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陆怀安爱得死去活来的前女友在死的时候就是大着肚子的,陆怀安这些年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特别喜欢孩子。
    因此,他话虽然这么说,还是从脖颈上将自己那块常戴的玉佩给拽下来扔给了慕西洲,道:
    “没准备,这个将就着收着吧。”
    慕西洲挑眉:“一个破玉佩你也好意思?”
    陆怀安冷笑:“有点眼力劲,这可是个老物件。”
    他说完,目光从慕西洲身上撤回,撇了战南笙一眼,意有所指的口吻:
    “战小姐,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奉劝你,别人家的私事还是少插手吧。五年的时光,足以让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了。你以为的唐慕烟,早就不是你从前认识的那个姑娘了,她如今的身份就是李海燕,一个给我陆怀安生了女儿的李海燕。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女儿失去妈妈吗?”
    战南笙很乱,她根本就不清楚唐慕烟在失忆以后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她那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单凭陆怀安一家之词,她难以判断陆怀安说话的真假。
    但有一点,她觉得陆怀安说得不错。
    五年足够让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有些事尤其是涉及男女私人感情的事,她一个外人是不好插手干预的。
    陆怀安走后,战南笙便转身问站在她身后的慕西洲,“烟烟真的给陆怀安生了个女儿吗?”
    慕西洲答非所问:“你先告诉我,你还生我的气么?”
    战南笙:“……”
    慕西洲伸手扣起她的下巴,凤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眼睛,道:“你先告诉我,你还生不生气,嗯?”
    老实说,战南笙对昨晚那种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经过一夜后,其实已经没那么气了。
    她想了想,便坦白道:
    “说起来,这种事情你好像也挺无辜的,你陆少帅英俊多金又有权有势,没几个女人不会因为你而心动。即便你再怎么防患,还是会有所疏忽。我虽然气恼,但想明白了,也就没那么气了。”
    慕西洲瞧了会儿她,道:“可你整个人看起来并不开心,不是吗?”
    战南笙反问:
    “陆少帅,你觉得现在有什么事是能令我感到开心的么?我侄子战思琛的事就已经够我烦的了,再加上一个霍见深以及烟烟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能高兴的起来么?”
    慕西洲眉头微微皱起,问:“是不是他们的事情一日不解决,你就一日没办法去考虑我们婚礼的事?”
    战南笙坦白地嗯了一声,道:
    “差不多吧。我这个人自私自利惯了,鲜少会关心旁人的事,但他们的事,我真的没办法做到置之不理。”
    慕西洲眯眸浅笑,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去管他们的事?你的侄子战思琛这件事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唐慕烟这件事了。她一个已经失去从前记忆的女人,现在拥有的只有李海燕的身份,你对她来说就是个完全的陌生人,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去干预她的事情?”
    慕西洲的话永远都说在点子上,战南笙一下就被问住了。
    她抿了会儿唇,想了想,道:
    “那我至少要跟她见一面,坦诚布公地跟她聊一聊她的过去,让她知道她还有一个叫霍少卿的儿子,不是吗?”
    慕西洲嗯了一声,淡声道:“其实,说来说去,你还是心疼霍少卿那个孩子。”
    战南笙没说话,算是默认。
    慕西洲微末地叹了口气,道:“我会安排你跟李海燕见一次,现在可以给我一个笑脸了吗?”
    战南笙实在是笑不出来,她眉毛皱皱的,然后往慕西洲的身前走近一步,就把自己的脑袋靠进了他的胸膛里,嗓音有点消沉:
    “慕西洲,我觉得我好累。”
    慕西洲因她这个动作以及她这句话而心脏狠狠揪扯了一下,心疼了。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她是个自私自利又无情无义的凉薄女人,其实他比谁都知道她外冷内热,是个心地极为善良的姑娘。
    嗯,是他爱着的那个心善的姑娘。
    慕西洲抬手,将靠在他心口上的战南笙牢牢地拥住后,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低缓缓的说道:
    “笙笙,一切都会好的,人这一生,总是要经历过这样或者那样的磨难才能真正的成熟起来,但要相信属于我们的好日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至于别人,也有别人的命数,你能做到的就是问心无愧,而不是替他们承受。”
    战南笙鼻端全是慕西洲身上好闻的气息,她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因为慕西洲这番话一下就释然了许多。
    她在这时抬起头,望着慕西洲俯瞰下来的浓稠目光,温温的嗯了一声,道:“你说的我都明白。”
    慕西洲手指捏了捏她软软的面颊,回答了战南笙最开始的那个问题,道:
    “李海燕养的那个女儿的确是陆怀安的,但那孩子至于是不是李海燕生的,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陆怀安当初那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前女友就是李家庄的人,具体情况我已经安排梁生去调查了。”
    战南笙有点好奇陆怀安跟他那个前女友的事,便不禁好奇地问:
    “之前听你的意思,陆怀安是因为他那个前女友而跟陆老将军断绝父子关系的,为什么陆老将军不同意陆怀安跟他前女友在一起啊?”
    慕西洲挑眉:“你对他这么感兴趣?”
    战南笙道:
    “老实说,他是我认识的所有男人中长得挺特别的一个男人。亦正亦邪,浑身都透着一股狠劲,可骨子里又藏着一股正气,简直就是个矛盾综合体……像他这种男人,一般女人见了没几个不会好奇的吧?”
    慕西洲脸色冷了冷:“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男人,也值得你花心思去了解?”
    “你吃醋啊?”
    慕西洲当然吃醋,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女人对另外一个男人好奇能够淡定的。
    除非这个男人不在乎这个女人。
    慕西洲没说话。
    战南笙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道:
    “他虽然长得特别,又不是我的菜,我只喜欢你这种坏掉渣的狗男人。我之所以对他的事好奇,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他过去的事打开他的心结什么的。毕竟,我先前听你们对话,他对烟烟也不是真的喜欢,仅仅是因为烟烟像他已经去世的前女友而已……”
    慕西洲被战南笙这个吻给哄到了。
    因此,他很快就在战南笙的一脸期待中对她说道:
    “陆老将军本来有两个儿子,但有个儿子却因为那个女人惨死,换做是你,你会同意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娶那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女人吗?”
    自然是不会。
    战南笙抿了下唇,淡声道:“不会。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而跟自己的儿子断绝父子关系吧?”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
    “本来那个女人死了也就死了,陆怀安顶多跟老爷子闹一阵子也就彻底算了的。但坏就坏在那个女人死的时候连个整尸都没有留下。何况她死的时候还怀有七八个月大的肚子,身为男人没几个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的。”
    战南笙噢了一声,问:“那女人是怎么死的?我不信是被陆老将军逼死的。”
    “跳海。”
    慕西洲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垂眸看着战南笙黑白分明的大眼,补充道,
    “陆老将军只是逼她跟陆怀安分开,说了一些羞辱她的话,那女人一来是年纪轻,二来也是个倔脾气,一时间受不了刺激就想不开才走上这条路。”
    战南笙有些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就是一时间有些复杂,不知道要怎么评判这件事。
    慕西洲看了会儿她有些阴郁的小脸,温声道:
    “其实陆老将军并没有门第之见,也并非看不上那个女人是个粗俗的农家女,当初那个女人跟陆老将军大儿子谈恋爱时他并没有反对。
    是这个女人移情别恋了陆怀安伤了陆老将军的大儿子,这本就令人难以容忍。何况在这个女人移情别恋没多久以后,陆老将军的大儿子为了救这个女人而坠楼惨死,这才是陆老将军无法原谅的。”
    听完慕西洲这么说,战南笙对这个女人一下就没有半点同情了。
    一个女人在两个男人中间摇摆不定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不对,何况还因此害得人家父子阴阳两隔。
    只是她想不明白,陆怀安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
    她身上有什么令他着迷的地方么?
    战南笙这么想着,便下意识地问,“陆怀安为什么会喜欢她?”
    慕西洲轻嗤,道:
    “你问我?当初霍见深那样对待唐慕烟,唐慕烟不是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霍见深有一个已故的亡妻,又比她年长十岁,按照辈分她喊他一声师父,按照年纪她得喊他一声叔叔。但最后还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情爱这种事,要是能说得明白,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战南笙撇了下嘴,“说得好像就跟你懂似的。”
    慕西洲抬手在她面颊上轻轻的捏了捏,低笑道:“我也不懂,所以才会令你伤心。”
    两人正说着话,战长生电话打到了战南笙的手机上。
    战南笙在接通战长生这个电话之前,对慕西洲道:“你去看看孩子,这山上草木葱茏的,虫蛇不少,别回头伤到他们。”
    慕西洲嗯了一声,便移步去找两个已经跑远的孩子去了。
    嗯,确切的说,是战念恩追着蝴蝶跑,霍少卿担心她摔着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护着。
    两个小家伙已经跑得蛮远了。
    慕西洲放眼看过去,只能在高高的草丛里看到他们的脑袋。
    慕西洲正疾步过去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战念恩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后,跟着就跟霍少卿一块从山坡往下滚去了。
    慕西洲见状,大惊失色,飞奔过去。
    等他带人在山坡的拐角处找到他们的时候,霍少卿正低头帮战念恩被毒蛇咬伤的手臂吸出毒血。
    看到慕西洲,霍少卿便抬起汗津津的脸看着慕西洲,有些虚弱的道:“蛇,有毒。”
    他说完,人就昏了过去。
    慕西洲哪里还敢耽搁,连忙吩咐梁生把昏迷的霍少卿抱起,自己也在同一时刻把哭声渐渐弱下去的战念恩也给掐抱了起来。
    好在是有惊无险。
    少帅府的家庭医生给两个孩子打了抗蛇毒的血清后,两个孩子基本上就渐渐缓和了过来。
    霍少卿的体质比战念恩好一些。
    他比战念恩苏醒得早。
    他睁开眼后,意识尚未完全传回大脑,自他头顶就传下来一抹严厉的呵斥声,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没有那个精钢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你逞什么能?”
    霍少卿坐了起来。
    他微垂首,稍长的墨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一言不发地这样小坐了片刻后,抬起头对上霍见深冰寒莫测的目光。
    霍见深被他少年不屈的目光看得更是火大,拔高音量,道:“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
    霍少卿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了,淡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回道:
    “儿子不敢。”顿了下,“但,儿子并不觉得自己有错。那种时候,儿子只想救人,没考虑太多。儿子不像父亲你,凡事都要先保全自己然后再量力而行。”
    霍见深一下就被噎得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霍少卿头还是有点昏,但他想下床。
    他缓过那阵眩晕后,就要下床时,霍见深将他给摁了回去,冷冷沉声道:“……不好好躺着,干什么去?”
    霍少卿胸口被他摁得生疼。
    他目光有些空洞地看了会儿天花板,然后侧首看着霍见深那张无比清冷的脸,道:
    “儿子一直都在想,如果儿子的母亲在,儿子是不是就会有人疼了?”
    此话一出,霍见深心脏就狠狠的一扯,尖锐地疼了起来。
    他喉头深深地滚动了一下又一下,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霍少卿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就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了,仍然语调无比平静地道:
    “我长这么大,只有笙姨会关心我,也只有她会问起——少卿你冷不冷,少卿你饿不饿,少卿你要多笑一笑……这种诸如之类的话。笙姨身上有我想要的温暖,恩恩被蛇咬,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霍少卿说到这,目光再次回落到了霍见深的脸上,意有所指的道: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对我和颜悦色过吧?你好像也并不喜欢我这个儿子。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让我出生呢?”
    闻言,霍见深凸起的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良久,他道:“没有。没有讨厌你。”
    霍少卿有些茫然地问:
    “是吗?可是你从来没有抱过我,也没有夸赞过我,我好像就是你的负累,像压在你肩上的沉重负担呢。”
    霍见深又不说话了。
    正在父子对话陷入僵持状态时,战南笙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
    霍见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你还能干什么事?看个孩子都看不好。这是他们幸运,万一不幸,你担得起吗?”
    战南笙理亏,没有辩驳。
    她在霍见深话音落下后,说道:
    “我已经把陆怀安的手机号码发你了,他说如果你想见烟烟,就自己打电话跟他约,这件事我只能帮到这了。”
    霍见深冷着脸子嗯了一声后,就离开了房间。
    战南笙在这之后来到床前,目光十分复杂地看了会儿霍少卿一张精致俊美的小脸,道:
    “少卿,今天的事,对不起,是笙姨没有照顾好你们。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许是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关系,霍少卿给人的感觉要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了很多。
    他已经十分会察言观色了。
    报喜不报忧,似乎已经是他的一种习惯。
    因此,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淡声回道:“少卿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顿了下,“恩恩好些了吗?”
    战南笙道:“她还没有醒,不过医生说不要紧。”
    霍少卿嗯了一声,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战南笙,道:“少卿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战南笙抬手动作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当然可以。不过,先吃点东西,好吗?”
    霍少卿点了下头,便伸手要接过碗勺自己吃。
    他太乖太懂事,所以才令战南笙更心疼。
    她道:“少卿,你只是个小朋友,不用事事都要自己做,尤其是生病了或者是不舒服了,是需要被照顾的,知道吗?”
    霍少卿表情微微怔了一下,然后道:“少卿不习惯被照顾,想自己来。”
    战南笙见他坚持,便如了他的愿,让他自己吃米粥。
    吃完米粥后,霍少卿就在战南笙的带领下来到了战念恩的房间。
    不同于他房间里的冷色调布置,小女孩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到处都是粉红色的配饰。
    只是,房间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小朋友立在战念恩的床前。
    光是看着背影,霍少卿一眼就将他认出来了,是安子墨。
    许是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安子墨转过身来,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过身去了。
    此时的战念恩才刚刚醒来,不过她看到了会带她玩耍的安子墨,她很欢喜地叫了一声,“墨哥哥。”
    安子墨嗯了一声,道:“小笨蛋,你怎么那么笨?蛇是不能玩的,知道吗?”
    战念恩哦了一声,悠悠地问:“可是你之前在我家的花园时,你说蛇是可以玩的。”
    安子墨挑了下眉:
    “我说什么你就要信什么,你是小傻瓜吗?我带你玩的那条蛇是没有毒的。下次不许再玩了。”
    战念恩被说小傻瓜也不气,而是眼巴巴地问:“墨哥哥,你会留下来陪我玩几天吗?”
    安子墨拒绝:“我不喜欢跟鼻涕虫玩,要不是母亲强行带我来,我是不愿意来的。”
    他说完,战念恩眼圈就红红的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安子墨被她的样子看得心烦,从衣兜里摸出一只魔方丢给了她,不耐烦地道:
    “别哭了,这个给你解闷,我去楼下了。”
    他说完,就真的转身要走。
    霍少卿将战念恩一副不舍的表情尽收眼底后,挡住了安子墨的去路,“她不舒服,你不能陪陪她?”
    安子墨挑眉,朝他坏笑道:“你心疼你的小媳妇,你自己陪,我可不喜欢。”
    霍少卿眉头皱了起来,没说话。
    安子墨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道:
    “闷葫芦,不然你跟我比一把掰手腕,如果你赢了,我就留下来陪恩恩妹妹玩几天?”
    霍少卿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战南笙本来是要阻拦的,但这时陆怀安打了她的电话。
    她只好作罢出去接电话了。
    等接完电话再回来时,就看到霍少卿一脸苍白的坐在了地上,而安子墨则站着看他。
    战南笙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连忙走到霍少卿的面前欲要伸手将他拉起来时,安子墨道:“他手脱臼了,别碰到他。”
    他这样说完,就对霍少卿竖起一根大拇指,“算你狠,你赢了。”
    安子墨说完,就走到了床前对战念恩道:
    “我公孙子墨言而有信,说到做到。既然你的闷葫芦哥哥掰手腕赢了,我便答应留下来陪你玩几天。”顿了下,“我先下楼跟我母亲说一声去。”
    他说完,就下楼去了。
    战南笙在这以后,将霍少卿给抱到了沙发上,叫来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给霍少卿接好骨以后,由衷地夸赞道:“这孩子可真勇敢,竟然一声都不吭。孩子,你不疼吗?”
    霍少卿活动了一下手腕,淡声道:“疼。”顿了下,“但,不是不能忍。”
    有些愧疚的战念恩在这时从床上滑了下来。
    她爬到了沙发上,然后拿起霍少卿的手腕,嘟着小嘴在他先前受伤的地方轻轻地吹着气,道:
    “卿哥哥,恩恩给你呼呼,疼疼就会飞走哒。”
    霍少卿没说话,也没有将自己的手腕撤回,而是抬起头问战南笙:“笙姨,是少卿的母亲已经找到了吗?”
    战南笙在他的目光注视中半蹲到他的面前,想了想,道:“恩。差不多。”
    霍少卿沉默了会儿,道:“差不多,是指她不愿意认我吗?”
    战南笙心疼地看着他,于心不忍地道:
    “没有。只是她失忆了,忘了她自己是谁,所以也忘了你。不过,笙姨答应你,会想办法让你见见她,好吗?”
    霍少卿想了想,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战南笙抿了下唇,“我争取让你们早点见上一面?”
    听到战南笙这么说,霍少卿脸上才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谢谢,笙姨。”
    ……
    战南笙安抚好小朋友以后,就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她翻出陆怀安的手机号码,拨打了出去。
    此时的陆怀安正在给一只老鹰投喂新鲜的肉,这只老鹰他喂养了有些年头了,挺宠的。
    听到手机的来电铃声,他目光极淡地掠了一眼那个坐在沙发上怒目瞪着他的女人,低笑道:
    “把我手机拿过来,我答应带你到户外走走,嗯?”
    许是他的话终于令她心动,女人终于不再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他。
    她拿起搁在她面前茶几上的手机后,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陆怀安抬手在她娇嫩的面颊上掐了一把,低笑道:“真乖。”
    他说完,就把手上夹肉的镊子递给她,道:“你来继续喂,我接个电话。”
    话音落下,女人就狠狠地将他递过来的镊子拍掉了,眼圈红红地看着他,道:
    “我说过了,小糖果虽然是你的女儿,但却不是我给你生的,她是大姐留下的遗腹子,是大姐……”
    男人打断她:
    “那又如何呢?你大姐带着我对她的爱已经命葬大海了,你长了一张跟她相像的脸,又是小糖果的养母,你若是跟我,我只会比任何人都疼你,而你们整个李家甚至是李家庄都会因为你一个人得到而鸡犬升天。”
    顿了下,威逼利诱的口吻,“海燕,你懂我在你说什么吗?”
    李海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可是我并不爱你,一点都不。”
    陆怀安捏住她的下巴,眯眸讥笑道:“不爱我,那爱谁?是爱那个伤你体无完肤的霍见深?还是爱那个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李淮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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