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昨天晚上聋老太太过来了,看那样子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你。”
    后院刘海中家里,二大妈一吃着饭,一边对坐在饭桌上的刘海中说道。
    “嗯?聋老太太过来找我干什么?”
    刘海中愣了一下,诧异的问道。
    “还能干什么,我估摸着肯定是因为娄晓娥的那事呗。”
    二大妈低声回道。
    “娄晓娥的事跟我又没关系,她找我干什么?”
    刘海中脸色一变,不自然的说道。
    “这我哪知道,反正她昨天晚上是过来了,不过你当时喝醉了,所以她只是看了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看她的那样子,我估计她今天还得过来,这老太太可不好惹啊,你赶紧想个办法,别到时候被她拿住了。”
    二大妈撇了撇嘴,有些紧张的嘱咐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那老东西精明着呢,咱院里谁能糊弄的了她啊,算了,我还是先出去避避风头吧。”
    刘海中抓了抓头发,将手里的窝头一口吞下,然后喝了一口水,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走。
    “老易,你大清早的不去上班,挡我路干什么?”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迈进中院的大门,一大爷易中海就突然从屋里跑出来,沉着脸挡在了他的面前。
    刘海中现在虽然贵为工人纠察队的主任,但是也不敢轻易的跟易中海计较,一来人家没有把柄在他手里,本人也是纯粹的工人阶级。
    二来人家在厂子里的徒子徒孙着实有点多啊,当然了,最关键的是现在,易中海的那些个徒子徒孙已经是各个小队的骨干了。
    真要动起手来,指不定谁斗谁呢,年轻人胆子大,不知道天高地厚,下手也没个轻重的,以前他一心想着升官发财,压根没有聚拢什么人缘。
    搞得现在他都没什么值得信赖的心腹,对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这是替老太太堵的,她老人家找你有事,你现在跟我过去一趟。”
    易中海平静的看着他说道。
    “这厂里今天还有一堆急事等着我去处理呢,哪有那闲工夫,你让我过去,晚上下班回来后我再过去找她老人家去。”
    刘海中摆摆手,忙不施的拒绝道。
    “厂里每天就那点事,有什么急不急的,再说了,也不差这几分钟的功夫,你跟我过去,她老人家昨天可是等了你一天。你今天要是敢走,信不信她能去砸你家玻璃去。”
    易中海摇摇头,并没有给他让开路。
    “老易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厂里的事情在小,那也是大事,个人的事再大,那也是小事啊,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呢?”
    刘海中严肃的盯着易中海打起了官腔。
    “我这人文化水平不高,不懂你说的这些,你这话留着对老太太说吧,走,跟我去后院。”
    易中海板着脸硬生生的丢下两句,扯着他就往后院走去。
    “老易,老易,你放手,你放开我,这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啊?”
    刘海中见状,连忙用手去掰易中海的手指,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
    他的这番话挣扎很快引起了不少邻居的注意,但是大家伙出来一看这情况,各个开始装聋作哑了。
    “他一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咱们好好说嘛。”
    二大妈听见动静后,忙不施的跑出来劝说道。
    “老太太,我把刘海中给您带来了,您要是有什么想问的赶紧出来问,人家现在可是大忙人一个,事情多的做不完呢。”
    易中海并没有理会她,拽着刘海中走到聋老太太的房门口,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我知道了,中海,你回去吧,刘家那小子,你到我屋里来,我有话问你。”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适时从里面走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哎,我知道了,老太太,那我先回去了。”
    易中海也没有多留,很顺从的丢下刘海中走了出去。
    “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到上面告你去,说你欺负我这路都走不动的老太婆,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官还能不能保的住。”
    易中海走后,刘海中顺势就要开溜,结果聋老太太很淡定的丢下了几句话,唬的刘海中浑身僵硬的停下了脚步。
    “老太太,咱们有话好说,您是咱院里的老祖宗,我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欺负您啊。”
    刘海中哭丧着脸,慢腾腾的转过身来回道。
    “那你跟我进来,我问你一件事,问完你爱去哪去哪。”
    聋老太太一改往日慈祥的态度,沉着脸说了两句,率先回了屋。
    “当家的,怎么办?”
    二大妈凑过来问道。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回去吧,我进去看看。”
    刘海中咬了咬牙,苦着脸就跟在聋老太太身后走了进去。
    “老祖宗,您有话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肯定全都告诉您老人家。”
    进屋后,刘海中弯着腰,讨好的说道。
    “把门关上。”
    聋老太太坐在炕上冷冷的吩咐道。
    “哎,我这就把门关上。”
    刘海中答应一声,转身关上房门,然后小心的看着聋老太太。
    “我也不耽误你时间,直接问了,我问你,晓娥她们既然死了,那他们的遗体呢,去呢了?”
    聋老太太平静的问道。
    “哎呀,我的老祖宗呢,这我真不知道啊。”
    这话一出,刘海中脸色越发的苦涩了。
    “人,是你带走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聋老太太闻言,抬头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
    “是我带走的不假,可是我只是把他们带到厂里,后面他们就被别人带走了啊,这中间的事我是真不知道啊,您也知道,就我这胆子,我要是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早就把人偷偷放了啊我。”
    刘海中委屈的替自己辩解了起来。
    “这我不管,人是你抓走的,我不找你我找谁啊?”
    聋老太太哼了一声,语气坚决。
    “我的老祖宗呢,这事又不是我做的,跟我真没什么关系啊,那我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啊,这许大茂都告状了,我要是不把他们带走,那被带走的可就是我了。您也替我想想行吗?我也一大家子人呢?”
    刘海中一听这话,立马满脸苦涩的解释道。
    ……
    “算了,你出去吧。”
    他的这几句话说出口后,聋老太太突然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哎,我这就走,我这就走,您老好好休息。”
    刘海中脸色一喜,起身就要往外跑。
    “刘家小子,我送你一句话,做人不要把事情做太绝,记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就在他手接触到门把手的时候,聋老太太在后面幽幽的说道。
    “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说完这话后,刘海中麻溜的跑了出去。
    “怎么样,当家的,她没为难你吧?”
    自打自家男人被叫进去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二大妈见人出来了,急忙上去问道。
    “没有,就是问了我几句话,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刘海中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那就好,没事就好,走咱们回屋吧,刚才你走的急,饭都没吃两口,既然现在没事了,那我们继续回去吃饭吧。”
    二大妈脸色一喜,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算了,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我上班去了。”
    刘海中摇了摇头,拒绝了二大妈的提议,转身走了出去。
    “这事变成今天这样,你后悔吗?”
    他刚走出后院,就和一直待在走廊里的一大爷易中海撞了个正着,二人对视一眼,刘海中一声不吭的从易中海身边走了过去,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易中海突然出声问道。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这事本来就和我没关系嘛,我都已经坐到这个位置上了,要是不办点事出来,那遭殃的就是我了。”
    假装没听见这句话的刘海中,走出四合院后才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几句,脸色却是分外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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