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胀浑身酸痛,却是丝毫不敢懈怠,直到我踏在浅溪中的两脚一滑,混沌的思绪才有了一丝清明:娘诶,我真是在作死!
    竟是扯着白修静一头栽进了流瀑里。
    ……
    ……
    ……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莽撞。”白修静拾掇着面前的柴火,颇为无奈地道。
    这话说得没错;我真是,太蠢了。
    我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坐在火堆旁深深地忏悔着。
    方才脑海里净是自己被女钟馗逼迫成亲、嗯嗯啊啊的场面,连后果都没来得及思量就扯着白修静径直跑掉,万一她们见我归去无望就恼羞成怒把剩下的几个人杀掉,或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李不花和末雅矢里霸王硬上弓,我可就真得遗臭万年了。――而且,刚才我慌不择路,天色又黑,全然不知道自己是朝着哪个方向跑的。
    于是现在只能升起一堆火,先歇息歇息再作打算。
    还好那流瀑挺低,我和白修静除了全身湿透也没受什么伤,只是白修静刚除下女装,里面只有一层薄薄的亵衣,这下可是着实冻得不轻。
    “无事。”见我歉疚地看他,白修静一边烤着自己的湿衣,一边安慰我道,“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小寒小冻还是受得住的;倒是你……”
    我忙挺胸抬头,慨然道:“一点都不冷!”说罢又打了个喷嚏。
    白修静轻轻一笑,没说什么。
    于是我又深深地忏悔起来。
    其实想想我们此行的目的,只要皇上能安全回去就行了,我和方继言两个吃白饭的文臣丢在这里也无甚所谓,说不定日后朝里注入了新鲜血液,下一年科考录几个勤勤恳恳的小翰林,还能比我们在时更加美满。
    不过单单把我落在这里,闵京是不会愿意的吧?若是知道想和他成亲的女钟馗居然转眼又看上了我,或者说是看上了君娉婷的儿子,他指不定会出去向仲颜帖木儿借兵,直接把这个原始部落灭掉。
    但是等闵京把这个部落里的女蛮人全灭掉,我或许早就被榨干成了一棵豆芽菜,年老色衰而被他嫌弃,只得荒凉寥落地终结自己的下半生了……
    我越想越心惊胆战,忙摇摇头停下自己的天马行空。
    娘啊,要是您在这里就好了……
    第一次,我比以前的三十多年都更加深沉地思念着我那不知身在何处的娘亲。眼前的火光零星地跳跃了几下,怀中一暖,我疑惑地低下头,竟看到白修静光溜溜地窝进了我怀里,一只纤白的手覆在我的胸口,正不知在摸索着什么。
    我一张老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咳,其实我也理解白修静,毕竟来了草原这么多个时日,除了在我被仲颜帖木儿下药的那次堪堪承受了一回,其他时日都是积攒着欲望没有纾解分毫的。此时若我还是《蓝公传》中那个常在美人寂寞空虚之时趁火打劫的无耻之徒,其实帮他一帮也是无妨的;只是现在我除了那活儿更加高深外,也比年轻时多了一分理性。
    想到这里,我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虽然心知他并没有为林照溪守身的心思,可那次我神智不清也就算了,在清醒的状态下我还真不想动他的人。
    不想动他的人。
    正期期艾艾地想要开口推拒,却见白修静的手一顿,不知找到了哪处穴道,在上面按了下去;同时,我感到一股温暖的热意自他的掌心慢慢流入体内,驱走了渗入肌骨的寒意,那感受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应当是习武之人的内力吧。我面色一窘,刚想开口道声谢,却见白修静仰起头,一双眼眸在夜幕中璀璨的星光下分外晶亮。然后他慢慢地将用双臂揽住我的脖颈,慢慢地凑过来,那两瓣带着微凉的唇就这么贴上了我的嘴角。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感到相接的那处传来了些许热潮与麻意,眼底噼啪作响的柴火也变得有些模糊,一只手微颤几许,竟违背自己的意志抚上了他的腰间。
    白修静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像鸟儿一样在我嘴角轻轻啄吻几下,开始试探着顶开我的牙关,想把那濡湿红润的舌尖一并探进来。
    他的唇舌残存着一缕淡淡的果香,触碰到皮肤上的感觉柔嫩而舒适;我觉得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放在他腰间的手就像是鼓励一般,身子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十分努力地想要在我紧闭的唇齿间开拓出一条供他深入的小道。
    然而我始终不曾张口。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终是丧气地离开我的嘴角,低下头失落地靠在我的肩上,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我呆呆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任他在那并不健壮的肩上靠着,抬起头看着黑夜中那些个周旋运转的繁星。
    待这尴尬的气氛终于被眼前渐渐黯淡下来的火苗掩盖,白修静从我怀里起身,走到那堆柴火边翻弄半晌,用些枝叶将它燃得更旺了些。
    我盯着他火光下的秀美脸庞,突然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要说:
    ☆、76
    ……
    虽然那流瀑并不高,可想要依附着旁边的石头和树木是攀爬不上去的;待天色大亮,两人皆已休整完毕时,白修静用轻功反复试探了几次,都没有跳上去。
    这里十分隐秘,背后和前方不远都是陡峭的石壁,除了两人眼前那条潺潺的小溪就是周围浓密的树丛与灌木,连喊出去的声音都能被层层枝叶遮挡回来,真是让人气结。
    就算被女钟馗抓回去也好啊,让皇上先回京,日后我逃出去的时机还有的是。我幽幽地叹着气,坐下来啃着白修静从密林里摘来的野果。白修静撑着下巴默默地看我啃果子,并不言语。
    我被他看得有点别扭,于是道:“你不吃么?”
    “刚才吃过了。”白修静说着移开了视线,只看着那汩汩流淌的溪流。
    于是气氛又僵硬下来。
    我仰头看天,又低头看蚂蚁,过了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聊,只得没话找话道:“那个……”我摆弄着手中的野果,居然没头没脑地道了一句:“你喜欢吃什么?”
    他有些愕然,我也纳罕自己怎么找了个这样的话头;谁知他只是侧头想了想,便微笑道:“甜的。”
    “甜的?”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朱红的果子。我认识的人居然这么多都喜欢吃甜的,真是稀奇。
    白修静点点头,拿起一个果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皱眉道:“好酸。”
    “……酸么?我吃的这个就很甜啊。”我丢掉手中的果核,顺道擦擦嘴角溢出的汁液。
    这话一出口,白修静的眼神有些微妙的变化。
    看着他越放越大的脸,我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白修静果真像昨晚一样亲了上来,双臂柔软地绕在我的颈后,把他的唇瓣贴在我的脸颊上慢慢地摩挲,呼出的气息带着若有似无的引诱。他的双眼对上我的视线,嘴唇也滑至我的鼻尖;然后他就不再动弹,只是这样静静地和我贴在一起,像在期待我下一步的动作。
    ……
    我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
    明明知道。
    可我却拗下他的头,和他吻在了一起。
    当两人纠缠的唇舌终于在喘息之下分开,我看得出白修静其实是喜悦的。“的确很甜。”他冲我浅笑,伸指抹了抹自己的唇角。
    “是啊,是很甜……”我一边恍惚地别过头,一边道,“我以前有个弟弟也很喜欢吃甜的哪……”
    “哪个弟弟?”他淡淡道,“小七?”
    我不做声了。
    “我倒是忘了,你有两个小七;一个是七皇子闵兰,一个是被你当成白兔养的林照溪。”他仍是浅笑,虽然那笑颇有几分莫名的苦涩。“喜欢吃甜的,就是‘林照溪’。”
    他轻轻吮着自己的食指,像在回味着方才甘甜的果汁。“蓝玉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经地叫我。我便也收敛起之前的恍惚,同样认真地看他。
    心底隐约觉得,自己该是明朗真相的时候了。
    白修静自嘲般笑了两声,拉起我的手去抚摸他的脸颊,道:“你就不觉得,我跟他很像么?”
    ――何止是像。你根本就是我的小七。
    我沉默着收回手。
    他终于将自己的身份挑明,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而一旁的我却觉得浑身无力。
    这造化,这天命,着实是耍人了些;我曾经一心疼爱的弟弟,终是和我以这样可笑的场面相认。思及此,我眼前的景物忽然有些发黑,胸口也闷痛起来,扶着额角开口道:“你和林照溪……”
    “我原名闵熙,生母是先帝宫中一个不知名的小宫女,由于恰巧和林家庶子同一天出生,被林惠妃暗地下换了。原本的林照溪代替我在宫中受苦受难,而我成了林家的庶子。”白修静缓缓道,“我这样说,你可是懂了?”
    ……
    姓闵。
    我苦笑。是闵玉的弟弟。
    闵玉闵兰闵京闵熙,我这辈子,还真是注定和姓闵的人纠缠不清。
    白修静抱着膝盖,倚靠在我身上叙述道:“他在瓦剌时为了自己体内的蛊,也为了身子虚弱的我,跟一位性格孤僻的部落药师学了许多秘术。他可以控蛊,而且擅于使毒,我这么多年来始终生活在他的庇护下。他对我来说既像是朋友,又像是兄长;只要是他作出的决定,我就从不会忤逆丝毫。
    “他玩腻了草原,就想回去冒冒险,也想像帖木儿一样成就霸业。当初张王两家的势力过大,不可贸然,我们便选用了最温吞的法子;而如今闵京的朝中,已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了。”
    最温吞的法子,就是逗弄我么?我不由得有些黯然。
    “我感谢他、敬重他……没有他的话我早就死了。”白修静喃喃道,“他疼我宠我,只是一种怪异的占有欲;他认为是爱,其实不然。他这样的人……从来都只会爱自己……”
    闻言,我的脑海里又浮出他们如此那般的场面,沉默了一会儿只是道:“是啊,他应是很宠你的……”
    白修静涩然一笑,声音变得压抑起来:“……宠我宠到,要和我一同与你云雨。”
    ……
    他定定地看我。而我干笑一声,只觉得荒唐:“怎么可能?莫要乱说。”
    方才当他的话音落下时,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突然袭上我的头顶,压榨着我本就紊乱得厉害的思绪;我隐约从中看到,三个人在夜里的荒唐场景。
    “不信?”白修静仰起头来,伸手褪下了自己本就单薄的衣裳,不由分说地窝到我怀里,让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与我相贴,强拉着我的手在他腰身上游走。“即使不愿承认,你也对我的身子极其熟稔。”
    掌心下的皮肤轻颤着,在微凉的风中散发着原始的热度。我一寸寸抚过他的腰脊,感受着自己粗糙的手在一片光滑上磨过的触感。
    是了,这可悲的熟稔。
    白修静在我怀里并不安分,几乎是口手并用地扯开了我胸前的衣襟,手也顺着我的胸膛辗转向下,摸进了我的裤子里。我没有推开他,心底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半阖着眼任他在我身上动作着。
    白修静的年纪看起来不大,风月手段却是一流,而且一看就是习惯在下的。――也不知,他这风月的经历究竟是谁给的。
    是我?还是林照溪?
    白修静几乎没有给我一刻思考的时间,一手摸到自己的身后草草弄了几下,就撑着自己的双臂滑了下去。“嘶――”我们两个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
    他那处实在紧致异常,挤压着我的甬道不知所措地收缩着,疼得我脸色发白;我赶紧搂住他摇摇欲坠的腰身,抚摸着他的脊背让他放松下来,这才稍稍缓和了些。他深深地吸上几口气,不由分说地揽着我的脖颈开始律动,每一下都在咬着牙忍受,力气大得让我无法挣脱,仿佛是铁了心要与我做到最后。
    我静默半晌,终究还是妥协了。
    当我抚上他胸前那粒小小的凸起时,他惊讶地看我一眼,连下身的动作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我吻上他那泛白的嘴唇,用尽生平所学掠夺着他的神志。果然,不一会儿他就在我怀里软下了身来,内壁也不再一昧里收缩,只是乖乖地偎在我身上看我。
    我躲避着他的目光,将自己的外袍平铺在地上,抱着他躺了上去。
    日头已经逐渐升起,光芒温暖地照耀下来,透过繁密的枝叶细碎地洒在他无暇的身子上,只在他看不清情绪的脸上留下些许阴影。我抬高他的双腿,下身紧紧地和他贴合在一起,却并不急于抽|送,而是贴着他的内壁细细地研磨,直到他口中溢出几声细细的呜咽,带着热意的肠道分泌出些许湿滑的液体时,才弯身在他湿润的股间抽|送了起来。
    一阵微风吹过,两人上方那浓密的树冠o着摆动,日光趁机溜了进来,落在白修静半睁着的左眼上。他的眸色较林照溪浅一些,此时就像一块澄澈的琥珀,温顺又安谧地凝视着在他身上动作着的我。
    我想我是有罪的。
    以前的林照溪,幼时的那个孩子……他是我的弟弟啊……
    “没事的……”白修静仿佛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原本落在一旁的手渐渐抬起来,抚平我眉心蹙起的纹路,嗓音轻柔地道,“这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他说着弓起身,将我拉下来和我吻在一起,红舌灵活地在我下唇挑弄,甚至勾去了我鼻梁上的薄汗,身后的微微缩着,像在无声地催促着我。
    坚|挺的柱身陷在那柔软的热烫里,绵长的快意在其中悄然地蔓延,我望着视野中那个轻轻颤动的物什,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它缓缓握住,揉弄着它渗出液体的顶端。白修静低吟一声,胸膛微微起伏着,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难耐地捏住了自己的乳|头。我一边抽动,一边抚摸着他形状姣好的性|器,不断地撞击着那个让他愉悦的一点;很快,白修静的脖颈忽然向后仰起,喉结颤动了几下,一股滑腻的液体就这样喷洒在了我的胸腹。
    一时间,幽密树林里的日光变得暧昧而淫|靡,空气中也尽是淋漓过后的气息。
    白修静小口地喘息着,直起身将我推倒,就着交合的姿势俯下来,用细软的舌头清理着我胸前那一片白浊。挺翘的鼻梁和湿润的舌尖在身上滑来滑去,身边流淌的溪水与石头撞击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莫名地触动了我心头的某根弦。我托住他那两瓣圆润的臀,更加深入地将自己埋进去……
    ……
    ……
    白修静似乎很激动,即使泄过三次,看起来已是相当疲乏,却仍是孜孜不倦地纠缠在我身上,不许我抽身离开。我的脑海里始终是空白,无暇顾及其他,就这么搂抱着他索取,直到两人的欲|火被饥饿的肚腹吞噬干净。
    白修静躺在我的外袍上困倦地睡去时,我在傍晚的树林里采摘野果。这阿日善族人的领地十分奇特,即使是春季也有的植物结果,有的植物残落,但在这里只有一种朱红的不知名果子是可以下肚的,也比较甜。
    身上没了羊肉和饽饽,只吃这些能填饱肚子么?我吃几个下肚,愈发觉得不是滋味。
    好在阿日善族人的烤食还在肚里,尚能回味;白修静也并不娇气,勉勉强强就凑合着吧。
    白修静醒来时看到一地的野果,一言不发地个个拿到溪边洗了,又升起一堆篝火。我看着他连脚都站不稳的模样实在愧疚,忙走过去想接过他手中的活计,谁知他竟除下衣物,挽挽头发就跃到了溪水里。
    我呆呆地看着那迸起的水花渐渐趋于平静。
    然后他冒出头来咳嗽两声,抛了两条鱼上岸。
    我们相对无言,一人吃了一条烟熏鱼。
    夜晚白修静与我缱绻在一起,就这么沐浴在漫天的星斗之下睡着了。谁也没提白天的事,好像那只不过是两人同时做的一场荒唐的梦。我打心底希望脑海里零碎的画面都是一些过于真实的梦;而今日,着实是我的罪。
    临睡前我想着,白修静他,定是知道我想起了自己被他们用迷香荒唐度过的那些个夜晚。
    何时想起的?我也不甚明朗。
    仿佛那早就是个诡异的预兆,我实在无力与之抗衡。
    ……
    次日我们想顺着溪流走走试试,可越往前走,这道溪流就越窄,直到两边的树林都融合到了一起,我们也没找到出口。于是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等在这里,直到我们被女钟馗的人找到,或是被逃出去的皇上找到。
    不过皇上没了我,还能顺利逃出去吗?
    我越想越是心乱如麻,抬眼看到白修静倚在树边的修长身影,又慢慢平静了下来。
    天无绝人之路。我蓝玉烟能屡次绝处逢生,就不可能简单地断送在这个远离故土的原始部落。
    白修静拖着自己尚未恢复的身子四处搜集阔叶,将它们一片片用坚韧的野草绑在一起,做成了一顶简易的帐篷,勉强能避着些夜里的寒风。
    这里没什么野兽出没,溪流边的狭长的风景线十分宜人;若不是想到远处有一群凶残野蛮的女人在对男人虎视眈眈,我觉得这里也是个不错的世外桃源。
    其实远离尘埃,在这种隐蔽的地方与心爱的人一起生活,除了饮食略为单调些,倒也不会十分寂寞。
    就这么和他待在这里,也未尝不可是吗?我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白修静。
    ……
    可是在遥远的京城,我还有一个刚刚出世的儿子;两个恋人也不知去往何处,亦不知能否寻回。
    我和白修静,如今又算是个什么关系?
    ……
    ……
    天刚蒙蒙亮,我在睡梦中模糊听见一声鹰啸,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急急地拨开面前那把阔叶朝天上看去。
    ――我的运气果然不差。
    在空中翱翔的敖敦发现了我,从陡峭的石壁上俯身冲下来,歪歪斜斜地落到了我的手臂上。“你们大汗派你来的?!”我欣喜地拍了拍它的背。敖敦能寻到这儿,仲颜帖木儿的军队也一定就在不远处吧!
    白修静听到声响,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看到敖敦时似乎有点不悦。
    正逗弄着手臂上头伤刚好的鹰,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敖敦没有受磁石影响吗?”我问白修静。
    “磁石?”白修静疑惑道。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和他解释我们一行人是怎么随末雅矢里摸索到这儿来的,于是仓促地给他讲了一遍,摸着下巴开始思索。
    这鸟是怎么找到这儿的?难道它真的有那么聪明?我怀疑地看着憨头憨脑的敖敦。
    “不……我觉得……”白修静观察着目光躲闪的某鹰,“它身上还有伤,不能飞得很高,似乎……就是迷路到这里的。”
    我看敖敦,敖敦扭过鸟头畏畏缩缩地不看我。
    我丢下它,打着哈欠进帐篷补眠。白修静干脆利落地把它挡在了阔叶外。
    敖敦凄凉地在外面扑打几下翅膀,不知飞向了何处。
    白修静依旧窝在我的怀里。
    我躺在松软的叶子上,早已没了一丝困意,只得睁着眼睛无聊地看着阔叶上的纹路。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侧,像在犹豫着什么,贴在上面慢慢地磨蹭着;很快,那具柔软的身体就靠了过来,鼻间的热气在我颈后轻轻地掠过,手也绕到我的前面,在我的胸腹上试探般轻触。
    我翻过身去看他。
    他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闭上眼假寐。
    我看着他在昏暗中线条柔和的脸庞,握住了他垂在一边的手。他的掌心既软且凉,握在我略显粗糙的手中分外的舒适。感受到那纤细的五指在我手中无意识般动了两下,我抬起头,看见他早已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双幽深的眼眸,默默地与我交握在一起。
    这几日不在帖木儿的部落,没有地方和工具可以修面,我映在白修静眸子里那胡子拉碴的形象十分狼狈;而他白皙的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稀疏浅淡的胡须,虽然和他静雅的面容不太相搭,我却觉得颇为可爱。
    这样想着,我凑过去用自己干硬的胡渣蹭了蹭他的下巴,朝他微微一笑。
    他一愣,似乎有些不太习惯我的亲昵;在我意味深长地注视下,他迟钝地察觉到了自己面部的变化,遂不情愿再让我盯着他的下巴看,转身过去背对着我,埋着头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待他“哎哟”一声呼痛时,我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这厮居然在拔自己的胡子。
    我啼笑皆非地将他的身子翻过来。他掩着自己的脸不让我看他,我却强硬地掰下他的双手,凑过去吻他。
    ――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白修静被我抱在怀里,双手紧紧地扣在我环绕着他的手臂上,脊背随着我的撞击不断地上下起伏。带着晶莹汗水的长发沾在我的胸膛,时不时擦过我敏感的地方,险些磨光我的理智。他的双腿弯在胸前,大大地向两边分开,低下头来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人交合的淫|靡之地。粗大的柱身在他股间那被撑开的艳红褶皱中反复地进入、抽出,摩擦的快意逐渐取代了我的所有意识。
    迷乱间,我只听得到他细微的呜咽声,和阔叶外那潺潺的流水声,这样的寂静让我有些难受。于是我将自己全部抽出来,又重重地顶了进去。
    环绕着他的手臂突然一痛,白修静脸色惨白地轻叫一声,总算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哈……斯……”他松开嵌在我手臂里的五指,伸手安抚着自己因疼痛而萎靡下来的分|身,回头艰难地对我道,“疼……”
    我用手包裹住他执着自己分|身的五指,和他一起在那柔嫩的粉茎上缓缓地套|弄,低声道:“叫我什么?”他仰头靠在我的颈边,在我耳旁落下细碎的呓音:“玉烟……哥……哥……”
    他说完,竟是落了一滴泪水下来;而我也因为这一句话,周身变得冰凉。
    云雨过后,白修静瘫软在我的身下。我摸摸他的额头,隐约觉得他方才有些着凉,于是脱了一件里衣盖在他身上,又去小溪边浸湿一根腰带,回来仔细地为他擦着身。
    清理到下边时,他睁开眼睛看我,挽起膝盖碰了碰我的腰,眼底氤氲的含义不言而喻。
    “还没够么?”我无奈地看他。
    “……我和溪,相比如何?”他忽然这么问道。
    我怔住了。
    我想起当初在琼林宴上见到林照溪时,只以为他是哪里来的琴师,日后也只把他当成是我那个天真的弟弟,本就不设防,谁知竟被算计至此。情愫,也许当初有;可现在的他于我而言,早就是魔鬼一般的人物了。
    而白修静一直安安静静地,在朝中没什么作为,原先我以为他是王悲卿的人,对他关注不多,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感情。在才知晓林照溪身份的日子里,我因着那迷情香的缘故,对他颇有几分复杂的微妒,而现在则全然没有了。
    归根结底,这两个人,本该都和我没有这种牵连。
    我擦拭着他微肿的,手莫名地颤动了一下。
    白修静是以前的林照溪……以前的林照溪……是我的弟弟……我对弟弟……
    “我说过了,是我的错。”他又看出了我情绪的变化,闭上眼睛淡淡道,“我是个□之人,这一切都为我所愿。你早就,不是我的哥哥了……”
    我沉默下来。
    “比较不出来吗?我和溪。”他又继续了方才的问话,“还是溪要好一些吧。毕竟我生来木讷,只会听从他的安排,没有他有主见,亦没有他灵动秀美,即使是在床上,也没有他妖冶善媚。”
    闻言,脑海里那些破碎的画面又浮了出来。我模模糊糊地记起,自己和林照溪在一起的夜晚,似乎要比和白修静在一起时多得多。
    我不知道为何林照溪明明对我这个庸人颇为嫌弃,却还要委身于我彻夜承欢,甚至不介意与白修静三人并行。然而林照溪为人实在神秘诡谲,视他人、视朝廷、视天下皆为玩物,我实在没必要去揣测他的心意。或许我只是勾起了他这一阵子的兴趣,等到不久后就会被他厌烦,从而了结掉这段过往。
    迷情香啊……我倒宁愿他给我下得更重一些,好让我全心爱上他,也能遗忘掉心底那个影子。
    倏然间,白修静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盯着我,像是要从我的神色中看出什么来。
    “蓝玉烟!你是不是还爱着他?”他激动地揪着我挂在身上的衣裳,声音里带着颤抖。我想象不出这样可怖的神情,竟有一天会出现在他这般温润的人脸上。
    “我知道那迷情香的厉害!没有解药的!你是不是时常在想他!”
    我愣了许久,苦笑道:
    “我爱的人……早就死了……”
    早就,死了。
    ……
    白修静的手颓然放了下去。
    “你逃不过的。”他嗫嚅道,“他那令人可怕的占有欲,谁也逃不过。我逃不过,你也逃不过。”
    “他想让我当皇帝,辅佐我为千古明帝,而他亦能百世流芳;可我不想让自己的下半生都困在冰冷的深宫,也不想整日与勾心斗角的妃子、或忠或邪的大臣周旋,于是他便决定自己当皇帝,还承诺当了皇帝后就把你还给我,让你完完全全地……只属于我……”
    “可是我要怎么相信他?他越来越殷勤地在夜里去寻你,甚至不再在意我;我倒宁愿他来对我做些什么,也不愿整日眼睁睁看着他与毫无知觉的你欢好。”
    “我实在忍受不了。受不了他夜夜当着我的面和你这般那般,受不了他对我日日加深的控制。”
    “所以我在临走前――对他下了毒。”说罢,白修静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想起那晚在白修静枕下,林照溪那封信上触目惊心的几个大字。
    原来,白修静是真的想杀了林照溪;而林照溪,也真的动了怒。“毒很足。他对我不设防,我本以为这次一定能杀了他。”白修静恍惚地笑着,“谁知他没死。”
    我的脊梁上窜起了阵阵寒意。
    “这次回去,也许我会遭到严苛的惩罚。”白修静撩起耳边的发,凑过来吻我,唇齿厮磨间含糊地道,“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一点伤,一定不会。”
    ……
    胸口好像有块沉重的石头堵着,而我不知该如何应对,亦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抱紧了身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77
    我和白修静在这条隐秘的溪流旁生活了三天。
    没有旁人,没有杂事,就这么单纯愉悦地过了三天。这期间谁也没有去考虑以后的事,亦没有提及那些隐晦的过往。
    两人一鹰,居然过得挺有滋味。多灾多难的敖敦虽然不能领我们出去,但勉强还算是懂事,基本不会打扰我和白修静的相处,除了去猎捕些小动物果腹就是站在树枝上闭目养神,颇有些随遇而安的架势。我本想让它越过那道流瀑去给李不花他们送个信,可它一只受伤的蠢鸟是万万斗不过那些凶猛的女人的,所以思量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主意。
    等到敖敦把伤养好,能高飞越出这个部落,就是我们得救的时候了。
    我虽然乐观,心底却还在隐隐担忧着闵京、末雅矢里和李不花,甚至一向与我不和的方继言;可对于白修静来说他们都是无足重要的人物,于是他过得愈发肆意,和我相处得也愈发大胆。
    阔叶帐篷外的火堆上架着鲜美的烤鱼,鱼肉的腥香混着身上之人淋漓的汗香不断飘入鼻孔,白修静撑在我的下身,两条大腿夹在我的腰侧,正仰着脖颈不断地在那挺立的分|身上律|动,胯|下那姣好的性|器随着他的动作拍打在我的小腹上,激起一阵麻痒的快意。
    渐渐地,他终于败在了我令人惊异的持久力上,疲累地倒在我身上,抬眼幽幽地道:“哥……”
    于是我坐起身来抱他。“亲我……这里……”他的双臂搭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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