长,有位医官擅长看病,另外两位擅长外科,也就是救治受伤人员。
    至于医卒,既要懂得基本的救治,亦要起到相当于护士的作用。
    医官工资根据能力等级有所不同,最低是月薪俸四两,医卒大多数月俸为二两。
    至于军队中不同岗位人员,不可能每个人俸禄一致,一线作战人员月份二两,那些普通的炊事兵略低,月俸一两五钱,辎重队伍的人同样如此。
    姜瓖又再了解伙食情况,主粮食既有米饭,也有面食,确保每个人吃饱,每天最少有一餐能吃到肉。
    整个师不可能只有一个食堂,而是以团级为单位,每个团皆会有炊事员和食堂,旅部、师部亦有单独食堂。
    姜瓖在第三团考察好一阵子,他那平易近人的作风,给官兵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午饭的时间到了,姜瓖来到师部的大食堂。
    燕王到来,所有人皆起立。
    姜瓖来到主桌席,同桌的有师长、副师长、旅长、副旅长共十二人。
    具体名单为:戴竹深(副师长)、郭令义(副师长第一旅旅长)、于东方(第二旅旅长)、卢友剑(第三旅旅长)、陈子龙(第一旅副旅长兼第三团团长)等人。
    平常,各旅长是各自在本旅吃饭,因为姜瓖到来才来到师部。
    姜瓖道:“诸位请坐,开饭!”
    他先坐下后,其他人再齐齐坐下。
    在军营里的伙食,姜瓖并没有搞特殊,军官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在吃饭的时候,姜瓖不谈工作,而是趁机关心部下们,博取部下们的好感。
    他先对卢友剑道:“卢旅长,家中父母安好!”
    卢友剑回应道:“启禀燕王,末将父母身子骨都还算硬朗!”
    姜瓖再问道:“家中多少妻妾子女?”
    卢友剑道:“启禀燕王,末将有一子一女,原本只有原配,在京营从军有了银子后,去年再纳妾,快要生了。在京营当军官,很好纳妾,末将准备再纳一妾。”
    姜瓖笑笑道:“好啊!只要有本事,可多纳妾,让家中儿孙满堂!”
    要是在现代,没多少人想儿孙满堂,封建社会时期的人,却普遍是这种心理。
    卢友剑同样笑了,对姜瓖很是感激,回应道:“但愿如此!”
    姜瓖又再对于东方道:“于旅长,家中父母可爱好!”
    于东方道:“启禀燕王,末将母亲早已去世多年,原本父亲长期有病,幸好前年燕王招兵,末将从军后有了军饷,带父亲看大夫,大夫开药给父亲调理身子,现在父亲好了不少。燕王是末将之恩人,末将誓死为燕王效命!”
    姜瓖又再对戴竹深道:“戴副师长,平常休息之时,是如何过?”
    戴竹深道:“启禀燕王,末将喜欢去青楼看女子们唱歌跳舞,看上了福兴青楼一女子,已跟掌柜说好赎身价钱,被燕王效命俸禄高,再有三个月便能存够钱,给那姑娘赎身,到时候便多纳一妾娶回家。”
    那福兴青楼并非妓院,那边的女子是属于卖艺不卖身。
    姜瓖道:“好!到时候办个红红火火的婚礼,本王只要有时间,一定参加。”
    他基本不可能去参加这样的婚礼,先把这样的话说出口,让部下高兴高兴。
    果然,这招很奏效,戴竹深很是兴奋,恭敬道:“多谢燕王!”
    姜瓖又再道:“你这么喜欢他,不一定要等待三个月后存够钱。本王特别批准,可以让你先预支三个月俸禄,尽快去把那女子赎回来。”
    听到燕王这么关心的话,戴竹深感激不尽,站起来向姜瓖抱拳,感激道:“燕王关怀,末将铭记于心!末将全家男丁,都誓死为燕王效命!”
    姜瓖对于他的反应还算满意,要驾驭部下,还真要有些手段,要不是在前世看到不少古代帝王典故,姜瓖也不会懂得这么多。
    在饭桌上,姜瓖对每个副师长、旅长、副旅长都一一问过去,问及生活情况,兴趣爱好,显出关心的模样,让部下们很是感激。
    吃饱饭足后,食堂的其他士卒陆续散去,最后还剩下这一桌。
    除了这一桌外,还有在周边把守的警卫兵。
    姜瓖问张煌言:“张师长,操练多久后,可带兵出战。”
    张煌言道:“启禀燕王,只需半年左右,末将便可把部下操练成精兵。到时候,末将带兵拿下山东,铲除高杰。”
    原本高杰只是驻防山东,自从姜瓖政变后,高杰不再听从朝廷号令,强行接管山东政事、任命山东官员,当地征收的赋税归他所有。
    不仅仅是高杰,刘泽清、刘良佐、左良玉等其他总兵皆是如此,俨然成为了土皇帝。
    姜瓖赞许道:“好,第一师就拜托诸位了!”
    随之,他站了起来,其他军官跟着站起。
    只听姜瓖道:“本王会一直关注着你们,在等待着第一师成为强军之时,在期待着你们的胜利。”
    燕王对第一师的重视,让部下们大受鼓舞。
    今天,晴空万里,吹着和缓的春风。
    考察完毕后的姜瓖,走出第一师军营大门,外着在大门上的京营军旗,以及绣有“荣誉第一师”的旗帜,他对这个师寄予厚望,希望该师在张煌言带领下,以后再建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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