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醒醒。”
    恍然间林隐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
    “青儿?你在哪?”林隐支起身子寻着声源,眼前却除了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师兄,我在这呀,就在你面前。”那声音柔柔的。
    “青儿,你在哪?师兄看不见你,别逗师兄了好不好!”林隐有些急,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青儿说他就在他眼前,可他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摸到。
    “我就在你面前呀。师兄你看我今天美么?”刑青儿笑语嫣然。
    林隐使劲眨眼,眼前的雾气慢慢消散,映出一道红色的身影。
    “青儿,你……”
    “师兄,你快帮我看看,师姐会不会觉得我的妆太浓了?还有这身嫁衣是不是适合我?师姐会不会喜欢?”刑青儿摇晃林隐的手臂。
    “嫁,嫁衣?”林隐艰难地开口,“你要成亲了?和萧师妹?”
    “是啊。”刑青儿脸上带着小男子的羞郝,抬眼却见林隐脸色苍白,“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隐摇摇头:“青儿,你考虑清楚了吗?师妹她她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
    “师兄你在说什么?你不是一直赞成我和师姐在一起吗?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像是想起了什么,刑青儿的脸变得扭曲,他一把推开林隐,“师姐原来说的是真的,你对我怀有男女之情,所以你才会不愿意看到我跟师姐成亲。”见林隐不说话,刑青儿当他默认,“我们都是男子,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有悖常伦的事,我们,不,疯子!你是疯子,恶心!”
    “青儿,我……”林隐不知道他对刑青儿是不是有男女之情,只知道他贪恋另一个男子在他陷入痛苦给予的温暖,他想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他的一切牵动他的心绪,愿以自己的性命护他喜悲。但是,师妹说这样的情感有悖人伦。
    林隐面对刑青儿一副躲怪物的神情,纵然心中十分清楚刑青儿的反应是正确的,仍觉得受伤。他上前一步抓着刑青儿的手想解释,却被刑青儿避开。
    刑青儿脸上越发狰狞:“别叫我,滚开!你不是我师兄。我的师兄已经死了,对,你不是他,你只是王府的一个低贱的奴隶而已,你什么也不是!我要去找师姐,师姐,师姐!”末了声音里带着些慌乱。
    “青儿我在这儿呢。”不知何时燕萧已经现在刑青儿后面,她拥着刑青儿,面色温柔眼里却不带一丝感情。
    “师姐,他是假的对不对?这个人不是师兄对不对?师兄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嗯,他不是你师哥,你师哥不是这样的人。”燕萧嘴边泛起残酷的笑,“大胆恶奴,竟敢欺骗本王的王夫,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蔓藤从四面八方蜿蜒爬出一圈圈将林隐缠起,不一会儿林隐除却余留下的脖子和头,实在与木乃伊无异。
    蔓藤满满收紧,藤上的断刺更加深入皮肤,鲜红的血液从细缝里流出,林隐感受到生命正从他身上消失。
    蔓藤猛地一甩,林隐直接被抛到空中,然后堕落,下面是个无底深渊。
    “啊!”
    “醒了?”燕景头一点也没抬。
    林隐被惊醒时整个人还是蒙的,不知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听见燕景的声音更是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直到燕景手握白布条将两只在月色映衬下尤为闪亮的眼睛凑到他眼前时他才知道刚才那不过是场噩梦。
    “怎么,不认识我了?”燕景唯剩的两只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故作忧伤,“真的忘了?真是个薄情的小美人儿,人家今天还给你带了礼物呢。”燕景学着勾栏里小倌说话,惊掉林隐一身鸡皮疙瘩。
    这会儿,林隐总算感觉出哪里奇怪了。他就说怎么浑身那么难受,血液都不流通了,这臭女人她,她竟然拿白布条把他全身紧紧裹了个严实!
    难怪他会做那么光怪离奇的梦!果然这女人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
    “阁下的礼物下奴不敢受。”林隐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忍住没咬死眼前的女人。
    一想到她的第一个“礼物”竟然是封了他仅存的内力,害他再受到那些折磨时无法运功缓解痛苦只能以血肉之躯扛着他就恨得牙痒痒。
    “不用客气,我们是好朋友。”燕景继续为林隐的手缠白布条。
    谁跟你是好朋友!
    “下奴只是一个低贱的奴隶,实在高攀不起阁下,成为阁下的朋友。”这拒绝的意思应该很明显吧?林隐心里想。
    “无碍,我不嫌弃你出身低贱。”燕景手上一用力将布条一扯紧,林隐立刻疼得变了脸色。他的手白天才受过伤。
    燕景笑眯眯的吐了口气,觍着脸到林隐面前邀功:“大功告成。你瞧瞧如何?”。
    林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下奴不知阁下三更半夜潜入王府有何贵干,不过下奴只是个低贱奴隶,对阁下应该没有任何用处,不知阁下为何频频为难?”
    “小美人儿说话实在不中听,我跟那些人比起来应该不叫为难你。”燕景盘腿坐下,“实不相瞒,在下是个采花贼,你是我喜欢的花儿,我冒着危险潜入晋王府就是为了看你这张脸。”
    如果眼睛可以射出利剑,燕景早就林隐万剑穿身。
    “知道你怨我封了你的内力,我这不是在帮你,你看没了内力你晕得多快,休息的时间比以往多多少!”燕景确实有这层的考虑,可谁知道里面含有多少恶作剧的成分?
    晕得快是没错,但是伤好得比以往还慢怎么解释?以前他还可以借着一口气给自己弄点水喝,现在他连动的力气都没有,有时他都在想:自己会不会直接死在那里。
    “别那么看我,我这不是来补偿你了么。”燕景皱皱鼻子。
    补偿?
    “你是指把我绑成这样?”林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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